队伍中有孕妇,到底走不快,晃晃悠悠的几日,白天赶路,晚上驿站,到了镇上还不拘着她们走动,到底不叫凤灼华难受着。
杨骥很明白,他手上有人,凤灼华不会逃走。
谢允霄这边收到鸟阁传信,传的是汴京朝局和发生的大事,到底没有多少关于将军府的事,有的也是一切太平。这是因为将军府与谢府的人,都以为三夫人去找了三爷,所以半点事不知。
谢允霄这边与凤灼华也没有书信往来的习惯,且在他的认知里,凤灼华是能将自己护好的,故而未多费心。便是这份信任,叫他错过了好时候。
顾行彦一直不上朝,直到朝廷放假,也未去皇上的文德殿,便是宫里德妃都没去看望。
皇上肉眼可见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问着身边人道:“于怀,麒麟将军外出多久了?”
于怀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这么问,想到谢允霄给出十个钱庄后,就开始诸事繁忙不上朝,用手指算算,恭敬回道:“回皇上,已快两月。”
皇上点头,道:“把甄太医给朕叫来。”说着捂着心口,又有几分喘不上气的感觉。
于怀赶紧去外头叫人请太医。
今日皇上屏退了所有人,包括于怀。
皇上和太医在屋里许久,外人不知道说什么,于怀只看到甄太医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
似于怀这般机敏的人也感觉形势不妙,不要说别人了。
宫里丁点事哪里瞒的住宫外。小动作便就动起来了。
顾行彦是直接摆烂,什么都不去关心,什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顾行徽就不一样了,知晓宫里情况,一封书信传了出去。
除夕这日
顾行彦就不得不露面参加宫里家宴,带着许心如。他最近不走动,顾行舟不得不问,“日前听说你病了,可好了?”
顾行彦点头,“好了。”
“好了怎么不来我家了。”
顾行彦最近状态不好,也失落,要不是家中娇妻哄着他开心,或者真会无聊找顾行舟,道:“你照顾妻儿,多有不便,我就不打扰了,再者,我家也不是不好玩。”
顾行舟秒懂,看了看许心如,人家这是新婚燕尔,道:“那得空聚聚。”
顾行彦点头。
随后顾行徽来了,这一次,她没带孟清婉,因着孟清婉还在丧间,未出席,而是带了一个侧妃,同样是个美娇娘。
几人看到都礼貌的打了招呼,便是顾行彦热情的叫了一声:“三哥。”
顾行徽点头。
这里叫顾行徽看不明白的还有顾行彦,他最近朝事不热衷,也不如之前对政事热络,徽王有些看不明白了。道:“五弟病好了?”
顾行彦点头道:“刚好不多久。”
“什么病,要休养十多日?”
顾行彦小声道:“三哥别让父皇知晓,我是躲懒,不想被父皇提溜做事。”
闻言,顾行徽看了看顾行彦,这倒真像他性子,莫不是之前都是父皇看管的严。道:“明年可不能躲懒了。”
“再说吧,有三哥在,朝堂用不上我,我倒是希望以后像阿舟这般,做个闲人。”
顾行徽道:“你是父皇的儿子,很多事由不得你。”
顾行彦泄气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把自己的想法,意图说的明明白白,就想以后日子好过些,圣心难测,他也不好过。
皇上和各宫嫔妃一来,各就各位做好。
凤灼华这边路程只走到一半,这年只能在驿站过了。
杨骥带头,跟下属们喝酒,吃肉,也算过个好年。
凤灼华和轻玥坐在一边角落,出门在外自然没有在府里来的好,可是又没办法。
此时轻玥小声唠叨道:“三爷怎么还没来!”
凤灼华是知晓谢允霄的,若是知晓定然会立即前来,没动静是无人知晓她在何处。道:“不来也好。”
轻玥道:“在没到北绒前干掉这个人,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若是错过,到了他的底盘,十个三爷都没办法。”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可惜哪有那么容易,他此刻在何处也不知。
然谢允霄收到羽阁传信,皇上有病重之嫌,彦王无心朝堂。
这些传信无疑在传达一个信号,大局将定。
谢允霄连夜与胡聪商议。
胡聪看到传信,思虑一番道:“彦王何故突然如此。可是汴京出了什么大事?”
谢允霄道:“最近也没什么大事,要有就是有三个官员跟着杨骥去了陇西,再就便是孟阁老去世。”
胡聪不解,道:“若是一切安定,彦王突然如此也未免叫人失望了些。”
“你怎么看?他适不适合做帝王?”
胡聪道:“不是问我怎么看,得问你。”
“问我?我还能改朝换代不成。”
胡聪不语。
天机不可泄露。
谢允霄思虑良久,道:“我得秘密进京。”
胡聪点头,道:“可。”
“孩子交给你了。”
“可。”
饭局结束,凤灼华也要回房了,这时候,有一只信鸽送到杨骥手中。
杨骥从信鸽上取下一小卷纸打开。
便是这样的动作,凤灼华好奇谁在传信,罢了,想是不关她事。然她想错了,此事不关她,她却是最关键的人。
杨骥起身,见凤灼华要走,道:“谢三夫人,我们说说话。”
凤灼华不禁想,是不是谢允霄知道她不见了,出了什么事。点头,她想听听这人会说什么。
轻玥立即跟上。
进了楼上雅间,开着门,也没避着轻玥,杨骥道:“坐。”
凤灼华顺了裙摆坐下。
杨骥开门见山,道:“我有一难事想让你帮我解惑。”
凤灼华道:“事关三爷?”
杨骥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杨将军且说来听听。”
“你说,用什么办法,叫谢三心甘情愿替徽王做事,而不是威胁。”
凤灼华弯唇,道:“怎么,杨将军在怕什么?”
“这也是为你们好。”
凤灼华想一想,认真道:“把我送回,然后诚心道歉吧,随后再用心对他。”
杨骥笑了,感觉凤灼华在说笑。道:“让本将军道歉还是徽王道歉?”
“想是都要。”
“谢三夫人可真会玩笑。”随后收了笑意道:“你给谢三写封信,就说你跟你弟弟都认了本将军做干爹,且都过的很好。”
凤灼华冷了脸,起身道:“我不愿意。”
杨骥弯唇,轻描淡写道:“那就别怪本将军了,叫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受伤还是很简单的事,至于伤的如何,本将军就不知道了。”
杨骥轻飘飘的说完,开始倒茶水,凤灼华转身,看着杨骥捏拳,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真不好受,道:“拿纸笔吧。”
杨骥点头,起身,亲自准备纸笔。
小小的一张薄纸,用来飞鸽传信,凤灼华想一下,大义凛然的写了两行小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切勿一步错,步步错!
她知晓送不出去,只不过气气这老头也好。
果然,杨骥看过纸张,眯眼,捏成团,道:“这么说,你不想配合。”
凤灼华道:“你只让我跟着,没叫我指使他。”
杨骥想到什么弯唇,道:“今日你不配合,过两日便到了苗疆边境,你信不信本将军有的是办法叫你乖乖听话。”
闻言,轻玥皱眉,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苗疆可是有很多秘术,直觉这些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凤灼华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如此杨骥也不白费心思了,道:“不写便罢,走吧。”
凤灼华气愤走人。
杨骥重新打开纸条,看一遍,诚然,若是立场一样,他会很欣赏这样的女子。爱国之心,人皆得有。只不过,朝堂上只有成王败寇。
回了房,轻玥便道:“我看我们还是偷偷跑吧,苗疆之地很多秘术,我觉得杨骥刚才那话不像玩笑。”
“什么秘术?”凤灼华是听都没听过。
轻玥道:“不知,我也未遇到过,就是虫子多,恶心的紧。”
凤灼华道:“跑不了,我弟弟在他手上。”
轻玥泄气,跺脚道:“三爷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