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霄大步朝着驿站里面走,心里有蒸腾的杀意。
胡聪了解谢允霄,立即跟着道:“那种蛊的苗疆人在我们手上。”
谢允霄面无表情,只淡淡点头。
陆成丰赶紧跟上,做为兄弟,他有事他可没有躲事的道理。
胡聪继续道:“那苗疆老人有个孙子,在杨骥身边。”
谢允霄大长腿走的快,胡聪几乎小跑,进了驿站都是人便就先止了话头。
杨骥等候多时,一直在想着说辞,他不是不了解谢允霄,三年的相处,他知道此人有本事,做事有一套,做人更有一套。
如今他亲自来,跟他想的结果又不一样。
许是心虚,他先开口道:“听说你兵部和户部两把抓,当真是叫我想不到。”
谢允霄拉了凳子坐在杨骥对面,翘起腿,先让自己坐舒服,他除了对老皇帝恭敬,还没对谁恭敬过,除了父母。此刻也是一副桀骜的模样,这就是他本来模样,杨骥竟也没觉得他如此有何不妥。
谢允霄瞥了一眼不远处那苗疆少年,对着杨骥开口道:“我在户部可没有官职。”也就是否认杨骥那句话。
“哦?我看户部的官员都跟着谢家人跑。”这自然直指跟着他陆成丰。
谢允霄没否认,道:“老子十个钱庄都给了朝廷,自然要出门办手续。”
这些当初杨骥问谢允霄为何不在汴京时就问过,如今也不惊讶,道:“没想到谢家如此慷慨。”
“我也没想到,杨帅竟如此闲,要帮着我养妻儿,怎么,杨骥是看上我那妻子不成,连带着我的孩子也要一起养了。”如此玩笑,可见谢允霄是真怒了,现在这般已然是在隐忍。
杨骥心虚,面上带笑,带着两分讨好,道:“开这样的玩笑过了,你从小我便认识,说是看着你长大也不为过,故而认了你妻子做干女儿,照顾女儿不是应当之事么,再者她自己也不放心她的弟弟,故而才跟着我一道。”
谢允霄弯唇,并无笑意,还有些冷,道:“这么说是她太懂事了,懂事到家中也不知会一声,只亲近您这个义父了。”言语似有威胁,又似问责。
杨骥不自觉矮两分,道:“这我哪知道,我也是顺路送她。”
谢允霄道:“既如此,那就谢过杨帅的照顾了,之后便就不麻烦杨帅,我自己的妻儿自己会照顾,还有我那小舅子,自也不用再劳烦杨帅。”
杨骥这才想起来,谢允霄去过陇西,不禁道:“皇上指派的人,你也敢违抗不成。”
“老皇上病中,以后也不主事。”
杨骥眯眼,“你说说,皇上怎么就突然退位了,这事儿我不信你不知晓。”
谢允霄点头道:“知晓,你不知晓我便说给你听,千万得承受住了,我一说怕你承受不住。”
杨骥沉了脸,自觉谢允霄说的,会是很重要的事。
就听谢允霄道:“我回汴京,去徽王府刚好看到徽王被一个疯子暗害,手筋脚筋俱断,要不是我去的及时,小命不保。”
杨骥激动起身,不敢置信道:“你骗人!徽王如此警觉的人,怎会遭人暗害!”
谢允霄摊手,道:“不信你可以传信亲自问,是他的枕边人叫什么侧妃,他也是一时忘了警惕。
哦,我差点忘了,他此时估计握笔都不行,回不了信,不如你亲自回汴京一趟了解清楚。”他眼眸冷冷看着杨骥,后面的话已经在想怎么弄死这老头。
杨骥真有冲动立即就去汴京,道:“你,没骗我?”
“皇上就是听到徽王出事才病倒,彦王也是临危受命,不得不坐上皇位。这些事你们不知我却是一清二楚。你回了汴京,是不是虚言一目了然。且刑部和大理寺当晚就在徽王府,案子当晚定段,徽王亲口承认。”
杨骥跌坐在椅子上,若是徽王成了废人,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谢允霄道:“我跟杨帅无冤无仇,你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你身后的苗疆少年我带走,我便不再与杨帅计较种蛊之事如何?”
杨骥拢眉?
后面的苗疆少年忙摇头,道:“我不要。”
谢允霄弯唇,平淡道:“爷爷不要了?”
杨骥惊讶,“人在你手上?”
谢允霄道:“事情很好解决,杨帅说是不是?”
主动权握在谢允霄手上,他只要人一坐,别人不知不觉便处于弱势。杨骥此刻也被徽王的事冲昏了头,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苗疆少年主动走到谢允霄面前跪下道:“我跟你走,不要伤我爷爷。”
谢允霄点头,轻描淡写道:“你们将我夫人变回原样,我就饶了你们苗疆!”
他不说饶了这两人,而是饶了整个苗疆,这话把眼前的少年都吓到了。
少年猛的抬眸看向谢允霄,只看到漆黑如墨的眼眸,似有熊熊烈火,好似看到恶魔一般,惊的跌坐在地,忙磕头道:“饶命,都是我的错,跟我族人没关系。”
谢允霄伸出脚,不叫少年再磕,反而道:“不要叫我原谅,要叫我的夫人原谅!”说完起身。
凤灼华就在驿站门口,似乎在等他,他大步上前,拉着凤灼华就走。
杨骥竟然也莫名生出几分惧意来。
胡聪和陆成丰立即跟上。
苗疆少年求助的看向杨骥,杨骥一个眼神也没给,便知晓,此人便是杨骥也是没辙的,忙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
谢允霄抱着凤灼华上了马车,马车走动,朝着谢家的落脚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