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谢允霄带来一个朱砂手串,给凤灼华带上,凤灼华不解,道:“怎么叫我带这个。”
谢允霄虽不信风水邪说,但关于棺材丧事这些不吉利之事,还得听个一二,给凤灼华带上,简单道:“辟邪。”
这几天发生的事确实邪乎,凤灼华便就任由谢允霄去了。
轻玥准备好包裹道:“明日一早走吗?”
谢允霄这才想起,还有轻玥这个人得解决,道:“我记得你老家在陇南,年纪不小了,我给你寻个婆家。”
轻玥懂了,谢三爷这是要撇下她,走到凤灼华身边道:“我生是夫人的人,死也是夫人的人。”
哼!气死你!
果然谢允霄眼眸沉了沉,道:“嫁妆我出。”
“我稀罕你的嫁妆。”她不是谢家带出来的下人,说话无理,也没人说她。
凤灼华拉过轻玥的手,道:“你确定?错过这村,就没有这个店了。”谢允霄难得大方。
轻玥疑惑,“你什么意思?”
凤灼华道:“那日叫妖娆的人来找你,说的话我也听得一二,既然有缘,为何拒人千里。”
谢允霄看着两人握着的手,别扭的紧,赶紧问:“跟谁?”
轻玥捂住凤灼华的嘴,凤灼华已开口道:“陈江霆。”
后头江霆两字捂着也叫谢允霄听清楚了。
谢允霄转身就走,没什么把轻玥送走更急的事了。
别的不怕,怕她把凤灼华给带歪了,站在凤灼华身边他都浑身不舒服。
轻玥哪里能叫谢允霄去瞎说话,赶紧跟上。
哪知跟到门口,谢允霄便叫人拦住她,她心里着急便跟谢允霄身边的二等高手打起来,这就没给追上。
陈江霆都快睡了,听说谢三爷找来,也是诧异,赶紧穿上单薄的外衣来迎客。
谢允霄见着陈江霆单刀直入,拿出怀里所有银票,也没看,道:“轻玥嫁妆!”
这动作都把陈江霆搞懵,道:“嫁妆你给她,给我做甚。”
谢允霄道:“她不是我谢家人,哪好意思收。”
话可以这么说,可陈江霆还是有点懵,道:“她可跟你说了什么?”
谢允霄哪里知道轻玥私事,胡乱编排道:“她与一个叫妖娆的女子跟她说话,叫我夫人听见,自然想给她一个好归宿。我与你熟,自然我来跟你说这事。”
陈江霆弯唇,就谢允霄这举动,就能叫他脑补两人说了些什么话,道:“那这嫁妆我便替她收了吧。”
“爽快,明日我离开,你把她带走,可别叫她跟上。”
这态度叫陈江霆不解,明显不待见轻玥,既然不待见又想到那日轻玥没地方去,应下道:“好。”
三言两语,谢允霄就把轻玥的去处决定了,留下银票,转身就走。
陈江霆看了看桌上的银票,拿起数了数,倒是有近万两,这嫁妆比人家小姐都金贵着,收起,转身去睡。
没多久,轻玥气喘吁吁而来,同样找陈江霆,却是不见谢三爷人。
陈江霆再次出来,见着轻玥,道:“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轻玥道:“三爷可来过?”
陈江霆点头道:“来过。”
轻玥赶紧道:“三爷说了什么,你别当真,不算,我也没有那意思。”
陈江霆笑问:“那是什么意思?”
轻玥道:“没有意思,反正对你没意思。”
陈江霆收了笑,道:“没意思,那你也是我的人了。他给你出了一万两的嫁妆,你若不愿,那这一万两就白白给了我,且我可不会还给你。”
“一万两?”轻玥惊诧,谢三爷手笔可真大,她辛辛苦苦干这么几年,才多少银子。
陈江霆找了位置坐道:“谢家没有你的位置,你硬跟着做什么。”
陈江霆一句话,就叫轻玥失落万分,她如浮萍,居无定所,还无家人,如今被人嫌弃更是心里不舒服。
陈江霆道:“我也不勉强你,你在我这儿,就当有个落脚地。”
这话是个男人对女人的怜悯,无关情爱。
轻玥红了眼,三爷真过分,可一万两啊,又够意思。
陈江霆道:“今日起就住我这儿,有人伺候,还不拘着你,你想怎样,便就怎样,如妖娆,二哥就没拘着。”
轻玥看着陈江霆,道:“你干嘛,我不过是个外人。”
陈江霆叹气,之后上前,试探凑近轻玥,见她没有抵触,便将人搂近道:“以后就是家人,跟着我亏待不了你,也没人会欺负你。”
轻玥有死穴,一句家人就叫她内心破了防,抱着陈江霆痛哭。
当日,轻玥就没再回到凤灼华身边。
直到次日走时,凤灼华也没见轻玥出现。
出了拢南,胡聪驾着马车已在等候,谢辛瑜到凤灼华差点就要扑上去。“娘!”脆生生的,听着就知道思念许久。
谢允霄一把将人抱住,道:“你娘有孕,莫要鲁莽。”告诫过后,他再将人放下,谢辛瑜动作慢了些,凤灼华轻抱着人道:“娘也想你了。”
“娘的病好了吗?”
“好了,你看,娘现在好好的。”
胡聪看一眼谢允霄,谢允霄点头,马车便开始走动。
队伍轻简,只有两辆马车和两个护卫。陆成丰在陇南办事,没有跟上。
林风找到杨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他不禁觉得天塌了,是徽王的天没了,又重新返回汴京。
而快马赶到汴京的朝一立即进宫,此时正是午后,下朝没多久,顾行彦听闻朝一来,以为谢允霄回京了,立即请人进书房。
朝一一进宫便跪在书房前,哭诉道:“皇上,你要替三爷做主啊!”
顾行彦愣住道:“麒麟将军人在何处,可有回京?”
朝一道:“将军夫人,夫人她,没了!”
“什么!你说清楚,怎么人没了?”
“杨骥先是到苗疆找人给夫人种蛊虫。”
“种蛊?这是什么?”
“蛊虫乃苗疆秘术,可控制人,叫人乖乖听话。皇上在汴京听不到此等秘术邪术。我们的人是真真见着夫人,人不像人。如木偶,连基本的疼痛也不知。本是胡聪先找着夫人,可杨骥说他收了夫人做义女,不肯放人,直到三爷人亲自找回夫人,杨骥才放的人,然,三爷才守着夫人两日不到,那杨骥便以蛊虫控制夫人自刎了。”
“什么!”顾行彦想到凤灼华如此年轻,又能干,死了真真是叫人愤怒,道:“杨骥怎么敢!”
朝一磕头,“皇上替将军做主啊,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他人在何处?”
“朝一来时,三爷去追凶手去了,此刻,朝一也不知三爷去了何处。”
顾行彦简直头痛,一团乱麻。
赶紧叫人请吏部尚书。
随后叫朝一回去,这个事,他得去找父皇。
太上皇听闻顾行彦说的,没有顾行彦这么多情绪,只皱眉,随后道了一句:“你不可听信一人所言,若出了大事,还得看地方官员的上报。”
他不信麒麟将军是个什么都不做的人。
皇太妃和皇后闻言,跟顾行彦一样,义愤填膺,皇太妃一拍桌案,道:“杨骥还有没有王法。”
许心如红了眼,道:“多好的人,她教了我许多,如何会遇此等恶事,还死的这么惨。”
朝一回到将军府,双喜大着肚子问:“阿姐呢,阿姐回来了没有。”
朝一摇头,表情颓丧,不敢对怀孕的双喜说实话,道:“我累了,等三爷回来再说。”
“好,你早些休息,什么事明日再说。”
五日之后,一队人马哭着灵回京,加上只有一个人头的杨战,一共三个棺椁。
如此大的阵仗进京告状,史无前例,顾行徽因着林风提前来报,在城门口迎人,之后带着杨家人进宫。
事情反转,杨骥之死又是谢三爷所为。顾行彦又传朝一问话。
莽碜跟朝一各说各的理,相互指认又相互指责,搞得顾行彦头都大了。
当即叫了刑部。
恰在此时,地方官员奏折上来,还有几个陇南办事的户部官员联名上书,指向皆是杨骥太过分。
刑部侍郎当天就把人带到刑部一一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