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窗户都是老式的木窗,王刚拔出杀猪刀,插进缝隙中轻轻一划,立马就开了。
我定睛一看,里边桌椅床柜一应俱全,床上还有被子,整个房间散发着难闻的霉味,显然很久没人居住过。
我们翻窗而入,打开天眼通查看一番,除了阴气有点重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王刚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会,然后才推门而出。
整个老宅的布局,跟我们乡下的房子差不多,中间是天井,正堂四个厢房,偏堂则是厨房和储藏室。
翻修调转了正门方向,所以整体看起来怪怪的。
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纸人和唐有德三人的踪迹。
王刚碰了碰我的肩膀:“老九,分头找,还是一起找?”
“分头找吧。”
我递给他一张符咒:“如果这张符咒突然燃烧起来,那就是有邪祟靠近,千万别犹豫,直接退出来。”
“好。”
王刚选择了偏堂,我带着旺财检视正堂剩下的三个厢房。
前边两个厢房一切正常,走到第三个厢房门前时,旺财啾啾叫了起来,而我也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将棺材钉拿在手中,轻轻推开房门。
看清里边的情形后,我愣住了。
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口井。
井边铺着一张草席,席上是厚厚的棉被,中间隆起一个大字型。
那股血腥味道,就是从棉被里传出来的。
我蹙起了眉头,这间厢房虽然没有家具,但按照常理来说,是绝无可能出现水井的。
而且还是一口八角井。
这口八角井高出地面近一米,井沿是用青石砌成的,还用黑布遮盖了大半。
先不管水井,我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小心翼翼地走到草席旁。
用棺材钉挑起棉被一角,发现它异常沉重,已经有红色的血水渗出。
我一用力,直接把整张棉被掀开了。
底下赫然是一具浑身赤果的尸体。
从体型来看,这是一个女人,鼻子和舌头被割掉,整张脸皮没了,头发倒是还在。
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似乎正在死死地瞪着我。
饶是我经历过许多,此时也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还有多处残缺,胸腹处更是被挖了个大洞。
死相那叫一个惨。
“老九,老九,你在里边吗?”
外边传来王刚的声音,原来他已经查完了偏堂。
我回应过后,王刚立马走了进来,当看到草席上的女尸时,也被震惊到了。
“捱雕,谁这么残忍,老九,不会是那个女纸人干的吧?”
我说不太可能,看这血液的凝固程度,至少有个小半天了。
王刚小声嘀咕道:“这女人脸都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我仔细观察,发现尸体手脚上都有比较厚实的老茧,应该是常年干活的农妇,年纪大概三十来岁,很有可能就是落潭村的村民。
王刚:“老九,每个房间都已经找遍了,难道唐有德他们根本没进来过?”
我摇了摇头:“不,他们肯定就在老宅里,屋堂越聚越浓的阴气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他们藏哪了,总不可能在屋顶上吧。”王刚看向八角井,“又或者钻井里去了?”
“有这个可能,我打算下井看看。”
我掀开黑布,露出深不见底的井口来,内壁上刻有几个大字,还上了红漆。
“一生,潭……老九,这是啥字?”
“臻。”
“一生潭臻,啥意思,这口井的名字吗?”
“不是一生潭臻,而是臻潭一生。”我解释道,“一生两个字刻在一起,而且是竖排,所以要从右往左边读。”
“臻潭一生?”
“嗯,臻通镇,潭通谭,其实就是镇谭一生,一字还压在生字头上,再加上五阴树和箭头煞,建这口井的人,摆明了是不想给谭家活路。”
王刚疑惑道:“不会吧,翻修不是谭老爷子的主意么,难道他会自己害自己?”
我淡淡地说道:“谭老爷子已经到了老眼昏花的年纪,就算住在老宅里,也不可能每时每刻过来监工,翻修的工人想做点什么手脚,再简单不过了。”
“这几个字的红漆非常新,我怀疑一开始只刻了字,并没有上漆,而且它还是在井口内壁,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发现不了很正常。”
王刚点点头:“有道理,看来谭老爷子是被人摆了一道。”
他用杀猪刀刮了一点红漆下来,拿到鼻子前闻了闻,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老九,这红漆味好像不对。”
我接过刀子一闻,立马明白过来了:“这不是油漆,是朱砂混杂鲜血,而且极有可能是人血。”
王刚立马想到了什么:“老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谭老爷子之所以心梗发作,不是因为车祸的噩耗,而是这口井?”
我说确实有这个可能,就连井口这四个大字,或许都是用谭老爷子的血写的。
“那这井底下,会是什么玩意?”
我耸了耸肩膀:“这我可猜不到,得下去才能一知究竟。”
看着还算宽敞的井口,王刚把杀猪刀别在腰后:“行,那就让胖爷打头阵吧。”
我阻止了他:“别着急,先把嫂子她们带进来再说。”
王刚挠了挠头:“那得耽搁不少时间啊,老九,你就不怕嘉诚在底下遭了毒手?”
“我给他看过面相了,今天没有血光之灾。”
王刚表示怀疑:“老九,胖爷都没见过你给人看相,到底准不准啊?”
“应该是准的。”
“应该?!”
我淡定地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看错了,那只能说明嘉诚命该如此,也不差那几分钟了。”
“……”王刚哭笑不得,“你说的好特么有道理,胖爷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