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刚的话后,唐有德脸色剧变,再也坚持不住,扶墙大吐特吐起来。
我懒得理睬他,带着雪怡穿过屋子,后边就是连接八角井的暗道口了。
这里有块活动的铁板,恰好与水面持平,怪不得他们跳下来之后立马就能消失不见。
我将铁板放下,探出头去,先朝上方喊了一声嫂子。
侯珠珠听到后也探出身子,说上面一切正常,同时还传来了旺财的咯咯声。
我们攀着绳子一一回到地面,看到屋里的满地残骸,还有被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唐韵后,唐有德脸色更难看了。
王刚问道:“老九,五阴木和那箭头煞该怎么个破法?”
“五阴木很简单,直接把它们砍掉就是了,至于箭头煞,得把老宅正门改回原来的位置,最好外边的两条路也改一改,或者建堵风水墙也行。”我摸了摸下巴,“现在最快捷省事的做法是在墙上开个洞,让煞气泄掉。”
“没问题,这些交给胖爷来做就行了。”
王刚捋起袖子,拎着杀猪刀离开了。
屋里死人太多,味道实在难闻,于是我们来到了天井处。
我给钟发财打了个电话,将谭家老宅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当然,诸如灵草之类的重要细节全部删减掉了。
钟发财说他正在修理厂协助警察办案,待那边完事之后立马赶过来。
我让他最好带两个泥瓦匠过来,顺便把老宅的正门改掉,他满口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多,想不到我们在八角井下折腾了这么久,怪不得感觉腹中有些饥饿。
一旁的唐有德犹豫良久,终于试探着问道:“小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如果你想给自己和女儿求情的话,那就别做梦了。”我冷冷地说道。
唐有德哀求道:“小哥,我当初也是一时糊涂,如果你肯放我一马的话,我愿把之前侵吞的谭家家产全部孝敬……”
“旺财。”
“咯咯咯!”
旺财一跃而起,挥动翅膀狠狠扇了唐有德一巴掌。
唐有德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牙都磕飞了两颗,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再也不敢吱声。
突然,后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墙壁倒塌的声音。
没过一会,王刚回来了,说树已经全部砍完,之前封堵住的院墙也开了个大洞。
我将谭嘉诚背上的符咒抹掉,打开天眼通一看,老宅内再无阴气汇聚的异像,说明诅咒确实已经清除掉了。
侯珠珠问道:“难哥,嘉诚没事了吗?”
“没事了。”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嘉诚被他爷爷附体过,身子太虚了,至少也要睡七八个小时才能缓过劲来。”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先带他回县城休息,我和媳妇在这里等钟发财。”
王刚正要说话,白狐和旺财突然一齐仰头叫唤起来。
我抬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天井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白灯笼,它悬浮在半空中,随着夜风轻轻摆动。
王刚低声说道:“老九,看来那布阵人不想放弃灵草,打算现身了。”
话音刚落,越来越多的白灯笼出现了,它们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全部汇聚于天井上方。
侯珠珠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指着我们身后说道:“难哥你看,那边也有!”
我回头一看,厨房和仓房窗户上都出现了白灯笼的身影,就连王刚用拳头轰开的院墙洞口处,都飘进来四五只白灯笼。
大家都见识过它的威力,这玩意看着人畜无害,像个玩具一样,其实里边暗藏磷火,能将人活活烧成焦碳。
如果这些白灯笼同时爆炸的话,那磷火将会覆盖每个角落,躲都没地方躲。
王刚额头冒出了冷汗,低声问道:“老九,现在怎么办?”
我正思索对策时,这些白灯笼里同时映照出一张张黑色人脸,它们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像鬼魂一样注视着我们。
唐有德何曾见过此等诡异场面,被吓得面青口唇白,小腿肚子抖得筛糠一样。
突然,一盏白灯笼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最后悬停在我的正前方。
灯笼里的人脸咧开嘴角,缓缓地说道:“小子,把东西留下,老子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玉石俱焚!”
声音阴森而沙哑,就像地狱里传出的哀嚎一样,听着就瘆人。
我神色淡色,不答反问:“井底的那个种生阵,应该是你布的吧,贵姓?”
人脸提高了音量:“小子,老子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动手!”
“这里有一百零八个付丧神,就算你身后的那个女人再厉害,老宅里的所有人也难逃一死!”
王刚好奇地问道:“老九,啥叫付丧神啊?”
我解释道:“就是古代传说中的灯笼鬼,和纸伞妖,扫帚鬼并称为家门三丧。”
见我俩在那窃窃私语,完全没把它当回事,人脸怒了:“小子,老子在跟你说话呢!”
“别在这咋咋唬唬的,不就几个破灯笼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我冷笑道:“想谈条件,麻烦你先现出真身来。”
“小爷这辈子最讨厌跟装神弄鬼,只敢躲在暗处的胆小鬼打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