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一声脆响后,气泡炸裂开来。
包裹其中的女人脑袋,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珠子非常奇特,瞳孔是白色的,而原本应该是眼白的部分,却是漆黑一片。
只是被看了一眼,我的头皮就感觉直发麻。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水声,一只手臂从锅里伸了出来。
它不知道在汤里泡了多久,上面的皮肉已经完全烂掉了,内部的骨骼清晰可见。
一边张开手掌,一边朝我抓来。
我来不及多想,将道家真气注入棺材钉中,用力戳向掌心。
噗!
手掌心被我戳出一个大窟窿,旁边皮肉滋滋冒烟,像巧克力一样迅速软化消融。
女人脑袋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她嘴巴大张,露出满口黄牙,喉咙深处还喷出了白色的雾气。
我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急忙将锅盖盖了回去。
正要退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锅盖直接被顶飞了。
一具全身赤裸,皮肉尽烂,肚子上有个大洞的尸体从汤中爬出,一手拎着女人脑袋,另一只手则握着菜刀。
我反应迅速,掏出一张辟邪符念念有词,然后贴在它的胸口上。
符咒贴紧的瞬间,尸体的动作就变得迟缓起来,然而三秒不到,符咒突然燃烧起来,然后迅速化为飞灰。
女人脑袋露出狞笑,还沾有碎肉块的菜刀狠狠挥出。
见势不妙,我急忙闪身躲避,菜刀几乎是贴着我的鼻尖削过,将一座炉灶劈成了两半。
我又贴了几张符咒,可惜结果还是一样,上体不到三秒就燃烧了起来。
有了前车之鉴,我再也不敢乱开天眼通,只能将道家真气注入棺材钉中,猛地刺向尸体背心。
光芒大亮,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棺材钉就透体而过,戳出了一个大洞。
里边除了一些脓浆外,没有半滴血液流出,但女人脑袋还是发出了惨叫声。
我心中一动,拔出棺材钉继续戳向女人脑袋。
尸体挥臂格挡,看着上面那层粘糊糊的皮肉,我实在不敢硬接,只能后退。
尸体将女人脑袋护在身后,继续挥动菜刀朝我发起攻击,速度快得惊人。
我使出断残刀法与之周旋,终于找到机会,戳中了女人脑袋的侧面。
黄色的脓血如箭般飚出,女人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见势不妙,尸体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它拎起女人脑袋,直接塞进了腹部的大洞里,三两下就将其彻底吞没了。
我正愣神时,熟悉的气泡声再次响起。
这次声源不是锅里,而是它的身体内部。
我心头一紧,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立马闪身躲到了灶台后边。
嘭!
下一秒钟,尸体身上的皮肉爆炸了。
无数散碎的皮肉和脓浆溅射得到处都是,它们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就连厨房里的金属锅盆都承受不住,转眼融成了一团团废铁。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酸臭味,令人作呕。
确定安全后,我探出头来,只见那具尸体依旧站在原地,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在它的腹腔里,可以清楚看到一颗黑呼呼的骷髅脑袋,正是之前被吞下的女人头。
我上前用棺材钉一捅,骨头架子顿时散落一地,再也不会动弹。
正想松口气,汤锅里又传来了异响。
咕嘟咕嘟!
一个又一个大气泡不断浮起,然后炸裂开来,露出里边恐怖狰狞的脑袋。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还有烫了戒疤的和尚。
我倒吸一口凉气。
一具尸体尚且难以对付,这要爬出一群的话,自己安有命在?
来不及多想,我从兜里掏出一枚甜瓜手雷,拔掉拉环后扔进汤锅中,然后撒腿就跑。
刚到门口,身后就传来了雷鸣般的巨响。
轰隆!
一股冲击波将我震得直往前倾,只能一个懒驴打滚卸掉力道,起身一看,有三具刚刚爬出来的尸体被炸碎了,但更多的尸体还在拎着脑袋不断起身。
汤锅下边就像个无底洞,大气泡源源不断地冒起。
很快,厨房里已经多了七八具尸体,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我一边掷出手雷,一边后撤。
小龟子的东西确实好用,范围虽然不大,但威力十足,这些尸体根本承受不住,只要距离够近,直接就被炸得四分五裂。
东西是好,可惜数量太少了。
当我成功撤到大厅时,手雷就剩下三个了。
但厨房里依旧传来气泡声,一具具尸体排着队出现在门口,一副不弄死我誓不罢体的模样。
扔完剩下的手雷后,我靠着速度优势跟它们周旋起来,然而每次靠近想使用棺材钉时,其中一具尸体就会嘭地一声自爆,把我逼得手忙脚乱。
三分钟不到,原本宽敞的大厅已经站满了尸体,让我没了游击战的资本。
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只能边打边退,没想到刚来到走廊上,就看到楼梯口那边乌泱泱的,又有一大群尸体上来了。
原来这幽灵楼内并不止一口大锅。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无奈之下,我只能翻过围栏,从三楼一跃而下。
脚刚碰到地面,就感觉到一股火烧般的灼热,同时鞋底也冒起了白烟。
我大惊失色,急忙退到台阶处,抬脚一看,好家伙,鞋底的胶皮都被烧融了。
这幽灵楼外的地面,竟然恐怖如厮,跟烧红的铁皮没什么区别。
可站在楼里的时候,偏偏感觉不到任何热气。
就在我惊愕不已时,身后突然传来利器破空声。
我急忙下蹲,一只骨爪疾掠而过,将水泥栏杆硬生生抓出五个深洞。
一具身高不到一米的尸体,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还展开了偷袭。
幸好反应够快,不然估计背上已经多了五个血洞。
我一棺材钉戳在它的颈腔处,依旧脓水四溅,根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情急之下,我将一枚阴尸币串在钉尖上,再次戳出。
滋滋滋滋!
这次终于有效果了,尸体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拎在手里的脑袋都飞了出去。
但也仅仅是有效果而已,三秒钟不到,尸体又站了起来,不过没有攻击我,而是屁颠屁颠地捡脑袋去了。
听到楼道口传来的脚步声后,我不敢恋战,躲进了一间房子里,将铁门反锁上。
尸体追了上来,咣咣砸门,砂尘碎粒倏倏落下。
幸好铁门足够厚,勉强可以撑一会。
趁此间隙,我死马当活马医,又捣鼓起耳麦来。
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连上了。
“老九,你现在在哪?”
是王刚的声音,语气中透露着关切和焦急。
我急忙说道:“我还在楼里,刚才传送的时候出了岔子,能不能让麦大师再启动一次镜阵?”
王刚说启动不了,麦大师刚才用功过猛,把近半镜子全弄碎了。
就在我心里暗骂时,耳麦里传来了雪怡的声音。
她只说了一句话,往南边逃。
“南边?”
我愣住了。
这幽灵楼外全是滚烫的地面,我怎么个逃法?
“媳妇,你说清楚一点,往哪个南边逃?”
耳麦传来强烈的电流声,通讯再一次中断了。
“靠!”
一直还算镇定的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铁门上的咣咣声不断,并且震动越来越厉害,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从正门出去肯定是不现实的,我只能把主意打到了窗户上。
这些窗户全被砖头封得死死的,我把棺材钉当成了凿子,对准边角处用力凿挖起来。
幸好内力充沛,三两下就挖出了一个缺口。
就在我继续努力时,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铁门终于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