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四大爷废除贱籍那事,条件也是十分苛刻的。
他指的是贱民不再世世代代被迫继续从事被歧视行业,可以自由选择改做其他职业。
当你改做其他职业一直到四代后,你的子孙后代就被视为良民了,听着是不是感觉挺好的。
可是实际生活里,很多人没有从事其他职业的能力,他们依旧迫不得已,只能从事贱业。
一句话,改了和没改没什么区别,反而还加深了满汉区别,因为他经常在圣旨上说汉人主仆不分。
所以他的废除贱籍不但没有改变啥,反而还让奴仆的日子更不好过,让尊卑贵贱更加明显。
因为汉人为了学满人的规矩,不想让皇帝指责他们太宽和,所以也开始重视起主仆之分来。
说白了,那时候的四大爷,就是既要又要的典型代表。
他既想收拢民心,但是又不是真心想要废除贱籍。
想想也是,作为封建帝王,他只会誓死维护阶级,怎么可能主动打破阶级,让最底层的人爬起来呢?
顾晨所处的明朝再怎么好,那也是封建君主统治的。
若是真的要废除贱籍,还得试探试探标儿的心意,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再共同寻求一个妥当的法子。
回到家里以后,他想了想便道:“花月容的班主挑选到新娃了吗?你去打听打听在什么地方。”
“还什么时候那娃开始练功,吃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朱标的心意如何,只有带他亲自看了以后才知道。
他不奢望可以人人平等,只希望他们能有点人权,不必每天被人像牛马一般地鞭打辱骂。
哦,不对,他们还不如牛马,牛马都得被主人好生伺候着,生怕它们有那么一点点不舒坦。
曾经见过一位老翁,买了头驴却又怕驴累着了。
所以选择自己背着东西牵着驴走,可用起人来便不会心疼,只恨不得人家十二个时辰都替他干活儿才好。
三日后,朱雄英的崽满月,宫里的旨意请顾家进京吃酒,还特意请了刚从云南回来的顾修。
谁知顾修死活不肯去,跟小时候一样缩被子里耍无赖。
顾晨:“……让你进宫又不是自宫,你小时候也没少进宫,御花园池塘里的大鲤鱼你敢说你没捉过?”
“不过是吃几杯酒而已,你去一趟又怎么了?”
主要是嘉兴公主想见见未来驸马,这才寻了个借口非要他去,你不去不是不给皇家面子?
“不去。”顾修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还没过门儿就开始命令我了,等过门儿了还不得骑着我脑袋上拉屎啊?”
“儿子要先给她一个下马威,告诉他小爷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好好立个夫纲才是正事。”
“可不能像爹爹您一样,娘让您去撵狗您就不敢去撵鸡,全京城谁不知道您老人家惧内啊?”
他可是当大将军的,若是怕老婆还不得给兄弟们笑死。
“好好好,你不惧内?那你惧爹不?”顾晨说着便脱下了鞋子,二话不说就朝着他抽了过去:“去不去?你再给老子说一遍你去不去?”
当儿子的敢嘲笑当老子的,莫不是想倒反天罡啊?
“爹,您怎么老爱用鞋底子抽人,您老人家有汗脚……”
顾修闻到那股奇异的味道,赶紧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别打了,儿都这么大了……”
顾晨见好就收地收起鞋子,这混账的无赖程度他是知道的,别到时候逼急了再来个绝食不娶。
他大概这辈子也不知道,绝食这招就是他未来儿媳妇教的。
“到时候见了人家嘉兴公主,态度给我放好一些,还有人家是公主,就别想那些振夫纲的事情了,何况咱们家的男人没这个命。”
你看他大嫂大哥的相处之道,就知道这玩意儿是祖传的。
顾修不服气地哼哼唧唧,表示他一定要打破顾家的传统,成为顾家第一个有夫纲的男人。
朱雄英的长子取名为朱文奎,奎者,博学也,和历史上朱允炆的儿子是一个名字来的。
顾晨虽然觉得不是很吉利,不过倒是也可以理解。
毕竟这个字的寓意还是挺好的,取这个字也不奇怪,天下同名人那么多,也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一样。
听说朱雄英的次妃刘氏也有孕了,刘氏是凤阳主薄的女儿,生了幅宜男像,也就是能生儿子的相貌,被朱标召进宫被封为太子次妃。
上上月才刚刚进宫,这个月就被查就有了喜。
果真是身子好。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顾晨没见着,只不过是在外头同朱标吃酒。
顾修则被叫朱允炆他们,叫去了另一个地方说话。
这边顾晨和朱标坐在桌子上,朱雄英在旁亲自为他们倒酒,三五壶酒下肚朱标和顾晨脸颊都有些红。
喝多了就爱说胡话,朱标首先就开始追忆他那老爹爹。
“我爹没见着我们阿丑就走了,他老人家太可怜了……”
老人不就是想看个重孙子,可惜他爹没有瞧见。
顾晨:“……阿丑?”
谁啊?
不能是刚出生的皇长孙吧,老朱家难不成还兴取贱名啊?
他没听说啊,史书上也没有记载啊?
“是学生的长子。”朱雄英笑着道:“取个贱名好养活,就只在家里叫叫,外头都不知道此事。”
毕竟要在乎孩子的面子问题,乳名出去多不好听啊。
也就顾先生是自己家人,所以才能知道这名儿。
顾晨:“……原来如此,谢太子殿下解惑。”
也是,不看了朱重八什么出身,人家唐朝李家乃贵族都信这一套,老朱家怎么可能不信这一套?
想到这里,顾晨好奇地问道:“不知陛下的乳名叫什么?”
他家就丫头有个平安的乳名,两个儿子都没有取乳名。
“不要告诉他。”听到顾晨居然打听自己的乳名字,朱标语气都变了:“不可说,不可说!”
那时候他爹还没学多久学问,怎么可能有好听贱名?
顾晨见他不说,就开始猜::“……狗蛋?狗剩?还是铁蛋儿?要不然就是什么雀儿鸟儿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要大声笑话了哦?
“不是的,都不是的。”朱标闻言脸色更黑了,他连连摆手道:“你别问,再问我可要生气了。”
说罢,他把椅子挪了挪,挪到顾晨身旁对他道。
“光曦啊,五月初十是个好日子,两个孩子年纪也大了,也该让他们两个成家了。”
“这次会试之后,不管曾棨中不中,再舍不得闺女也该让人家成家,总不好让弟弟在姐姐前面成亲。”
“你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就怕光曦舍不得闺女继续拖着,光曦不怕闺女成老姑娘,他可急着赶紧得个乘龙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