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的话令人醍醐灌顶。
好像,说的没什么问题啊……
大臣们早就习惯了皇姐的荒唐行事。
皇帝看向十分刻苦吸收知识的大臣们,竟然有些期待,当他们得知并没有什么考试,而是皇姐在忽悠他们时,会是一副什么表情,想必是十分精彩的。
陆忍远远地看见温妤戏谑的表情,心里便如明镜一般。
再一看越凌风与江起二人,很明显,他们都意识到这是公主的套路。
而宁玄衍之前就看的认真,本就有信心能够全部答对,此番女子之身实在挤不进去,干脆不再看了,竟与陆忍三人站到了一处。
三人:……
江起这时才认真看起男扮女装的宁玄衍,想到他之前便以这副模样潜入公主府,借贴身侍女的名头伴在公主身边许久,便不由得冷了脸。
陆忍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看到翠心的模样,他自然想起在公主府与公主独处时,被他三番五次打断的场景。
他与公主的初夜共浴,他竟然还大胆地闯入其中,甚至大胆地盯着浴中的公主。
想到那日他的眼神,陆忍握紧了手中的寂月,冷冷地觑着他。
宁玄衍轻笑一声,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意思:“你这是什么表情?今天是温妤带我来的,你要跟我动手?你不怕她不高兴?”
一时间,竟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越凌风微微一笑,面色堪称温和道:“翠心姑娘实在说笑了,我们三人如何能欺负你一介女子。”
宁玄衍:……
越凌风继续道:“更何况在公主心中,谁更重要我们有目共睹,最起码杖毙二字公主绝不可能用在我等三人身上,你就不同了。”
宁玄衍:?
“如果你与陆将军真起了冲突,公主会站在哪一边,你应当心中有数才是。”
宁玄衍:……
越凌风温和地说完,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温和地点点头。
宁玄衍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屑一顾,实际上十分嘴硬:“我管她站在哪一边。”
这时,江起微微挑眉:“这个暂且不提,你打的过陆将军吗?”
宁玄衍:……
他冷笑:“是他一副要打我的模样,温妤总得讲点道理吧。”
陆忍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勾了勾唇:“公主何时讲过道理?”
宁玄衍:……
他就不信,温妤真的会偏帮偏信。
而此时的不远处,林遇之正站在展览牌外围。
“丞相大人,您请,您离近些看。”
“不必了,本相已然熟透于心。”
大臣闻言,立马朝林遇之投去一个敬佩的目光。
林遇之也同陆忍他们一样,早就清楚考试不过是温妤提溜大臣们的手段。
不过他虽然清楚,却并没有去戳破,任由这些大臣们蒙在鼓里,费尽心思地背着展览牌上的内容。
他的目光落在温妤的身上,很远,看的并不清楚,但依然可以看出温妤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模样。
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在脑海中描绘出温妤脸上生动的表情。
林遇之微微扬起唇角。
一旁的大臣看到,揪了揪另一位大臣的衣袖,小声道:“你看丞相大人,竟然笑了,看来是对这场考试成竹在胸。”
被揪的大臣望过去时,林遇之已然收起了嘴角的弧度,“你看错了吧?丞相大人轻易不笑,要是笑了,说明有人要倒霉了,你看到了?是你要倒霉了?”
“……我没看到。”
时间很快过去。
大臣们这会看的投入,脸上的神色也因为这些内容逐渐复杂起来。
皇帝也在此时将所有人重新召唤到百草园中央。
这是要开始考试了?
大臣们面色不一,有些人把握十足,有些人心有惴惴。
皇帝之前都是任由温妤发挥,他只需要给皇姐当好后盾就行,但此时,他开口了:“众位爱卿,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朕给你们安排了一场大戏。”
他的话音落下,立马有禁军抬着一个大铁笼上了台。
铁笼里关着一个分不清男女的人,那人穿着死囚衣裳,眼眶深陷,脸颊像是被吸干了一样,瘦骨嶙峋到好像轻轻一折骨头便要断了,干枯如稻草的头发窝成了一团,稀少到只有一个拳头大小。
她缩在一处仿佛睡着了。
笼中的正是爱丽丝,那位曾经高傲至极,甚至放话要拿下大盛,让陆忍跪在地上求她的西黎公主。
温妤见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尽管知道此人是谁,她依然因为她的模样而震惊。
只因不到半年时间,她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鸦片不足以达到这种程度。
这伽片的毒性甚至可以和现代纯度极高的毒品相提并论,想来是那原料底也伽比之罂粟的毒性还要厉害上许多。
想到这,温妤脸色忍不住泛冷。
尽管爱丽丝此时模样十分凄惨,温妤却升不起什么怜悯之心。
她不是圣母,俗话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想要对别人做什么,便要有承担被反噬的准备和决心。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西黎想要利用伽片这种恶毒的玩意对付大盛,他好好一个西黎公主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虽没有怜悯,但感慨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