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脚步骤然停下，眼眸中随即燃起金色的火焰。

    他的身体微微躬起，身体内的骨骼在无声的进行移动，化作比源稚生强数倍的全身龙骨形态。

    在刚刚的一瞬间，路明非感知到自己对周围世界失去了一刹那的触感，就仿佛有人凭空将自己换到了另一个空间。

    眼前和真实世界没有区别，身后是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赵孟华，身前还能听到披萨馆内传来的细微声音。

    但越是这样，路明非越是警惕，大脑和眼睛会欺骗自己，但是自己的心不会。

    那么会是谁，世界上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龙...

    “哒，哒，哒。”

    马蹄声打破了路明非的思绪，也让路明非的表情更为严肃，因为这马蹄声他很熟悉。

    马蹄声好似从一个方向传来，但当路明非仔细去听时却发现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声音的主人也从四面八方走来。

    路明非垂下眸，同时迅速左右环顾，两侧都没有任何物体出现。

    马蹄声突然消失，随之而来的金属盔甲摩擦的细微声音，随即是锐利的枪尖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路明非肯定这不是幻觉，虽然自己的精神与白王一战中受到重创，但他自信世界上绝不可能让他陷入幻觉。

    但是他看不见奥丁，或者应该说除了听觉之外，他其余的感官无法观测到奥丁，即便使用精神仍旧无法找到。

    “言灵...”

    路明非想要用侦查类的言灵，但是无法使用，这里的元素已经被替换，稀薄的甚至无法用出消耗量最小的言灵。

    “你的命运。”

    声音骤然出现，传来的方向是正前方，但正前方空无一物，在目光中，在精神感知中都是如此。

    枪尖在地上拖拽的声音突然消失，四周又变得寂静无声，在这世界中，路明非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他没有说话，在这一刻，任何的话都是多余的弱点，看不到敌人的情况下只能防御，然后尽量将自己的弱点趋近于无穷小。

    “终结。”

    仍是悄无声息，但路明非的心脏开始猛然跳动，轰然如雷的心跳声在他的胸腔里传出，在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动的速度达到了每秒钟跳动十次以上。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朝自己而来了，他也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是他看不见，也感知不到，所以他的身体开始自我预警，提醒着路明非有致命的威胁来袭。

    路明非的黄金瞳骤然间闪烁，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腔时，那里有一柄漆黑如墨的长枪已经将其贯穿。

    伤口周围的骨骼和肌肉疯狂的蠕动，想要将这外来物驱逐离开，但无论什么，在接触的一瞬间就开始染上黑色的丝状物，然后不断崩溃。

    命定之死的规则从枪尖扩散，漆黑色的诅咒缓慢的从伤口处向四周蔓延，像是蚂蚁啃食长堤，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能让其崩溃。

    路明非的右手在下一刻将枪柄抓住，手臂上的骨骼在不断咔嚓作响，数十吨的力量其中涌出，作用在枪柄之上想要将其抽离身体。

    这是奥丁的武器昆古尼尔，一旦投出则必然命中，很强大的武器，但是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路明非接触昆古尼尔的手沾染上漆黑色的丝状物，死亡的气息也随之从昆古尼尔蔓延到了路明非的手上。

    黄金瞳中闪烁的金光变得炽烈，路明非的手上的血肉开始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细密的金色骨骼，其上萦绕着淡淡的白色光芒。

    路明非低头望着昆古尼尔，随后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将其拔出。

    因为它的弱点就是自己，即便是必中之枪，也无法杀死自己，反而会被自己握在手上，让奥丁失去武器。

    “噗。”

    路明非的双眸再次睁大，鲜血从他的腹部向外喷射而出，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作用在身体上，将他向后带去插在了地上。

    路明非望着自己的腹部，这是他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情绪，因为穿透自己腹部的也是一把柄昆古尼尔。

    但昆古尼尔不是在自己的手中被握住了吗。

    在短暂的时间里，第三柄昆古尼尔划过天空，出现在了路明非的黄金瞳前，下一刻从眼睛穿透，枪尖刺穿半个颅骨，在路明非的后脑处露出锋利的金属光泽。

    路明非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不再去想为什么奥丁会有多把昆古尼尔。

    路明非将手中的昆古尼尔插入地上，随即又抓住了插入自己眼眶的昆古尼尔，但在将它扯出来的过程中路明非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他发现自己刚刚看到了这柄昆古尼尔，因为是刺向自己的眼睛的，所以在刺入的那一刻，路明非看到了昆古尼尔出现的那一瞬间。

    自己可以肯定不会被幻境欺骗，可是如果奥丁没有用幻境呢，而是将一个真实的世界套在了外面，然后在这层真实世界的外部再套一层真实世界。

    他藏在了外界那层真实世界，只要他攻击的速度够快，精神受创的自己就无法发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一定不会很大，想要凭空移动空间，可比创造尼伯龙根困难的多。

    路明非右手将手中的昆古尼尔向前用尽全力掷出，左手在同一时间抓起插在地上的昆古尼尔用力向另一个方向掷出。

    最后他又迅速抽出了自己腹部的昆古尼尔，向着最后一个方向掷出，他就是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测量出这个世界的极限。

    让路明非没想到的是，当他如此做的时候，他身处的世界如镜子般碎裂，化作无数块碎片向四周碎落。

    透过这些碎落的世界碎片，路明非看到了奥丁就位于自己的正前方数米处，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昆古尼尔，但不知为何没有向路明非投掷。

    “你出来了。”

    奥丁在八足天马上淡淡说道，语气像是说制造了一群死侍那么简单。

    而站在他对面的则是满身鲜血和破洞的路明非，显得无比狼狈。

    “我活着出来了，那你准备好死了吗。”

    路明非右手随意擦拭着自己空洞眼眶旁溅出的鲜血，语气森冷地对奥丁说道。

    “我们会有一战，这是被更改的命运，但不是现在。”

    “我会杀了你所在意的诺顿，而我杀死他的地方，就是我们最后的战场。”

    奥丁将最后一柄昆古尼尔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中，随即如墨的颜色在瞬息间蔓延到他的全身，下一刻如同尘沙四散，和身下的八足天马一同化作泥沙奔赴死亡。

    而这一层外界的世界则也开始破碎，露出了最外层的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