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维夫目光死死的盯着李东陵，心中浮现难言的感觉，老江湖的他，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了微微不妙的感觉。

    手中的小灵通手机，设计绝对堪称精妙，绝不像任岳峰说的什么，是东陵高科“随便”弄出来的玩意。

    而现在，李东陵提出，让日苯电话电报公司，作为小灵通在日苯的总代理商，看起来是一片好意，可如果反过来想呢，如果PHS在日苯发展起来了，东陵高科是不是靠着小灵通跟日苯电话电报捆绑的关系，能独霸日苯手机行业？！

    许多时候，有些事，是不能细想的，现在中村维夫回想起今天跟东陵高科的这场谈判，让他不由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后背都冒出了汗水。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东陵高科做的一场局，什么跟日苯电话电报公司打官司，退出PHS业务，再拿出小灵通手机，都是演给他看的一场戏，中村维夫这时候头皮发麻，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但看着面带笑意的李东陵，中村维夫却说不出什么翻脸的话来，如果真是一场局，那他自己入套，就够丢人的了，再说出来，那简直是丢人丢到富士山了。

    而且，现在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刚才已经签署了合作协议，再则，在日苯独家代理小灵通，对于日苯电话电报公司来说，也是一大笔巨额的收益，PHS在日苯的专利、技术、基站、话费、手机，整条产业链，都能被日苯电话电报公司给吃下去了！

    而且，代理小灵通，还可以打击日苯第二大电信公司京瓷，对方也有手机业务，选择小灵通，就不用再求着京瓷那边了。

    所以，哪怕这时候，已经是心头疑虑重重，但中村维夫也只能硬着头皮，挤出笑容，继续谈笑风生下去。

    “我想，这是再合适不过的提议，日苯电话电报公司，愿意成为小灵通手机在日苯的代理商！”

    李东陵满脸笑容，向中村维夫举起手中的茶水，以茶代酒，向他敬了一杯。

    什么叫阳谋，就是对方明明知道已经上套了，被割了韭菜，也得打肿脸，继续当胖子，不可能承认自己是脑子进水了，尤其是对于中村维夫这种地位身份的人来说，宁可将错就错，保住自己的脸面，也绝不愿意承认失败，被整个日苯嘲笑！

    日苯是一个很保守的市场，在未来，全世界的实体唱片业，都溃败之后，日苯的黑胶、碟片、CD唱片依旧卖的风生水起，这可以说，日苯是一个对唱片版权很重视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也足以说明它的保守。

    MP3、手机音乐、互联网音乐这些浪潮，都没有在日苯掀起任何波澜，直到二十多年后，日苯畅销卖的碟片，还是这几年的老歌，可想而知日苯市场有多保守。

    不仅是唱片，其余像游戏等，日苯一直都是主机游戏，网游、手游几十年后，才出现一些波澜。

    在这样一个保守市场，想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见前世，国产手机都四处开花，进入全球各地了，日苯都像是国产手机的禁地，竟然一個牌子都没站稳脚跟，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已经不仅仅是技术跟品牌的原因了！

    小灵通，想进入日苯市场，直接硬挤进去，恐怕跟也要折戟沉沙，最后陪一大笔钱败退出来。

    可要是有一个带路党的话，那就迥然不同了，最了解鬼子的，那肯定得是二鬼子，小灵通由日苯电话电报公司代理，它卖小灵通，可比东陵高科卖，要容易的多了。

    日苯公司收拾起日苯人来，那有的是手段，就像日苯NHK电视台，只要它信号覆盖的地方，日苯人就得交钱，什么，家里没电视，那特么也得给交钱！

    这就好比吃烧烤，NHK家的烧烤，不是说你点了多少串，它收多少钱，而是你只要路过，闻到味了，就得给NHK交钱，电脑、手机还有其它电子设备，只要能上网，能收看电视的工具，都通通得给NHK交钱，不交钱，那就等着被NHK各种手段软磨硬泡，让用户交钱，甚至直接起诉，强制扣款的，偏偏打官司还能赢！

    日苯电话电报公司，代理小灵通，给小灵通定价多少，东陵高科不管，反正只要卖的出去就行了，至于会不会把东陵高科给它提供的机子价格，提高50%甚至翻一倍，卖给日苯人，那就不是东陵高科能管的了。

    但李东陵感觉，就以日苯电话电报公司，霸道惯了的尿性，那铁定避不开捆绑套餐，各种骚操作，都得用出来，要知道前世日苯手机行业，全特么是日苯电信运营商推出来的合约机。

    不过，不管中村维夫和日苯电话电报公司，要玩什么骚操作，只要小灵通，能在日苯卖的出去就够了。

    有小灵通打下的基础，未来东陵高科的新机子，进入日苯市场也要容易许多，牌子也容易在日苯流行！

    “合作愉快！”

    中村维夫强压下心头的各种念头，向着李东陵说道，不管他如何想，这时候，都已经是没有回头路走了，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还得挤出笑容来才行，告诉别人，是他占了便宜。

    深呼吸一口气，中村维夫说道，“我希望，日苯电话电报公司能够跟东陵高科合作，在日苯尽快推行PHS业务跟小灵通手机！

    日苯电话电报公司会在东京铺设PHS基站，东陵高科尽快开发出日文操作版的小灵通！”

    走出东陵高科总部，上了车，中村维夫准备前往玉河休闲度假区下榻休息，明天他将跟李东陵，一起举行媒体发布会，宣布两家公司将在日苯跟大陆，同时推行PHS业务。

    但车窗落下后，中村维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目光盯着东陵高科的总部，眼中满是怒火。

    李东陵看着中村维夫乘坐的车子离去，中村维夫满不满意，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日苯电话电报公司，已经跟小灵通绑定在了一起。

    日苯京瓷、松下、索尼、富士通、东芝、夏普、三洋那帮手机品牌，未来怎么样，李东陵不清楚，但在日苯的PHS手机行业，未来是属于东陵高科的地盘，谁也抢不走，它们就算是地头蛇，也得盘着！

    “东陵高科与日苯电话电报公司，达成PHS全面合作协议，将率先在日苯、大陆等地，推广PHS技术与终端设备，日苯电话电报公司社长中村维夫宣称，东京将会是首座开通PHS电信业务的城市！”

    城头变幻大王旗，当东陵高科与日苯电话电报，在汉西联合宣布，进入PHS行业的时候，整个国内电信行业，一时间都有些懵，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个星期，东陵高科还宣布不玩PHS，那玩意狗都嫌弃，哪家正经人玩那种落后的技术啊，谁知道一眨眼，竟然都已经跟日苯电话电报公司，达成了合作协议。

    这种变化，让整个国内电信行业，都是摸不着头脑，尤其是中兴这种，都开始准备梭哈CDMA技术的公司，更是有些茫然。

    “东陵高科，到底要玩什么？！”

    中兴公司内，殷毅民有些焦头烂额的向着侯卫贵问道。

    房间内烟雾缭绕，侯卫贵跟几名中兴的元老，都在大口的抽着闷烟，一个比一个眉头皱的深。

    东陵高科这一波迷之操作，别说把日苯电话电报公司晃倒了，就算是中兴这些公司，也被晃了一个踉跄。

    “汉西那边传来消息，东陵高科，正在跟汉西电信协议，准备在汉西省城、平阳以及商中三座城市，进行PHS试运行！

    另外，东陵高科开始招标PHS基站的订单！”

    负责中兴市场部的人员，匆匆跑过来，向着侯卫贵说出，从汉西那边，打探出来的消息。

    “去汉西！”

    侯卫贵扔掉烟头，不假思索的说道，“中兴，要拿到PHS基站的订单！”

    “万一，东陵高科这次又是在放烟雾弹……”殷毅民忍不住说道。

    “没有万一，中兴必须拿到这笔订单！”

    侯卫贵一锤定音的说道，这时候的中兴，反应速度，要比起菊花厂、巨龙、大唐、东方通信等一众同行，速度要快的多。

    前世，菊花厂那边，对于PHS技术有疑虑，前期并没有进入这一行，不管是PHS基站还是手机，都没有玩，直到几年后，遇到了瓶颈，甚至开始亏损之后，才火急火燎的进入这一行，成立了手机事业部，靠着低价，卷死了斯达康等一众对手。

    现在，中兴才是通信设备行业，最积极的那一家，只要有赚钱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一大早，侯卫贵就带着殷毅民等人来到了汉西。

    不过，赶到平阳的侯卫贵，在玉河休闲度假区，见到了李东陵，对于侯卫贵的到来，李东陵也有些略微惊讶，他没想到，第一个跑过来的竟然是中兴。

    往后如何不好说，但现在，在侯卫贵带领下的中兴，舍得投入研发，又有这种反应速度，不枉它能成为这几年，最赚钱的通讯设备公司，前世中兴靠着国产化PHS基站还有手机业务，赚到了一百六十多亿。

    “幸会，侯总！”

    李东陵跟侯卫贵握手后，指着旁边的几人，向着侯卫贵介绍道，“这位是汉西邮电部门的杨科、这位是汉西电信总经理宋栾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