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场之前,众人都变着法儿地从卡罗琳姐妹俩的嘴里,问出了她们的来意。
说是因为老欧文太太病重,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顾一切地想要回到曾经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她想再看一看这里的山山水水,并希望死后能跟老欧文先生葬在一起。
大女儿芭芭拉和小女儿卡罗琳,因此才会一起陪着母亲日夜兼程地赶过来,满足母亲临终前的愿望。
除此之外,芭芭拉夫妇俩言语之间还有另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想尽快给小妹找个好人家,好让母亲能走得安心。
跑到浮翠山庄来找夫婿,那不就是司马昭之心了嘛!
别说看多了这种事的宾客们了,就是夏青黛这个来自现代的、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灵魂都看懂了。
果然跟她猜的一样,堂妹把主意打到了堂兄身上,真是无语。
夏青黛就见不得这样违背伦理之事出现!
派了马车送简一家回去后,夏青黛转身走进古堡,对女管家莉姆道:“那位生病的老夫人在哪?我去看看她。”
“小姐,夜也深了,您还是别去看了吧,我怕她给您过了病气。”莉姆一脸嫌弃地说道,“那味儿可不好闻。”
夏青黛却不是很在意,有自家哥哥三五不时带点异味回来,她什么气味受不了啊,因此坚持道:“没事,你带路。”
见夏青黛如此,莉姆也不敢再拦着了。毕竟身为古堡的仆人,大家对于天上神仙对夏小姐的偏爱,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呢!
“老欧文太太腿脚不便,所以被安排在了一楼的客房,我领您过去。”
古堡很大,房间很多,要是仆人不带路,那夏青黛还真得找一会儿。
莉姆对前东家夫人的回归,是非常不欢迎的。
因为曾经伺候过她,知道她有多抠门,在她手底下,可不像在欧文先生和夏小姐手底下那么舒服。
虽然在欧文和夏青黛联手搞出一个仆人考核后,偷懒变得困难了。但与此同时,工资待遇则变好了。
像莉姆现在算上绩效奖金,毛估估一年的年薪可以拿个二十多英磅了!
伦敦王宫里的仆人都未必有她的待遇呢!
要知道仆人都是包吃包住的,他们拿到的工资是纯收入。
而她在老欧文太太手下时,一年才能拿五英磅而已!
因此她非常抵触老欧文太太的回归,在派小女仆给她收拾客房的时候,嘴里就一直嘟哝着叫人听了添堵的话。
女仆们惯用此伎俩在主子面前表达不满了,毕竟有教养的上等人,是不应该偷听下等人的自言自语的。
这一顿阴阳怪气的输出,确实把老欧文太太气得够呛。
只是现在她精力不济,且又过了半年多寄人篱下的日子,学会了隐忍,这才没对着仆人破口大骂。
夏青黛敲门走进客房时,发现里面就点了一根蜡烛,明明烛台上是有三根蜡烛的位置的,因此她便知道仆人对这位老东家也不是那么尊重呢。
这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了。
夏青黛对于老欧文先生的遗孀和女儿们,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
本身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而跟欧文又朝夕相处了快半年,后者身为她的私教老师,自然更得她看重。
她跟欧文是一条线上的战友,他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这座古堡她都是视为自己所有的!
老欧文太太母女,对夏青黛来说,是完完全全的闯入者,她并不是很欢迎古堡里多出一位女主人来。
是以现在听说对方病了,她才会以主人之姿探望一下,顺便验证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医术学得怎么样。
因为她在诊脉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梁老教她教得很快。
把人体经脉穴道都搞明白后再学中医,本就有事半功倍效果,加上夏青黛的记忆力还提高了,自然学得更容易。
梁老对她这个新收的小弟子,满意得不得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寒假之前的她了。
在中医这一块儿,她已经可以算入门,这就是开挂的好处。
看到这样一位黑眼睛、黑头发的异域女孩走进来,老欧文太太母女俩一脸的疑惑:“莉姆,她是谁?”
莉姆微扬着头,语气骄傲地说:“她是先生的表妹,您可以称她为夏小姐。表小姐自己也有一座山庄,就在湖对岸。”
“湖对岸不是理查德先生的地盘吗?”卡罗琳更疑惑了,“夏小姐是理查德先生家的人吗?”
那为什么又说是欧文的表妹呢?
“隔壁以前是理查德的,现在早就已经被我们表小姐买过来了,改名叫望荷山庄,那里正在建城堡哩!”莉姆甚至没对已故理查德用尊称,仆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表小姐?是哪家的人,亨利律师的女儿吗?”
“当然不是穷酸的亨利家族的人,表小姐也是欧文家族的后人哩,在东方当公主的。”
夏青黛听莉姆越说越夸张,公主这个词汇都冒出来了,当即打断三人的对话,吩咐莉姆去取几盏油灯来。
她最初拿下来的煤油,哪怕是供古堡所有的油灯日夜点着,都可以点两年呢,因此一点都不心疼烛火。
“好的,夏小姐,我这就去拿,两盏大油灯可以了吗?”
“可以,尽快。”
“是,我会用跑的!”
莉姆是不敢在夏青黛面前唠叨的,因为她有权力给她低分差评。这直接影响她的绩效奖金,等于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样。
莉姆离开了,屋子里就剩下老欧文太太和卡罗琳以及夏青黛三个人。
夏青黛自我介绍道:“我是来自东方的夏青黛,乃欧文的远房表妹。听说您病了,我曾经在东方学过中医,不介意我给您看一看吧?”
“你还是个医生?”老欧文太太眯着眼,借着昏黄的烛光,仔细打量着这位五官有点与众不同的少女。
卡罗琳也是一脸怀疑地看着夏青黛,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过女人还可以看病的呢!
“是。”
夏青黛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拉了一张椅子坐在老欧文太太的床边,抓过面色蜡黄的老妇人手臂直接诊上脉了。
这一次她没有用气劲输入对方体内探查,而是默默念着梁老给她的诊脉笔记里的方法,看看自己的常规诊脉水平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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