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还吃烤鱼吗?”闻季冬看容惊春还在生气,略带点讨好地说,“我下河再为你捕两条?”
“两条够个屁,这么多人你没看见?”
被凶了。
恰好也说明春哥没真生他的气。
闻季冬挽着袖子下河捕鱼去,四月的河水十分凉爽,他脚刚踩进去,一根木棍插在他脚边。
他回头看向春哥。
“你徒手抓啊?”容惊春回头看向行云随安他们,手一指,毫无差别攻击,“光看着鱼就能自己跑上来给你们太子殿下?统统下河去。”
行云、随安等人挽起袖口裤脚,拿起树杈也捕鱼去。
容惊春转身去拾柴火,许秧秧推着司徒君到火堆边,一边问:“这轮椅坐得舒服吧?”
“嗯。”司徒君点头,“省力不少,我自己也可以。”
“哥哥你怎么找过来的?”
“以容惊春的性子,看到好马肯定要骑上跑两圈,汗血宝马跑得快,我才没及时追上你们。”司徒君根本不放心兄妹俩大半夜出来跑马,跟过来是对的。
“行宫附近就是猎场,山上野兽出没,你不要跟着容惊春瞎跑。”
“这有什么。”许秧秧不以为意,往火堆里添柴,“我经常陪崽崽在山中一块捕猎。”
“崽崽带来了吗?”
“带了,没瞧见吧?”许秧秧得意一笑,“让它藏在马车里的,想必现在乖乖在屋里等我回去呢。”
“嗯。”司徒君羡慕起那头狼,“冷不冷?”
许秧秧“不冷”两个字还没出来,披风已经盖到她身上,鼻尖萦绕着与她相同的安神香。
细细问,又不太一样。
不一样的那部分,是哥哥自己的味道。
她被一股淡淡的清香包裹着。
又是烤火,又是披风,许秧秧的脸蛋泛起淡淡的红。
司徒君凝着她的侧脸瞧一会,移开实现,手指开始轻轻捻动着左手臂上的佛珠。
太后送的佛珠派上了用场。
捻动一会,他的心渐渐平静。
皇祖母说的对,佛珠确实可以抵制邪念。
“殿下!我们捕到了好多鱼!”随安高兴地举起木棍,上边串着两条,太子殿下没空回应他,他又转身去和行云炫耀。
“很厉害。”行云用尖细的嗓音夸道。
他还是一张木头脸,经过这些年的相处,随安已经知道如何看出他真正的情绪。
就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会盛着笑意,有点像他温柔的兄长。
闻季冬也捕到两条,还意外瞧见一条红色锦鲤,他把木棍递给旁边的人,徒手去捉锦鲤。
扑通一声,整个人栽到水里。
巨大的声响引起众人侧目,抱着柴火回来的容惊春一扫,果然是闻季冬那个没用的摔了。
他丢下柴火,三步并作两步下河去把人拎起来,幸灾乐祸道:“这下捕大鱼了哈哈哈……”
“确实是条大鱼。”闻季冬捕到了,他把红色锦鲤递到容惊春面前去,“给你玩吧。”
容惊春震惊:“!”
“秧秧你快来!哎你别来,我过去!”他掐着红锦鲤跑上岸,跑得水花四溅。
“……”
闻季冬被溅满脸。
容惊春献宝似的把锦鲤给妹妹养,许秧秧说:“是季冬哥哥给你的,你自己养。”
“他给我,我给你了,谢谢你把汗血宝马给我。”
“四哥,崽崽会把锦鲤吃了的。”许秧秧道,“崽崽很小气的,我们之前捕了只山鸡回来,实在太小了我打算养一养再炖了吃,崽崽以为我要养那只鸡,生气之下咬死了,咬死了它还不吃,连续好几天都没搭理我。”
容惊春骂道:“不像话。那我自己养吧,问题是我也不会啊,找个水缸放进去就行了吧?”
接下来大家都在烤鱼吃,只有他一个人对着一条锦鲤碎碎念。
闻季冬说再不给锦鲤放进水里,锦鲤就要死了。
“我先走一步!闻季冬你照顾好我妹妹!”说着拿鱼上马跑了。
闻季冬:“……”
许秧秧:“……”
“四哥竟然喜欢鱼?”
“春哥是喜欢玩,过不久肯定就忘了家里的鱼缸还养着一条鱼。”
许秧秧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一笑,司徒君的唇角也扬了扬。
……
“郡主,起不起床?皇后主持的赏春宴快要开始了。”若榴熟稔地说,“郡主要是不愿起,我就去禀皇后您病了。”
实际上以许秧秧现在的体质,生病是很难的事。
她睡眼惺忪道:“先病一会儿。”
雪狼用脑袋拱了拱她,许秧秧一只手耷拉在雪狼身上,睡得更香了。
“秧秧!”阿端冲进来了,她一把将人从床上拉坐起来,两眼发亮,“听说你们大云的儿女个个美若天仙,出口成章,你带我去见识见识!”
许秧秧被晃醒了。
要不是阿端姐姐是自家人,她直接一剑捅穿对方,真是吵死了。
“行吧,但要麻烦你换身侍女的衣裳,就你和若榴姐姐和我去吧,霜女姐姐在院里陪崽崽。”
她们三个是高高兴兴去了。
霜女冷若冰霜,雪狼口不能言,一人一狼就在门口等着主人归来,时不时还会对视一眼。
“……”
“……”
两个更加无语。
而到了赏春宴上的阿端也有些无语,大云的大公主不小心撞到了她,只能是身为侍女的她道歉。
因着她不能暴露身份,她不得不弯腰道歉。
可她也是一国公主啊。
“怎么,以为在秧秧郡主身边伺候,自己也是郡主了?”大公主扫一眼许秧秧,“本公主是看在秧秧郡主的面上才没有命人掌掴你。”
“大公主,是你撞了我的人。”许秧秧没打算惯着大公主,把阿端拉到自己身后去,“我们不需要大公主道歉,大公主应该偷着乐才是。”
“秧秧郡主,为了一个侍女和自家人起冲突,不值……”
“臣参见大公主。”容城竹的出现打断大公主的话。
司徒含玉一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会没来由地发抖:“容大公子来了,你们先聊吧。”
人就走了。
许秧秧:“?”
阿端:“?”
连若榴都两眼问号。
容城竹笑笑,看向阿端:“你跟着我。”
“凭什么?我不。”阿端哼一声,扭头挽着许秧秧的手臂就走了。
司徒含玉回头,恰巧看见此幕。
一个小小的侍女胆敢甩大公子的脸色,还敢挽上自家主子的手臂?
司徒含玉盯上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