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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默认 第210章 滕凤琴的磨难
    两把油锯一起作业,今天他们伐的是一片黑桦树林 ,黑桦树两头粗细差不多,挺拔坚硬,适合做房梁和柁,很快就放倒一片,其他人负责打掉桠枝,然后将树抬到爬犁上,这些爬犁都是现做的,上面绑满了采好的木材,等到营里派人过来时,再一起将木材拉下山,装上卡车拉走。

    中午休息时,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说话,何思为把带来的面条分给老沈和唐爽,唐爽不要,她说不能一直占便宜,何思为说当是借的,以后再还回来,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客气话,唐爽这才接受。

    一盒煮发的面条,分成三份,再倒点热水进去,一搅合吃到肚子里暖暖的,面食本来就养胃,早上的苞米糊不顶饿,这时胃里进了东西,只觉得全身都舒服了。

    山上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中午阳光足温度高的时候,地面的泥也解冻一层,鞋都踩在泥里,抬树时树干上沾的泥也会沾到身上,一整天的活干下来,从头到脚都是泥巴。

    现在雪化的差不多了,营地附近的水也少,负责做饭的人,还要每天去溪水那边提水回来。

    滕凤琴和孙向红两个人收拾妥当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商量这一周两个人去哪里找吃的。

    滕凤琴的想法是用何思为他们的办法,现在鱼好找,河水还没有开化,刨开冰就能捉到鱼。

    孙向红挑起眼尾看她一眼,“何思为没告诉你,他们在哪里找的鱼?”

    滕凤琴说,“他们是在山下找的,咱们也去山下就行。”

    孙向红说,“山下地方大了,想找鱼哪那么容易,你不知道咱们这的情况,山下沼泽多,小河没见过,春暖花开后沼泽地会有些水泡,那里能找到鱼,没有确切的地方,想找鱼不容易。就凭你和何思为的关系,我以为她会告诉你。”

    孙向红是正常说话,滕凤琴听了心里却不舒服,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总觉得孙向红是话里有话。

    何思为疏远她,自打那次上山遇到大烟炮,大家就知道了,如今孙向红话里话外提到她和何思为关系不好,就像一次次在揭她的伤疤。

    滕凤琴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脸,不接关于何思为的话题,只说,“既然沼泽里有水泡,那里一定有鱼,咱们就去那试试吧。”

    孙向红起身,“也只能这样,我去找斧头。”

    两人背着筐,带着斧头下山了,下山后直接往沼泽的地方去,中午地面解冻了一层,一脚踩下去脚直接陷入泥里,脚拔出来的时候稀泥就像被拉丝一样,滕凤琴看着自己干净的胶皮棉鞋就被稀泥灌透,脚上传来的冰冷和粘稠感,让她僵在原地。

    孙向红在身后催她,“发什么呆呢,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

    滕凤琴只能往前走,在沼泽地里,终于找到有水的地方,上面是一层冰,孙向红把斧头递给滕凤琴,让她把冰凿开,只上面一层浮冰,斧头凿下去,冰层忽闪的晃动,只凿出一个白色点了,冰层没有破裂。

    孙向红就说,“使大点劲。”

    滕凤琴第二下用力凿下去,冰层破了,用力过大,下面的泥水受力也崩了滕凤琴一脸,身上的衣服也没能幸免。

    滕凤琴保持凿冰的姿势,僵在原地。

    孙向红离她几步远站在一旁,除了脚和裤腿上因为走在沼泽里弄的泥水,整个人干干净净。

    反而滕凤琴,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把自己弄的一身泥。

    孙向红上前一步,拿过她手里的斧头,用斧头剥开冰层,搅合着下面的稀泥,翻动中能看到裹着稀泥冻死的鱼。

    她嘴上一边絮叨的说,“在下面干活就是这样,哪有在营部里做医护好,现在还不算是最脏最累的时候,等到土层彻底解冻之后,大家开荒时就是在泥地里爬,一个个造的像泥猴子一样。你说说你,年纪也不大,又是做护士的,按理说该有个好的地方,怎么就跑到下面来了。”

    滕凤琴抿唇不说话,僵硬的捡着孙向红翻出来的泥鱼,手抓到泥上的感觉让她心里作呕,裹着泥的鱼就像裹着泥的冰块,几下之后手就冻的没了知觉。

    孙向红的身上衣服上,也因为用斧头在稀泥里翻,弄的一身泥,她手上的动作没停,“以过来人的身份劝劝你,能回营部还是想办法回营部做护士吧,可别遭这个罪了。”

    下乡这么久,滕凤琴遭遇太多的事,能这样掏心掏肺和她说话的,孙向红是第一个。

    此时的狼狈,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滕凤琴委屈的再也憋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孙向红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你和何思为之间具体怎么回事,大家听的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说这些,只说你们两个一个地方来的,又是邻居,也没有必要像仇人似的。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我不好多说,说多了像我在挑拨你们似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有能力让自己过的更好,还是想想办法回营部发展吧。”

    这个水坑里的鱼不多,两个人陆续又凿了几个水泡,弄的满身是泥,才将将把背筐装满。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不敢休息,在水井旁处在冷风里,把鱼冲洗干净又身鞋和身上的泥简单处理一下,就往山上走。

    天气这时还零下十七八度,太阳偏西之后,温度骤然降下来,被稀泥灌满的鞋越来越硬。

    孙向红说,“咱们快点走,不然鞋冻到脚上就不好了。”

    滕凤琴自从哭过之后,就一直没说过话,默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回到山上,换下脏衣服,用炉子上的热水洗了脚又换了干净的鞋。

    孙向红说,“水不多,这些脏衣服今天不能洗,明天咱们俩得先提水去,要走几里地的路把水提回来,直接把衣服带到那边洗吧。”

    又问滕凤琴,“你还有换洗的鞋和衣服吧,你看咱们俩找吃的弄一身泥,他们在山上干活,一天下来从头到脚也是泥,现在天气冷衣服又不爱干,衣服脏了不洗可以凑合着穿,鞋可不行,没干就穿上,到外面风一吹就透,和踩在冰上也没区别。”

    她挥挥手,“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你有技术在手,还是想办法回营部吧。”

    孙向红动作快,换好后说先去弄晚饭出去了,独留滕凤琴一个人在窝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