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全山愣住,没说话。
沈国平严肃的问,“听到了吗?”
宁全山这才回神,正姿,敬礼说,“是。”
目送着营长走了,他敬礼的手才落下,等他去帐篷里取饼干盒时,一个人小声的嘀咕,“送就送,干嘛还要撒谎啊。”
嘀咕归嘀咕,宁全山抱着饼干盒子到何思为住处时,发现屋里漆黑一片,他以为人没有回来,就站在外面等着。
等了许久,却等到了王桂珍。
王桂珍看到宁全山在这,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东西时,明白了,拿着包盒的手紧了紧,还是温和的上前打招呼。
宁全山喊了一声王连长,然后直接问何思为,“小何知青还没有回来吗?”
王桂珍疑惑的问,“她不在屋吗?”
宁全山说,“屋里没有人。”
王桂珍听了,就往屋里走,一边说,“我在食堂没看到她,或许是出去办事了,你找她有事,进来等吧。”
宁全山想到营长的交代,说了一声好。
啪的一声。
王桂珍拉开灯绳,随即咦了一声,宁全山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王桂珍说,“思为睡了。”
宁全山一只腿已经迈进屋了,听说人睡了,又收回去,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说,“王连长,既然人睡了,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帮忙把这盒饼干交给小何知青,这是沈老爷子给她邮过来的。”
王桂珍眸子闪了闪,接过饼干盒,随口问了一句,“沈爷爷只邮了这个?”
宁全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还有别的东西,不过那些是给我们营长的。”
王桂珍心里的疑惑才退下去,同时欣喜的想和亲孙子比起来,何思为到底只是一个外人,再巴结老沈也没有用。
想通某些东西,王桂珍看着手里的饼干桶都顺眼了,顺手放到何思为的身旁。
而宁全山那边已经小跑回去复命。
沈国平正在吃饭,看他进来问,“怎么去这么久?”
宁全山说,“小何知青睡了,我以为屋里没有人,等王连长回来进屋才知道小何知青睡了。”
沈国平放下吃饭的动作停下来,“没有吃饭就睡了?”
宁全山一脸为难的说,“不知道有没有吃饭,不过王连长说没在食堂看到她,应该是没有吃吧。”
沈国平皱眉。
宁全山问,“营长,哪里不对吗?”
沈国平说,“你去吃饭吧。”
宁全山犹豫了一下,这才出去。
沈国平却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茶缸喝了一口水,再次抬起手要喝时,到了嘴边的茶缸又放回桌上。
沈国平起身,走到营帐门口,又停下来。
这时,帐篷的门被撩起,蒋秋从外面走进来。
沈国平眼里闪过疑惑,“你怎么来了?”
蒋秋笑着说,“先让我把包放下再说也不迟。”
沈国平目光落在她手上,然后身子让到一旁,蒋秋也没指望他接过去,提着包走进来,将包放在椅子旁边,蒋秋又摘下身上斜挎的军绿色包,回头笑意的看着沈国平。
她问,“看到我来高不高兴?我特意和医院里申请到你这边来的。”
沈国平眉头刚皱起来,蒋秋立马认错,“国平,自从咱们俩确定关系之后,除了我打电话写信给你,连见面的时间也没有,所以我擅自做主,直接和上面申请,调到你这里帮忙,上面也理解,直接批了,如果不高兴,批评我我也没有怨言。”
是的,上次蒋秋来过八连见过沈鸿文之后,上面出面找沈国平谈话,沈国平拒绝,说还不想谈论个人问题,组织却以他年纪不小为由,让他与蒋秋试试。
然后两人的关系,就这么被确定了。
沈国平确实不赞同蒋秋的做法,没有因为女人主动而留情面,直接当面说,“蒋秋,咱们是军人,在工作和生活上要分清楚,你这是利用私权给自己行便利。今天太晚,你先住下,明天我派车送你回区里。”
蒋秋其实主动和上面请示过来,就已经是拉下脸了,甚至刚刚和沈国平说话时,她也是准备了一路才鼓起的勇气。
女人主动追求男人,已经让她用尽所有勇气。
现在当面又‘表白’出来,蒋秋耳朵已经热的发烫。
她以为她做了这么多,沈国平会感动,可是她没有看到他脸上有笑容,甚至还不客气的说出这些话。
让她有种在寒冬腊月被冷水从头顶泼下来,寒意一直冷到骨头里。
沈国平不看她,说完后,转身往外走,“你没有吃饭,我让宁全山给你打份吃的过来。”
帐篷里空了,蒋秋呆呆的坐到椅子里。
外面,沈国平找到正在吃饭的宁全山,让他打一份饭送到帐篷里,同时交代,“给蒋医生安排一个住处,再有明天早上派车送她回区里。”
听到要打饭,宁全山刚说是,又听到明早送人走,卡壳了一下才又应是。
宁全山跑开了,沈国平站在外面掏出一根烟,他已经戒掉,自从和蒋秋确定关系后,烟又捡了起来。
沈国平知道,蒋秋很优秀,和她组成家庭家里一切事情都不用他操心,蒋秋就能安排好。
所以,最开始是上面强行安排的,确定关系后,他也接受了,想过两个人好好相处,可是当真正面对两人关系时,心里深处又涌出无限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