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白的摄像机还开着,他手一抖,哆哆嗦嗦的说:“他、他死了!”
甄漂亮颤抖的说:“报警啊!赶紧报警!”
对,要报警!
枚劳珀回过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伸手往口袋里掏手机,他的手发着抖,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又赶紧快速的拨打报警号码。
“手机没有信号,打不出去!”枚劳珀大声的叫着,声音里流露出紧张与恐慌。
其他人赶紧拿自己的手机尝试打电话,无一例外,他们的手机也无法拨号。
众人心头涌上了一阵阴影。
苟明回屋子时候的状态本来就很奇怪了,他莫名其妙的死了那就更是诡异,如今他们连电话都打不出去,之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都被蒙上了一层恐怖的意味。
甄漂亮连连往后退,“这里有问题,这里绝对有问题!我不要待在这儿了,我要离开!”
她冲出了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往屋外走。
其他几个人也才意识到他们应该赶紧离开,甄漂亮前脚出去,他们就跟着后脚出了门。
至于苟明的尸体,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还敢去看,更没有人敢管。
现在已经是夜幕升起,楼道里没有亮灯,只有绿色的应急指示灯还散发着微微的幽光,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穿透了隔音不好的门,在亮着应急灯的楼道上格外的阴森恐怖。
几个人不敢分开,一段并不长的走廊,他们却像是走了有上千米之远,好不容易到了楼梯口,甄漂亮快速的想要跑下去,却被一股外力撞得跌倒在地。
枚劳珀顺手把她扶了起来,他们都看到了甄漂亮是被撞倒的,然而在他们的眼前,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障碍物。
包大白手里的摄像机还在亮着正在拍摄中的指示灯,他咽了口口水,一点一点的挪着视线,看向了摄像机的小屏幕。
在镜头之中,站着一道体积庞大的身影。
像是人,又像是野兽,高大的身板犹如山丘,兽瞳锐利,獠牙锋利,手上的爪子仿若钢铁,轻轻一动,就能将猎物撕碎。
“老、老、老……老大……”包大白结结巴巴的出声,示意他们看自己的镜头。
其他几个人硬着头皮看过去。
巨大的野兽猛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喂,你们挡住了我的路。”
几个人尖叫一声,跌跌撞撞的往后面这个方向楼梯口跑去。
“咯吱咯吱”的关节扭动声在空旷的走道里回响,从楼梯口的方向越来越近,一只木偶小人出现在了走道上。
它穿着西装,戴着礼帽,脸上涂着夸张的色彩,脸上神色固定在了一个阴森森的表情。
摘下礼帽,它行了一个绅士礼,接着木头做的嘴巴关节往下一掉,它聒噪的笑出声,“有人想看我的魔术表演吗?”
包大白的摄像机里,小木偶的身上丝线纵横交错,一道如同是放大版的木偶人就站在小木偶的身后,他扭曲的手指头动一下,小木偶便跟着动一下。
木偶般的魔术师对镜头很敏感,察觉到了有人在透过摄像机观察自己,他抬起头,慢慢的绽放出了一个血腥的笑容。
几个人又是大叫,狼狈的往后跑。
沉重的脚步声从前面慢慢靠近,黑暗之中,渐渐浮现出了犹如野兽一般巨大的身影,他的每一次落脚,窗户与地板都会随之震动。
往前看,是可怕的兽人,往后看,是“咯咯”的笑着的木偶。
他们被堵在中间瑟瑟发抖,进退不得。
中间房间的门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门口,“需要帮助吗?”
几个人喜出望外。
婴儿车里的婴儿伸出了手,也不知道他刚刚是抓了什么,手上还留着血肉模糊的残渣。
扛着摄像机的包大白浑身一震。
在镜头之中,白裙子的女人双脚离地,披散的头发的缝隙之中,能隐约看到她的脸上肌肤犹如干枯的白纸好似随时会剥落。
她手上拿着的菜刀隐约泛着寒芒。
只见镜头之中,几个人又是大喊大叫的疯狂逃跑,他们慌不择路的往楼上跑去。
在四楼的楼梯口这儿,他们恰好看到了那对年轻的情侣。
白瑶与谢咎是不久之前回来的,刚走上楼梯就听到了热闹的动静,灯光昏暗的环境里,但凡是有点动静,都会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
她抱紧了谢咎的手臂,缓慢的,一步又一步的踏上楼梯,“我有点怕。”
谢咎搂住她的腰,化身为贴心男友,“瑶瑶,不怕,有我在,我去找住户们谈会心,让他们大晚上不要闹出这么大动静。”
白瑶抬起脸瞥了他一眼,“我说我怕黑,你去找住户谈心是什么意思?”
谢咎:“……啊?”
白瑶又看了眼楼道的天花板,“这儿得装个声控灯才行,到时候我让助理联系个工程队来把声控灯装好,不然菜刀小姐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是晚上出来很不方便。”
谢咎嘟囔了一句:“瑶瑶还真是关心别人。”
“她是我的员工呀,我当然要关心她了!”白瑶冒出了资本家的丑恶嘴脸,“菜刀小姐现在可是我们游乐园里人气最高的员工,如果她过得不好,影响到了工作积极性,怎么给我赚更多的钱?”
谢咎沉默。
白瑶做生意的秘诀之一就是从不竭泽而渔,而是可持续发展,摇钱树长得好,才能摇下更多的钱。
白瑶正化身为奸商打着自己心里小算盘,楼下猛的窜上来了几个人。
两边的人一对眼,都愣了一下。
白瑶是不解于这几个人怎么像是在被鬼追似的,一个个满头大汗,不停的喘着气。
而枚劳珀几个人则是诧异于在见了一圈的鬼怪之后,能碰上两个长得这么像人的人,但很快他们就想到了也许眼前见到的一幕并不是真实的,所有人盯向了摄像机。
白瑶的模样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她还是那么漂漂亮亮,站在这个狭窄的楼梯口里,也不损她的完美精致。
而她的身侧,不,不该说是身侧,应该说她的整个身体,都被犹如雾气一般的半透明黑白交织的纱所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