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之前是市里的老师,已经连续负责了好几年的阅卷任务,没想到她工作调动到了这个小地方来,上面的人还是没有忘记她。
老领导和相熟的教研员让她去帮帮忙,她又不好拒绝,只能应下了。
白羽负责开车把温婉送到市里的集合点,他特意问了白瑶想要什么,到时候他带回来。
白瑶想了会儿,随口说了句:“我想吃草莓蛋糕。”
白羽应下了,带着温婉出了门。
白瑶看到了外面路过的少年。
方阿姨提过一句,贺眠已经把木屋修缮完了,现在他正在处理主屋的地下室,所以他和她偶然间碰面的机会倒是多了起来。
白瑶转过身进了屋子,在他走进来之前,她上了楼梯,回了房间。
贺眠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唇角微抿,又一次低下了脑袋。
方阿姨来白瑶房间里送点心,她抬头看了眼书桌旁地板上的霉点,奇怪的说道:“这儿怎么受潮了?”
白瑶趴在床上玩手机,“不知道,小事情,不用在意。”
方阿姨说道:“我去叫贺眠来处理处理。”
白瑶抬起头想要拦着方阿姨,但看着方阿姨走出去的身影,她转了转眼睛,又趴回了床上。
没过一会儿,贺眠提着工具来到了房间门口。
他敲了敲门。
白瑶说:“进来。”
贺眠推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不顾形象的趴在粉色大床上玩手机的女孩。
她的打扮总是不重样,今天扎了两条蝎子辫,穿着的是一件收腰的黄色小雏菊的碎花裙,清新亮眼,赤着的脚随意的搭在床沿,小腿肚与透着红润的脚掌心都十分的可爱。
贺眠克制的收回了目光,“我来看看受潮的问题。”
白瑶“哦”了一声,回应的很敷衍,更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贺眠沉默着走到了角落蹲下,把工具都摆了出来,他处理潮湿产生的霉菌这回事很是熟练,像是这么小的一个角落,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处理完,但今天他的动作有些慢。
没过多久,他听到了身后有动静。
女孩从床上爬了起来,又下了床,走到了他的身后。
贺眠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有着不安,又有着点期待。
但白瑶只是拿走了放在桌子上的点心,接着她走到了懒人沙发那儿坐下,缩着身体窝在沙发里,感受着被柔软包裹的舒适,惬意的边刷手机边吃东西。
方阿姨今天做的甜点是马卡龙,白瑶不过是在昨天随口说了句想吃饼干,没想到方阿姨今天就学着视频里的方法做了出来。
贺眠听着背后嚼饼干的“嘎吱”声,平日里最会屏蔽外界动静而专心做自己事情的人,却频繁的心不在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后,吃完饼干的白瑶终于开口了,“你还要多久?”
听她的语气,她好像希望他赶紧忙完就走。
“十分钟左右。”贺眠平静的回答,盯着地上的霉斑,他又说了一句:“也许白小姐可以换间房,或许就不会有受潮的问题发生了。”
“我喜欢安于现状,并不想换房间。”白瑶当初挑中了这间房,就是因为这间房有个大阳台,这儿采光好,她要是觉得无聊,还可以坐在阳台上吹吹风。
贺眠没有再多话,从一开始,这个房间就给了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白瑶接到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她回道:“我不打算住宿舍,感觉我的性格比较以自我为中心,如果是和同学一起住宿舍的话,应该会经常发生矛盾吧,爸爸妈妈也同意了,他们说我可以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住。”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对呀,他们已经给我看好房子了,听说很安全,等那边的房子处理好,我应该就会很少回家了。”
她抱着膝盖抱怨,“毕竟这里离市里确实是很远啊,爸爸妈妈工作也很忙,没有人陪我,他们也说过,有时间会去学校那儿看我,不需要我来回的跑。”
贺眠手里的工具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白瑶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贺眠头也没抬,回答:“没事。”
白瑶又对电话里的人说:“我刚刚在和家里的工人说话,嗯,我知道了,过几天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约着一起去逛街。”
贺眠眉眼低垂,黑色碎发遮住了眼,在眼底里投下了一片阴影,犹如化不开的浓墨,把他从里到外搅得一团糟。
白瑶没有聊多久就挂了电话。
刚好,他也处理完了手里的活,收好东西,提着包转过身往外走的同时,他也终于看到了懒散的窝在沙发里的白瑶。
她随意的点开了一篇小说,姿态慵懒随意,把别人的心绪掌控在手心里胡乱的玩弄之后,她却还能够像是没事人一样在这儿享受生活。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她再可恶的女人了。
白瑶迟钝的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眼眸,她问:“有事?”
贺眠没有吭声。
他性格格外的拧巴,如果可以,他绝对可以一个人闷到天荒地老。
白瑶不耐烦了,她懒得再搭理他,起身打算再回床上咸鱼躺,擦肩而过的时候,贺眠抓住了她的手臂。
白瑶回头看他。
沉默却还在蔓延。
他绷紧了神色,像是块在自我纠结的石头,又冷又硬。
恰好,外面传来了白羽的声音,“瑶瑶,我给你带蛋糕回来了。”
白羽见到卧室的门没关,直接走了进来,奇怪的是,房间里没有看到人。
他猜女儿是去了别的地方玩了,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又看见房间里乱糟糟的,他老妈子似的感叹了一句:“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知道整理房间。”
白羽走到床边,把乱糟糟的被子整齐的铺好。
一个大的木质衣柜,但挤了两个人后,就显得很是拥挤了,尤其是听着外面传来的长辈的动静,狭小昏暗的空间里,气温莫名其妙的攀升了许多。
贺眠害怕弄脏她的衣服,更怕弄脏她,他努力的缩在角落里,试图离她远一点儿,但这里就这么大的空间,他再退也退不到哪儿去。
白瑶在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两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白羽要进来的那一刻,他们选择了躲进衣柜里,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什么,却偏偏害怕别人发现他们有什么似的。
贺眠个子高,屈着一双大长腿,矮着身子的模样实在是可怜。
白瑶突然往前,仰起脸的瞬间,触碰到了他的唇角。
很短暂的触碰,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却让他僵住了身体。
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喜欢你,你呢?”
所有的理智猛然间崩断了弦,就算她只是用他来打发时间,和他随便玩玩,那又怎么样呢?
他这一辈子,也许就这一次机会。
白瑶没有等到回答,心底里正觉得失望,一双粗糙的大手突然之间捧住了她的脸,少年裹挟着青春的燥热而来,寻到了她的唇瓣,凭着身处绝境,所以只能孤注一掷般的勇气,在她的配合与放纵里,他胡乱的亲吻。
学着梦里的模样,闯入最深处,尝到了马卡龙的甜味,纠缠着她所有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一起失了节奏。
白羽铺好了床,又把书桌上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整理好,他叹了口气,“这丫头真是不省心,不知道又跑到哪儿去玩了。”
因为有了她“迷路”的先例,白羽不放心,拿出手机给白瑶的手机发了条信息,下一刻,“叮咚”的声音隐约在房间里响起。
藏在柜子里的少年少女愣住了,两个人贴着唇,面面相觑。
白羽顺着声音看向衣柜,微微皱眉,面露怀疑。
方阿姨在楼下喊了一声:“白先生,我看到白太太的包还在沙发上,这个没带过去应该没关系吧?”
白羽一听,赶紧跑了出去,“赶紧把包给我!”
他顺便带好了房门,屋子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衣柜里,屏住呼吸的两个人这才都松了口气。
理智缓慢的回归,贺眠懊恼的放开了白瑶,但白瑶却没有给他后悔的时间,她的身体压了过来,靠近他的怀里,咬住了他的唇角。
贺眠感觉到了一阵痛意,心跳却随着这阵痛意而失去了平稳的节奏,下颌线绷紧,喉结滚动,他微微启唇贴上她的唇瓣,扶着她的腰,把她不断的压进结实有力的怀里,又一次闯了进去,缠住了她的舌尖。
白瑶摸到了他发烫的身体,似乎是传出来了笑声。
少年红着脸,又羞又恼的把她压在了身下,更加激烈的掠夺着她的呼吸,不让她有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
窗外传来了第一声蝉鸣,这个热闹的夏日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