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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仁宣篇 第32章 震慑
    李青久久不能平静,月光洒在他身上,形影相吊,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有些事,终究无法挽回。

    本着人道主义,以及避免后续麻烦,李青将这些人安葬了,清理干净后才离开。

    ……

    清早,乾清宫。

    李青到时,朱瞻基已经下了早朝。

    看得出来,朱瞻基心情极好,还沉醉在极致的权力中,无法自拔。

    这种神情,李青曾在朱允炆脸上见到过,也在朱棣脸上见到过,他们初掌大宝之时,也是如此陶醉。

    小胖简单询问着朝政,朱瞻基一一作答,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

    小胖对儿子也相当满意,给予充分肯定,好圣孙简直要美上天了。

    待父子俩说完,李青这才上前,“皇上,该针灸了。”

    “嗯,好。”小胖起身走向床榻。

    李青并未第一时间跟上,朝朱瞻基耳语几句,后者听罢,脸上的喜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杀气腾腾。

    “别搞太大。”

    “我明白。”朱瞻基眯着眼点头,但杀气不减。

    李青没再说什么,进内殿为小胖诊治。

    ~

    渡真气,施针灸……

    两刻钟后,李青收回银针,轻声说:“从明儿起,要开始吃药了,早晚各一次。”

    “苦不苦啊?”

    “瞧你说的,药哪有不苦的,没听说过良药苦口吗?”李青打趣,缓和着气氛,不让小胖紧张。

    小胖砸吧砸吧嘴,道:“青哥,你能不能给我做成药丸,那不就不苦了?”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李青笑着点头,“这个不难,回去我就做。”

    “我最怕苦了,小时候生病,十次喝药八次吐,为这事儿没少挨打。”小胖不好意思笑笑,“青哥,再讲个故事吧。”

    “嗯,好。”

    ……

    “青哥,我有些困了。”

    “睡吧,到点儿我叫你。”

    ——

    午朝。

    李青和小胖一起走进殿,只不过李青走的不是御道。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行礼。

    “众卿平身。”小胖挥一挥衣袖。

    群臣起身,接着,开始上奏关于百姓迁徙后遇到的问题,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异样。

    李青见此情况,突然有些后悔,这事不应该全听小胖的,至少不能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怎么也得溅起点儿水花,不然难以达到震慑目的。

    却在这时,神助攻出现了。

    朱瞻基杀气腾腾的来到奉天殿前,背对群臣,朗声道:“把那几个该死的奴婢带上来。”

    他这话声音不小,群臣顿时被吸引,不禁转身观望。

    只见三个五花大绑的小太监,口中塞着抹布,被锦衣卫押过来强摁在地上。

    群臣一脸纳闷儿,这是要闹哪儿样?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朱瞻基抬起手,狠狠挥下:“斩——!”

    “噗噗噗……!”

    三颗大好头颅滚滚落下,鲜血喷涌,将地板染得血红。

    “啊?”群臣惊骇出声,瞳孔地震。

    这一幕实在太超出预料了,简直有违礼法。

    皇宫不是不能死人,事实上,死在皇宫的人还不少,每年都有人因廷杖死在皇宫,但砍头却是头一次见。

    即便是杀气最重的朱元璋,也从未在宫里动过刀。

    自大明建立以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在皇宫里被剁了脑袋。

    鲜血汩汩流淌,刺激着群臣的神经,以至于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大殿,此刻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甚至,不少人都开始哆嗦。

    小胖也不禁眉头紧皱,这一幕同样出乎他的预料。

    李青却是暗赞:干得漂亮!

    虽说眼下是特殊时期,但谋害皇帝这样的大事,绝不能忍气吞声。

    正如黄福所说,很多人即便没参与,却也都知道详情,皇帝的态度必须得拿出来。

    三个被砍头的小太监很快被拖走,只留一滩的血迹触目惊心。

    朱瞻基也未让人清理,就那么放任不管,大摇大摆地走进大殿,“启禀父皇,奸贼已伏诛。”

    人都杀了,小胖还能说什么,只能配合儿子演下去,“杀得好!”

    朱瞻基笑笑,站在父皇一侧,扫视群臣,眸光冰冷。

    没人敢跟他对视,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这一刻,他们在这位太子身上看到了昔日的太宗。

    心惊胆战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气苦:又一位狠辣皇帝,没完了嘛这是……

    这日子…没法过了!

    经这一档子事儿,群臣也没了议政的兴致,一个个沉默寡言,午朝极度冷场。

    小胖见状,起身道:“诸位爱卿若有本奏,留折待阅,散朝!”

    ……

    群臣走出大殿,那醒目的血迹还未干,在阳光的映衬下,愈发妖艳,惹眼。

    虽然杀的是他们最瞧不起的太监,但却没人开心的起来,他们不傻,知道这场戏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大热的天儿,群臣后脖颈子直冒凉气,这太子是个狠人啊!

    可以预见,日后他登基,施政手段必和太宗如出一辙。

    但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快,又一个劲爆消息传入他们耳中。

    工部尚书、左右侍郎、兵部侍郎、户部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神秘失踪,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皇上突然病危,太子提前回京,值班太监被斩,诸多大佬神秘失踪……不管是知道些内幕的,还是全然不知的,都闭了嘴。

    朝堂上没有傻子,都明白是那些人打破了‘规则’。

    这次事件并未引起乱子,相反,群臣非常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不正常。

    没人为那些人伸冤,没人要求朝廷找人,甚至没人提起那些人,仿佛那些人根本就没存在过,和群臣没有一点交集。

    唯一提起的,只有那些人的家属。

    对此,朝廷表示一定会查,并派出厂卫四处寻找,为表重视,由太子亲自带队。

    ~

    中殿。

    小胖就着茶水服下药丸,吁了口气:“瞻基这次太冒失了。”

    “我倒觉得他做的没错。”李青扶着他坐下,“这件事要是这么淹了,那以后只会让某些人变本加厉。”

    “问题是……”小胖苦笑,“现在情况特殊啊!”

    李青宽慰道:“放心吧,他镇得住。”

    “唉…现在说这个也没了意义。”小胖捏了块糕点放进口中,冲淡嘴里的药味儿,“三宝下西洋至今已有两年,估计也快返航了,他一回来,海上贸易势必成为焦点;

    篡改后的遗诏内容,他们十有八九会重提出来,到那时又要闹腾了,瞻基毕竟年轻,到时候青哥你多帮衬帮衬,尽量撑到他度过难关,真正掌握大权。”

    “好。”李青点头答应,“其实你大可不必操这个心,他能力、手腕都有,在军队也有基础,不用两年便能彻底坐稳。”

    顿了顿,“三宝今年应该不会回来,他走之前说过要寻红薯,估计要浪费不少时间。”

    “红薯好吃吗?”小胖问。

    “还可以,但它的主要优点是高产,至于吃……煮着吃,烤着吃,磨成粉做饼,甚至生着吃都行。”李青笑道,“味道嘛,有点儿甜。”

    “那应该挺好吃的。”小胖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他最喜欢吃甜食,但,红薯怕是吃不上了。

    闲聊了会儿,小胖又将话题引向朝政。

    “这两年边关一直安定,估计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如此,目前大明的隐患并不在北方,而是在南方!”

    李青问:“你是说海上贸易?”

    “嗯。”小胖点头,接着补充道,“我说的南方不是指大明的南方。”

    “交趾?”

    “对!”小胖担忧道:“下西洋的船必须在交趾补给,一旦交趾乱了,下西洋是不停也得停,只能做一下周边小国的生意,

    问题是……随着靖难功臣凋零,能扛大旗的后继无人,虽然会打仗的挺多,但,能做帅才的却几乎没有,张辅也老了啊。”

    李青想了想,“还记得卫青吗?”

    “他被关大狱了。”小胖说。

    “啥?”李青目瞪口呆,“不是……为啥啊?”

    “三个月前,他上书称缺乏弓箭,请拨弓一万、弦二万、箭三十万。”小胖道,“当时我批了,后来遭人弹劾贪污公款,我就把他下大狱了。”

    “你这也儿戏……”李青突然醒悟,“是为了给太子铺路?”

    小胖笑着点头:“瞻基登基后,把他释放,再来个官复原职,又是一份天大的恩情。”

    李青无语:你还挺会打算。

    “青哥,你认为他能扛大旗?”小胖问。

    “此人的履历我看过,建文元年太宗起兵靖难,同年攻克蓟州,他当时还是百户,就率着部下投靠了太宗。”李青道,“建文元年投靠太宗,和太宗入驻南直隶后投靠,有着本质区别,忠诚这方面没问题;

    建文之后,他升任都指挥佥事,后又在山.东沿海防倭,永乐十四年率军在登州平倭,永乐十八年唐赛儿叛乱,他的战绩更是傲人。”

    李青欣然道:“他以一千骑兵,昼夜兼程驰援,斩敌两千,生擒四千,后皆斩首,一举击溃了叛乱的中坚力量;

    虽说叛军战力比不上明军,但他赶到时也是疲劳之师,一千对六千,能有如此战绩,实在难得。”

    小胖不太懂军事,犹豫道:“他…能行吗?

    交趾一旦乱起来,可不是数千,而是动辄数万,甚至小十万啊!”

    “话是这么说,但你得分情况。”李青笑道,“交趾大乱子、小乱子有过;

    但,全都被碾压式的平定,他们对大明已经产生了畏惧,也老实了太多,而卫青这种打仗以生猛著称的将军,最适合应对这种情况,一样的能力,他的打仗风格更吓人;

    且交趾的叛乱,远没有布政使上报的那么大,上十万的叛乱就没有过,不过三两万人罢了,不信你去问张辅。”

    “嗯……”小胖迟疑道,“他真能行?”

    “那还能有假?”李青自得道,“卫青一直在前阵战斗,又有平倭经验,非常适合在交趾那样的环境下作战,且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山.东都指挥使,太宗都夸此人不凡,颇具帅才呢,

    再者,你以为我那么多年监军白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