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余这群人并没有进入应州城。
他们在城外便与雨小将军汇合了。
于华这两日,已经把谢余提前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几大车的干粮与肉干,全都分装好,包在了袋子里。
谢余让所有人带上自己的干粮。然后与雨小将军一起,奔着东北方向出发了。
此行最主要的,就是一个“快”字!
不过半日的功夫,这些人便赶到了大同路往京师去的主干道上。
接下来便是一路向东了。
此时已经是八月下旬!路边农田谷物基本被收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段时间,从京师到大同这段路周围的百姓,被折腾得着实不轻!
先是皇帝周祁带着那二十万大军,从京师浩浩荡荡地往大同过了一趟。
因为辎重安排不合理的原因,这二十万大军从上路的第二天,就开始饿肚子了。
因此很多兵将一路上也是偷抢了不少百姓的粮食!
二十万大军路过之后,真如蝗虫过境一般!
接下来便是从北边溃败后,被大同知府罗用实撵回来的流兵。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逃到大同的时候,就已经饿了几天了,那一个个的,大白天眼珠子都是绿的。
等再被罗用实撵出大同后,这些家伙哪里还顾得上礼义廉耻?
只要是吃的,他们就抢!
于是这沿途的百姓,又遭遇了第二波“蝗虫”。
谢余等人顺着官道一路向东,接连路过几个村庄,都是十室九空的样子。
偶尔碰到几个人,也都是尸体!
看这些死人的惨状,很明显生前遭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谢余也不废话,更没时间悲春伤秋。
哪怕是没有人的庄子,谢余也让人一把火,直接烧了那些房子。
省得检查不及,让那些瓦剌人再从中搜出口粮来。
再赶半日路,终于在下一个村落里,发现了活人!
不过……此时这些村民,正在被一群流匪屠杀!
这群流匪差不多三百多人的样子,这对一个壮丁不超过二百的村落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身强力壮敢反抗的,当场杀掉!年老体衰或者年幼体弱的,逼着他们去把家中粮食找出来!
有谁家的姑娘,但凡稍稍年轻一些,就会被这些畜生拖入房中!
尽管以前这些山匪们,也不是没干过这种杀人掠财的事情,可不知为什么,眼见这些身上还穿着大雍兵将衣服的人,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大家都觉得憋气!
你们可是大雍子民的守卫者啊!如今竟然冲着自己要守护的人,挥刀相向?
谢余也不废话,招呼了一声,便冲入了村落。
那些正在劫掠的流匪听到了马蹄声,扭头一看,顿时一脸仓皇。
现在能够骑马,而且还能保持队伍建制的,恐怕只有瓦剌人的铁骑了!
被瓦剌人吓破了胆子的流匪,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转身就跑。
但谢余没有要放过这些人的意思。
众人直接冲杀一阵,二百多流匪的脑袋全都被砍掉了。
接着便是搜屋。
有那房间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谢余踹开房门,发现了一个兵勇裤子褪去半截,正在对一个村妇行那禽兽之事!
看到谢余闯入,那兵勇一提裤子,接着抄起手边单刀:“找死!”
谢余手一抬,那兵勇的手腕上就钉了一支弩箭!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呢,旁边六子又冲上前,一刀斩下对方手腕!
谢余有些嫌弃地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兵勇,然后对六子说道:“下次遇到这样的,直接斩鸟!”
而刚刚被这兵勇压在身下的女人,获救后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提裤子。
她翻身爬起,然后冲向屋内的一个角落。
谢余眼看她抱起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而那孩子的身子,已经染满鲜血。
摇晃了几次,都没能把孩子摇醒,女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屋外有老妇人冲了进来,看到女子和孩子之后,老妇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谢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二人。
叹了一口气,谢余对六子说道:“带出去吧!”
六子押着那兵勇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那女人突然冲向了刚刚被兵勇掉在地上的朴刀。接着她往脖子上一拉!
“三娃他娘,三娃他娘啊……”
老妇人扑上前,想要用手堵住女人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
可她哪里能堵得住呢?
最后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女子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抱着孩子和儿媳妇尸体的老妇,哭得更加凄厉了。
那被六子押着的兵勇,一脸残酷的笑容:“嘿嘿……黄泉路上也算是有个伴了,老子值了!”
六子见此,抽出刀就准备砍了这家伙的脑袋。
谢余抬手制止了六子:“出去再说!”
最后一番搜查,十几个流匪被大家从各个村户中揪了出来。
村民们都出了屋子。
他们战战兢兢地看着谢余这些人。
尽管谢余他们杀跑了流匪,但在村民们的眼中,这些人的威胁,比刚刚那群流匪更大。
谢余也没有要解释身份的意思。
他径直来到其中一个流匪面前,看着他血淋淋的下半身,冷声说道:“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呸!”
那兵勇估计是鸟被切了,所以也豁出去了。眼看谢余一副首领的样子,他也一脸凶悍地说道:“有种就杀了老子,十八年后……”
“砰!”
一声巨响,谢余手中的短铳开火了!
这是之前雨白送给谢余的礼物。
谢余前些日子在山上,亲手配置了点起爆药,再对那短铳做了点小改进。
把那短铳由燧发改造成了击发。
但是那起爆药非常难做,谢余暂时还没考虑,要大规模生产。
这东西,也只能自己偶尔用用。
眼看着那流匪的脑袋,好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白之物迸溅得到处都是,有那胆小的村民,已经忍不住吐了起来。
至于说旁边那伙被押着,动弹不得的流匪,更是流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雨白看了看谢余手上的火铳,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谢兄弟,那火铳……”
谢余冲雨白扬了扬火铳,笑着说道:“你送的。我做了点小改动。”
这是小改动吗?
雨白看着谢余手中的火铳,陷入了沉思。
谢余重新把火铳上弹,然后走向了第二个流匪:“你也要说,十八年后还是一个好汉吗?”
“大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