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人一口气,冲向玄渊出口。
上方的万剑封印自然分开,放他们出去。
朱厌能活着出来,到底还是要记慕云极方的这一份好。
刚才他若不出手,自己便是一定要以命去封印九尊魔主了。
深渊龙族对慕云极来说,不过是个碍事的存在。
但是对朱厌来说,是他活着以命,死了以魂,都要死守的一切。
慕云极方才能愿意出手相助,到底是为了知知,改了些心性了。
朱厌问桃知知:“你就这么把他扔在下面了?是谁之前哭着喊着,拼了命也要出去见他的?”
桃知知甩开朱厌,气鼓鼓走在前面:
“现在已经看完咯,他没事,好得很。”
朱厌想了想,压着唇角不易察觉一笑。
他已经没什么能力再守护深渊了。
知知若是真的能镇得住慕云极那个杀人狂,也是好事。
至少,龙族从今以后,便彻底安全了。
朱厌大步走上去,与桃知知并肩,将头一偏,与她悄声道:“千万别那么容易给他如愿以偿。”
桃知知愤然:“对!”
“还有,他越是急,你就越是不要急。”
“说的就是嘛!”
“公主是未来的魔渊女君,慕云极没有一个三界为聘,天地红妆,媳妇和蛋,一个都别想要。”
桃知知扬头,“先生说得没错!”
说完,她眨眨眼,扭头看朱厌。
他为什么分明是在跟慕云极对着干,但是细想每一个字,又都好像是在帮他?
“嗯?先生今天是什么毛病?”
朱厌快行几步,走到她前面去,朗声大笑,“哈哈哈哈……!想得到慕云极的心,第二步,嫁给他。”
第一步,睡他!
桃知知:=。=
又提那个该死的寒假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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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知知与朱厌回去王城,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慕云极来了,尤其是桃春风和花晚清。
不为别的,主打的是怕吓着。
桃知知回了寝殿,主动让人把白玉笼子都上了锁,之后,找了个衣柜钻进去,躲了起来。
睡也不敢睡,生怕一闭眼,慕云极又到梦里来找她。
朱厌回了白玉塔,也屏退所有人,一个人,一张桌,一壶酒,两只杯。
没多会儿,露台上一阵清风拂来,慕云极便如闲庭信步般地来了。
“等你好一会儿了,知知留给你的几十万怪物,那么难缠吗?”朱厌替他倒酒,还不忘揶揄两句。
慕云极也不客气,坐下自顾自先干了一杯,解渴,“本君今日就不该救你。”
“晚了,你已经救了。”朱厌又给他斟满。
慕云极又干了,直接将酒杯摁在桌上,等他继续倒酒,“说吧,她是你生的种,你教本君怎么哄?”
“道君这是承认自己没本事了?”朱厌也自饮一杯。
慕云极白了他一眼,抢过酒壶,自己倒,“行啊,不哄也行,抢走就是了。到时候,莫要再拿你龙族血泪来与本君哭惨。”
朱厌低低一笑,如此,倒是互相拿捏了。
“你觉得她是真的怕你吗?”他问。
“她怕个屁!”慕云极没好气。
真的怕,会用一大堆垃圾围着他?还溜得那么快?
真的怕,当初就不会死遁骗他!
她只是害怕他再伤害她的族人。
她只是不想见他发疯时候的样子。
朱厌自顾自起身,又去拿了一坛好酒过来,“道君心如明镜,只不过是寂寞,想找个聪明人聊聊罢了。还好我比较聪明。”
他将酒坛放在桌上。
慕云极伸手去拿,却被拦住。
朱厌:“拿来。”
“什么?”
“心鳞。”朱厌伸出来的手,压根就没想过拿回去。
慕云极只好从纳戒里翻出来,丢给他。
“你为了骗自己的女儿,也是豁得出去,连心鳞都揭。”
朱厌抚摸自己失而复得心鳞,“她是未来的女君,就要吃别人没吃过的苦,经历别人没经历过的事,承担别人承担不了的责任。为了我族能重见天日,无论做什么,都该无怨无悔。”
慕云极:“现在打开深渊的压制,还不是时候。”
“哦,我知道,因为你已经是前任道君了。”朱厌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四御和凤岐山那位新君,是不会容忍魔渊洞开,龙族四出,天下失衡的。”
“呵。”慕云极根本对这些不以为意。
道君之位,对他来说,就是个垃圾,不要想要了就丢掉。
想要了,再抢回来便是。
他有了几分微醺,侧身倚坐,手臂搭在桌上,“你这聪明人有什么高见?”
朱厌:“首先,你要师出有名。第二,你要麾下有兵。第三,你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聪明人人,运筹帷幄。”
慕云极扁下一侧嘴角,看着他装,“所以呢?如何三样齐备?”
朱厌垂眸,眉峰轻轻一挑,“入赘。”
慕云极朝天翻了个白眼:“亏你想的出来。”
“三界道君,天下共主之位,做你的陪嫁,要写在婚书上,我来替知知收好。”
“你不怕撑死?”
“我说前任道君啊,你不敢答应,是放不下面子?还是不够疼爱我们家的小破龙?”
朱厌到底是朱厌,又损又会骂人。
慕云极咬着牙根子,“本君终于知道为什么讨厌你们这种披鳞带角的孽畜了。”
“这么说,道君是答应了?”朱厌根本不在意他在骂什么。
“哼。”慕云极默认了。
“你答应了,还不够,要我们家的小破龙愿意招你上东床才行。”
“你……!”慕云极拍桌子。
“注意形象,你这赘婿。”朱厌极其淡定,慢悠悠地损他。
慕云极将酒杯咣地摁在他面前,“斟酒!”
他在他们家,也就剩下这点地位了。
朱厌这个当老丈人的,倒也不介意,替未来女婿重新斟满。
“九龙铜门的镇压,只是暂时的,知知已经觉醒,墨无锋在门后,已经被夺舍太久,我们时间不多了,务必快刀斩乱麻。”
慕云极摆弄着酒杯,“是时候取回焚琴宫的龙头了。”
朱厌:“还有你的那颗到处漏风的破心,得修一修。这个,我来想办法。”
总算还有点老丈人的样子。
慕云极嘲笑:“你上一次愿意与我合作,是为了小破龙的娘,现在愿意与我合作,是为了小破龙。朱厌,你可真是个破情种。”
朱厌报之以淡淡一笑,“你这破道君不遑多让。”
两个男人的酒杯相迎,在空中,叮地轻轻一碰。
……
入夜,桃知知躲在衣柜里太久,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胧间,一股子酒味儿钻进鼻子里。
她睁开眼,朦朦胧胧间,看见慕云极搭着二郎腿,仰面躺着,与她挤在一起,脸上还盖着一件她薄薄的贴身小衣。
她抬手扯掉他脸上的小衣,“大骗子!”
“嘘……”,慕云极扭脸,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小声儿道:“小骗子!”
他也不等她还嘴,整个人已经带着浓重的酒意欺压了上去,从屁股后面,将龙尾巴顺着鳞,一撸到底:
“夫人,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