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良有退隐之意,徐庶苦笑了几声。这可是北汉的擎天玉柱,没想到就打算这么离开。
不过徐庶在心里也有些佩服张良急流勇退的决心和做法。多少人究其一生也堪不破名利二字,更别说公侯万代的诱惑。
张良在北汉一直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关羽和张飞二人的权势比之也远不及矣。
这么大的权利说不要就不要,让徐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闲聊了一会其它的话题,徐庶就起身告辞去处理公务了。
等到他走之后,张良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请程昱、公输百里前来见我。”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公输百里出现在军帐里,朝着张良行了一礼。“大人有何吩咐。”
“从今日起停战三天,在这段时间里你要竭尽全力地赶制新式吕公车,五天之后要对城里发起第二轮攻势。”
“大人,不是说要十五天之后么,这个时间确实有点紧了。”
“此一时,彼一时。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你不用问这么多,去执行就好了。”
“唯。”公输百里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明白自己虽受重用,但不受信任的事实。
等到公输百里离开,程昱正好进来,两人在门口还碰到了,只不过点头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什么话。
程昱进来后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两口后问道。“大人,您喊我是有什么事么。”
张良没有交待事情,而是先问了程昱一个问题。“查的怎么样,这个公输百里到底有没有问题。”
程昱摇了摇头表示否认。“没有头绪,因为此前在山里隐居避世,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位百里先生曾经存在过。”
“问了逢纪,他说此人乃是伪王袁绍在乡野间求访贤才得来的公输后人,再多的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百里先生的家眷和亲族每日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打交道,也不见和周围的邻居往来。”
“在掌管城防营之时,我还特意让人留意,迁居到蓟县的各个家族里面,也就他们这一家看起来有些怪异。”
张良摸着下巴惊疑了一声。“怪在何处,你且说来让我听听。”
也不怪张良多疑,这公输百里乃是工部侍郎,虽然不直管匠作司,但也是进去参观过的,对里面了解颇深。
火炮一事乃是在张家村兵工坊秘密制造的,匠作司参与的人也只有马均与几个上了年纪的大匠,工部的其他人是一概不知。
不过火炮算算日子也即将拉来战场,要是这公输百里有问题,以其人的能力,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将此物的一切构造了然于心。
就如同怀疑龟兹的那个王爷与五斗米的张衡一样,张良对这个逼不得已才加入汉营的公输后人也抱着深深的戒心。
原本要是公输百里继续在后方忙紫禁城建造的事宜,张良还懒得探究他是忠是奸。
可偏偏要毛遂自荐,献上新式的临冲吕公车来破敌,这就不得不让张良怀疑其人的居心。
造火炮之事非常隐秘,全都是些家世清白,三代都居住在冀州的本地匠人。
兵工坊内十二个时辰都有士兵轮流看守,哪怕是如厕也是有人跟随的。
除去制作的工匠,此时在北汉知道的也就只有张良完全信任的廖廖数人而已。
但每年都有海量的生铁、硝石、木炭等物流入张家村,这个是做不得假的。
别人可能不清楚这些,身为工部侍郎的公输百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要真是个忠心的,尽管知道有蹊跷,但肯定不会多问,更不会去窥探。
但这公输百里就是来了,以先祖遗命,要剪除和覆灭公输敖的家族为借口,到了战场上来发光发热。
云车之事张良是交给工部去办的,按时交付就行了,可这突然多出来一个吕公车,让他此刻对公输百里的怀疑已经到了顶峰。
提前用吕公车攻城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只要战事不顺利,张良就准备将此人拿下。
程昱低头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道。“非是在下嚼弄口舌,搬弄是非,而是这公输家的人全都性格古怪。”
“他们的孩子都不去上学堂,那些劝学的佐官去公输家后都吃了软钉子,以自家族内有私塾为由,拒绝了此事。”
“此外就是很少与周围的邻居往来,也就偶尔出门采买一下所需的食物。”
“至于其他的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这个公输百里自告奋勇到这战场之事有些不对劲。”
“理由确实有点牵强,百多年前的仇恨了,到了如今就算还没释怀,也不至于他大老远从蓟县跑过来。”
张良对程昱的分析十分赞同。“是啊,我也不信,如果仇恨真这么大,这些人哪还用寻访,会主动归附一方诸侯效力的。”
“仲德,这样,你带人给我看好公输百里,如果发现不对,立刻将此人拿下。”
“不过在他造吕公车期间莫要发作,只等他欲逃跑,或者朝外传递消息之时将其拿下。”
“对了,去弓弩营找几个射雕手跟着,如果他用鸽子报信,直接将其射下来。”
程昱咧嘴笑了笑。“此事交给我了,大人还有其它吩咐没有。”
“有,子龙另有要务,你拿着我的腰牌,调一千黑骑,五千轻骑,让黄忠走一趟,去武关去接一个叫马均的人,还有我打算用来破城的新式火器。”
“此事非同小可,切记要保密,只要马均与那些火器安然抵达,我给你和黄忠分别计一大功。”
“要是走漏风声,马均有失,或者那些火器被劫,告诉黄忠,他与那些骑兵就不用回来了,直接自刎谢罪。”
知道事情的重要,程昱面色肃然,立刻起身抱拳行礼。
“必不负大人所托,这两件差事有一件办砸了,吾亦以死谢罪。”
“好,等东西运到你就知道那是什么了,一旦破城,来日我大哥称帝之时,封的侯爷里面,必有你程仲德。”
听到以封侯相许,程昱呼吸变得粗重了几分,又行了一礼之后,欢欣雀跃的离开了。
看着程昱离去的背影,张良暗自点了点头。“这才对么,真要无所求,那图谋可就大了,公输百里,你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