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溪的话落进皇后的耳朵里,皇后一时间倒是不好开口了,她扫了一眼儿子,都是他做的好事。
太子:……
“您看我做什么?”太子有些不解地开口。
皇后索性看着白时溪,直接问道:“听说你姐姐正在闹和离,你可知此事?”
白时溪面带惊讶,随即有些惶恐地开口,“儿媳不知,家里没人给我递信。母后,我姐姐与姐夫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怎么会闹和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跟白芷薇关系不好,但是也没人知道她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
在人前白芷薇惯会装,白时溪有样学样,当然不能落人口舌,尤其是在皇后与太子面前更是如此。
“本宫听说你与姐姐在家里时就常有不睦,总不会故意装作不知吧?”
皇后这话夹枪带棒,白时溪心头更寒,你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好事,你能不知道?
转过头来,却又给她冠上这种罪名,真是好本事。
白时溪听了皇后的话,面上的神色就立刻涌上几分苦楚,轻叹一声说道:“都是儿媳无能,与姐姐之间确实有些龌龊,不过都是些小事,哪家的手足之间没点小矛盾的,我与姐姐早已经说开,早就无事了。”
反正出嫁那日,她跟她们把话说清楚了,她们要是还敢继续踩着自己,她也绝不会再客气。
皇后听了白时溪这话,盯着她又问道:“那高国公府的事情,镇国公府怎么会没有与你知会一声?”
“怕是我家里人知道我刚嫁进东宫,东宫事务尚且还没有理顺,怎么好拿着家里的事情让我忧心。”
白时溪微微蹙眉,“母后教训的事,等回去后,儿媳会让人回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和离可不是小事,就怕其中有什么误会,凡事说开就好了。”
皇后仔细看着白石溪的神色,见她言语诚挚,眼神一片澄明,她又扫了儿子一眼,语带敲打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要把事情处理妥当,不要给太子添乱。”
白时溪轻声应下,“是。”
皇后这是要她出面解决白芷薇跟高国公夫人之间的事情,这是把她当傻子糊弄,让她出头做恶人?
真是好打算,不愧是稳坐后位的皇后娘娘,杀人都不带见血的。
“母后……”太子已经听出几分意思,正要开口周旋,却被皇后打断话道:“太子妃就先回去处理你的家事吧。”
“是,儿媳告退。”白时溪听话地行礼告退。
皇后留下太子,肯定是要背着她商议白芷薇的事情。
白时溪一走,太子就道:“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来问本宫,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皇后怒道,“城外那温泉庄子,你怎么忽然给了白芷薇?这是怕人抓不住把柄是不是?”
太子不以为意地开口,“那庄子本来就在高湛名下,便是给了白芷薇,别人只会以为是高湛安抚妻子给的。”
“那高湛呢?”
“我与他说了,段明曦已经借着温泉庄子达到了她想要的目的,这个庄子对于我已经无用了,我就赏给了他。”太子道。
“你并未跟高湛说给白芷薇?”
“儿子怎么会这样说?我只不过提了一句,先治家后治国。”
高国公府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对高湛的名声也不好,他是个聪明的,就知道拿这庄子安抚白芷薇。
谁知道这件事情会被高国公夫人知道,这又闹了起来。
“高国公夫人也是个蠢货,抓着一点小事不放,也不怕影响了自己儿子的前程。”皇后怒道。
“高国公夫人并不知道这里头的干系,我会跟高湛知会一声。”
皇后听着太子这话并不满意,眼中带着怒气,徐徐说道:“有这样一个母亲,那高湛也未必是良才,依我看你还是令觅贤良。
之前你还说白芷薇是个能干的,看看卫国公府的事情她做成什么样子,不仅没能成功还打草惊蛇,以后想要拉拢卫国公父子怕是难上加难。”
“裘云的事情那是板上钉钉,当年之所以没有暴露,就是为了今日。既然卫国公父子不识好歹,这件事情自然不用捂着了。”太子冷声说道。
皇后看着儿子,“你打算让人弹劾卫国公?”
“上次奉城伯的事情,就有卫国公的手笔,我不过是念着他还有用,故而隐忍不发,这回是他们自己撞到南墙上,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打算让谁上书弹劾?”
“钟御史,母后看如何?”
“钟余庆一向自傲,只怕未必愿意听东宫差遣。”
“儿臣不会出面,只会把裘云的事情透给他,他素来疾恶如仇,既然知道必然不会袖手。”
“借刀杀人?”皇后微微一笑,这倒是个好主意。“卫国公与奉城伯交好,卫国公一倒,奉城伯独木难支,就算是萧临到了他手下,早晚还不是灰溜溜地滚回京城!”
皇后对宁亲王怨怼甚深,若不是他,皇帝现在也不会对太子诸多不满。
萧滟中毒,萧临出京,一桩桩,一件件,东宫与宁亲王府梁子算是结下了。
***
天刚放晓,明曦难得有些贪眠,昨晚家宴,多喝了几杯果酒,这一夜睡得不知岁月,清晨睁开眼睛便有些昏沉沉。
“大姑娘,您醒了吗?”
“进来说话。”明曦坐起身,就听到茜草的脚步声传进来,紧跟着姜黄色团花纹的床帐被掀起来挂在玉钩上。
“大姑娘,您醒了。”茜草就伸手扶着大姑娘起身,服侍她更衣洗漱。
明曦趿拉上鞋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什么事情?”
“荣国公府大姑娘跟前的管事妈妈来了,说是她们姑娘请您去牡丹台喝茶。”
好端端的喝什么茶?
明曦伸开胳膊,降香带着小丫头服侍她穿衣,她又问,“没有说什么事情?”
“没说,只说请您喝茶。”茜草伸手给姑娘系好腰带,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倒是奇怪了,明曦想着刘韫华的性子,若不是要紧的事情,总会让传话的人,把事情说明白。
这不清不楚的,也没听说荣国公府最近有什么事情,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萧滟上回中毒后,刘俨吓个半死,听说在宁亲王府守了好几天。
如今两家开始议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