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妃娘娘请您过去,是为了商议此事?”明曦问道。
淑妃冷笑一声,“谭婕妤如今风头正盛,前日她与张妃在御花园相遇,不知怎么回宫就闹了肚子疼,皇上还因此斥责了张妃。”
明曦惊愕一瞬,晋王都已经娶了两个媳妇,跟谭婕妤肚子里的孩子眼下又没有利益之争,张妃何必跟谭婕妤过不去。
说不好听的,这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生下来能不能顺利养大也还不知,四妃又何必这个时候自乱阵脚出手。
她们的儿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娶妻生子,谭婕妤肚子这个,要想跟哥哥们争权夺势,至少也得长大再说。
她们就算是不满皇上对谭婕妤这一胎这么重视,如此宠爱,但是也不会心急到此时出手。
康王妃静静听着,脸色微沉,“娘娘,张妃娘娘怎么说的?”
淑妃叹口气,“张妃与我说,她只是跟谭婕妤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她肚子疼与她何干?”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
张妃本来因为之前的事情从贵妃一落千丈,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妃位,便是这次陛下废太子,皇后困在坤德宫养病,她都十分谨慎,不再像上回那么嚣张。
可是,没想到还是一棍子砸在她身上,被皇上训斥真是有苦说不出。
明曦灵光一闪,忽然说道:“前几日,张阁老上书,请陛下开放海域,其中就包括了东江总督的辖地。”
淑妃听了这话神色一凛,“还有这件事情?”
康王妃也不知,侧头看向四嫂。
明曦轻咳一声,“张阁老并未当朝回禀此事,而是一封折子送到御前,因为王爷对东港那边的事情比较熟悉,故而父皇询问过王爷此事。”
“所以说张阁老的折子,必然是戳到了谭应台的痛处,所以谭婕妤对张妃出手,这是想要警告张阁老?”淑妃沉声说道。
明曦却道:“谭应台远在东江做总督,朝中的事情怎么能消息如此灵通,还能让谭婕妤坐出这么快的反应?这不合常理啊。”
若是从宫里与东江那边联系,一来一回便是快马狂奔送信少说也得好几天。
明曦这话一出,几个人的眼神对在一起。
淑妃立刻起身,“你们等会儿去玉宸宫见我,我先去找张妃说话。”
谭婕妤肯定有内应,此事需告知张阁老。
纵然淑妃跟张妃曾因利益几次不愉快,但是眼下她们共同应付谭婕妤,勉强又上一条船,当同舟共济。
贤妃不用说了,墙头草,哪边风强哪边倒。
德妃那性子,想稳坐钓鱼台,可偏偏齐王不太争气,她又下不了狠心选择一方,总想两头吃,淑妃与二人的关系也是表面维持着,并不深交。
淑妃刚走没一会儿,没想到豫王妃来了,手里牵着她的儿子萧嵘。
萧嵘跟在豫王妃的身边很是乖巧,明曦跟康王妃给了见面礼,明曦更是把萧嵘抱起来,笑着说道:“哎哟,我们小世子都这么大了,婶娘抱抱。”
萧嵘回头看了看母妃,豫王妃对着他点点头,他就由着段明曦抱着。
明曦请了豫王妃坐下,“二嫂,淑妃娘娘方才刚出去了,倒是不巧了。”
“我在半路遇到了娘娘,已经跟娘娘请了安,嵘儿在屋子里待不住,我就带他出来走走,正好走到这里,就进来跟你们打个招呼。”豫王妃道。
明曦拿了白玉瓜给萧嵘,萧嵘接过去咬了一口,甜甜的,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明曦拿出帕子给他擦擦嘴角,她照顾女儿习惯了,如今帕子不离手,“喜欢吃啊?回头皇婶让人给你送一车去。”
这白玉瓜是她庄子上今年新育出来的品种,通体雪白,汁水丰盈,入口脆甜,萧沐宸孝敬皇上送了几车进宫。
淑妃挺喜欢吃,明曦知道后,便隔几日送一些新鲜的进来。
豫王妃笑道:“让你破费了。”
她没有拒绝,明曦庄子上总是能种出好东西,如今在京城彻底打响了名号,除了她这里,别人哪儿还真买不到。
“二嫂这话就见外了,吃的东西不比旁地,我也不敢轻易送人。不过,嵘儿喜欢吃,二嫂私下里跟我说一声便是,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
康王妃有点意外豫王妃跟四嫂私下里竟然这样亲近,平日在外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豫王妃摇摇头,“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别人跟你要你给不给?不过,你送给嵘儿的,我就不推辞了。”
明曦知道豫王妃做事越来越谨慎,她给豫王妃使了眼色。
豫王妃看着嵘儿的奶娘说道:“你带着嵘儿在殿外走一走,吃的东西有点多,别积了食。”
奶娘上前抱起萧嵘,行礼退下。
萧嵘靠在奶娘怀中很乖,明曦看着他,再想起自己皮猴一样的女儿,顿时默了。
殿中只剩三人,明曦低声跟豫王妃把谭婕妤的可疑处说了。
豫王妃眉峰皱的紧紧的,忽然说道:“前段日子,豫王总是出门,而且有一回他还给嵘儿了一艘三桅船,一尺长,做工很是精细。我问他哪儿来的,他跟我说别人送的,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想怕是不一般。”
明曦心头一沉,她看着豫王妃说道:“如今嵘儿是唯一的皇孙,你要看好他。”
因为是唯一,连带着豫王也翻了身,现在皇帝对他虽然还是不喜,不过也会给他安排差事了。
豫王妃心头一紧,“我今日本不想带他进宫,是豫王说孩子这么大了,也该进宫给父皇看看,而且说母妃也想念孙子,我这才带他进宫的。”
“二嫂莫急,就当咱们小人之心,小心些便是。”明曦道。
豫王妃紧紧握着明曦的手,“好妹妹,我知道你一向聪慧机灵,今日托你帮我照看几分。万一我有不周之处,你一定提醒我。”
明曦点头,“二嫂,咱们是一家人,你放心。”
豫王妃怎么能放心,豫王那艘船到底是谁给的?
又想起他非要自己带孩子进宫,她就不该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