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真是太痛了。
何大花打算等会就去探望一下她的前夫和前婆婆,她要把苟胜被狼咬死的消息告诉他们。
只有看到他们痛苦,她这心里头才能稍微舒服一点。
他们必须和她一样痛苦,甚至要比她还要痛苦才行。
何大花的话,窦阿婆听进去了。
这闺女说的没错,害死大虎的人现在都已经伏法,她现在要好好活着,最起码要活过秋天,亲眼看着这两个人渣被斩首示众。
她还要把大虎送到他爹的身边,好好安葬。
这么多年,大虎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洞里,不知道有多可怜……
“好,好,你们都放心,我撑得住。”窦阿婆说话的语气瞬间有些哽咽。
此事终于尘埃落定,窦福先带着窦阿婆去窦家村安葬窦大虎了。
李亚李义两兄弟和他们同行,这次他们要去代表县令大人把村长给换下来。
孟兰一家人也跟着走出了县衙,只是何大花却站在门口迟迟不走。
孟兰回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大女儿。
“大花,怎么了?”
何大花沉默了一会后,才张口说道。
“娘,我想去看一下苟富贵。”
“看他干啥?”孟兰问。
“我要告诉他们,苟胜死了。”何大花说。
孟兰听到这话后,深深看了一眼大闺女,然后问了一句。
“你自己去还是我们陪你一块去?”
“娘,我自己去就成。”
孟兰点了点头,他们一行人在外面等着,何大花去了大牢“探望”苟富贵和苟老太。
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苟富贵和苟老太两人的精神面貌就和从前天差地别。
要不是何大花恨他们恨得入骨,就算是他们两人化成灰她也能认得,换做是旁人,估计都认不出来这两人了。
何大花走到两人牢房门口的时候,里面的人正靠在墙边坐着,根本就懒得摇头看一眼。
在这里吃不饱、喝不足、睡不好,终日与老鼠蟑螂为伴,能过好了才怪。
何大花看到他们现在生活的环境还有两人的现状,略微感到满意。
这里才是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苟富贵。”
何大花站了一会后,开始朝着里面叫前夫的名字。
苟富贵低头耷拉脑地靠在墙边,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但是他饿了,饿的都没有什么力气,压根就没有心思去看。
何大花见苟富贵没有反应,于是又提高音量叫了一遍。
“苟富贵!”
这下苟富贵终于听清楚了,真的有人在喊他。
于是,苟富贵吃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他浑身上下就僵硬住了。
怎么会是她来了?她怎么会来?
“大花,你……怎么来了?”
苟富贵一边小声问道,一边起身朝着何大花的方向走来,脚下的步子虚浮无比。
苟老太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苟富贵的动静。
听到苟富贵那话的同时,苟老太的身子也颤抖了一下,随后她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
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有发出声音。
这会儿的功夫,苟富贵也走过来了。
他看向何大花的眼底还带着一丝期待,似乎是在期待何大花能回心转意。
大花肯来看他,是不是就代表大花肯原谅他了。
要是大花原谅他,是不是他就是不用死了?
苟富贵的大脑在进行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还没等他张口,何大花就出言打破了他的幻想。
“苟富贵,徐氏,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的儿子苟胜,死了。”
何大花说得干脆利落,生怕说晚一秒,眼前这两人就少痛苦一秒。
“什么?阿胜怎么了?何大花你再给我说一遍!”
没等苟富贵反应,苟老太就像是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冲到了何大花面前。
苟老太的反应大大取悦了何大花。
她此时的心情还不错,于是又耐着性子和苟老太说了一遍。
“我说苟胜死了,你儿子死了。徐氏,苟富贵,这就是报应。”
“阿胜怎么可能死?他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死!”
得知自己的亲生骨肉死了,苟老太再也淡定不了,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儿子,对,一定就是你这个贱人对我们怀恨在心,所以才故意害死了阿胜。来人,快来人啊!这里有个杀人犯,她杀了我儿子!”
大牢里每天像她这样的人也有不少,狱卒早就习以为常,根本就不理会他们这边的动静。
“哈哈,你儿子?你儿子不在你旁边嘛。”
何大花毫不吝啬地嘲讽着苟老太。
给自己的养子生了个孩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这孩子的奶奶,还是这孩子的亲娘。
苟老太听到何大花这话,脸气得通红。
这个贱女人就是嫉妒,嫉妒富贵爱的是她而不是何大花。
苟富贵倒没有苟老太那样,什么儿子不儿子的,再过几个月他自己都要死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其他事。
只是苟胜到底是他的血脉,苟富贵问了何大花一句。
“大花,阿胜是怎么死的?”
苟老太听到这话以后,也是难得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吵闹,安静地盯着何大花。
“被狼咬死的。”何大花直言说道。
“怎么可能?哪里来的狼?”何大花话音刚落,苟老太便又尖叫起来。
“山上的狼啊,你们两个都被抓了,苟胜一不会赚钱二不会做饭,就一直跟着我,都跟到了我家门口。”何大花说。
“他在你家里又怎么会被山上的狼咬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果然是故意害死了阿胜!”
苟老太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给何大花定罪。
“他怎么会在我家里?我又不是他亲娘,我怎么会让他去我家里。”
何大花轻飘飘地说道。
她只是放任不管,可没有像是苟家人那般把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婴儿扔在冰天雪地中,比起苟家的这些人,她到底还是太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