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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时煜想留下和小晏睡
    另一头。

    卫清晏将看到的画面告知了时煜,两人也在猜疑,如今的沈常山不是真正的沈常山。

    但他的确是秦家的上门女婿,秦思贤他们的父亲,是以,他的怨气才会祸及秦家。

    想要救秦家,就得解了这怨。

    要解怨,就得找出他的真实身份,找出他真正的根在哪里。

    时煜曾在国子监读过书,被沈常山教过数术,对他有些了解,就给卫清晏梳理了下,沈常山的过往。

    沈秦两家交好,便给腹中的孩子定了娃娃亲。

    之后秦家走仕途搬到京城,沈家从商则去了北地。

    沈家遭难,满门覆灭,十七岁的沈常山拿着信物,找来了京城。

    秦家老爷没嫌弃落魄如乞儿的沈常山,要如约嫁女。

    沈常山也是个有骨气的,立志考取功名后才娶秦家小姐。

    未来女婿有志向,秦家老爷自是高兴,视沈常山为亲儿。

    沈常山没让秦家失望,两年后考取功名,兑现承诺娶了秦小姐。

    但因不满前朝暴政,他并未入仕。

    直到先帝登基,乱政结束。

    沈常山才又重考功名,成了大魏建国后的第一个探花郎,任职国子监。

    “若换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沈常山在北地的那些年。”

    卫清晏沉吟道,“可秦沈两家交好,先前都住在芙蓉县,沈常山八岁才离开。

    若顶替之人与沈常山幼时容貌相差太大,秦老爷该是会怀疑的。”

    “所以,你要见沈家族人,就是想看看棺椁里的那个沈常山,与沈家人有没有容貌相似之处?”

    卫清晏点点头。

    时煜看了眼天色,将人拉到床边,“那便明日再说,先睡会,我在隔壁房间,有事喊我。”

    卫清晏拉着男人的衣袖,“你跟我出来,皇帝那边会不会怪你?”

    “已经揪出了好几个,我再杵在宫里,剩下的那些反而不敢冒头。”

    时煜很想留下抱着卫清晏一起睡。

    但这是沈宅,传出去对卫清晏名声不好。

    且留下了,两人也没法真正休息,便揉了揉卫清晏的头,“睡吧。”

    卫清晏倒没旖旎心思,她的确需要补充精力。

    时煜走后,很快就入睡了,休养生息。

    翌日。

    卫清晏几人刚用了早膳,秦思贤兄弟和龚明楼三个就过来了。

    秦思贤昨晚被点了睡穴,今日瞧着精神好了些,沈思远依旧满脸倦容,昨晚应是没睡。

    卫清晏知道兄弟俩急,也没卖关子,将沈常山的怨气画面告知了两人。

    沈思远有些发懵,“年轻妇人?我父亲只有妹妹,上头并没有姐姐。”

    他下意识觉得,能被父亲带着走的女人,就该是父亲的亲人。

    秦思贤则不知在想什么,沉默着。

    良久,他道,“我听祖父说过,当年出事的并非沈家一家,附近几家全被灭了口,家产被抢劫一空,房屋被烧毁。

    父亲临时起意,去了乡下同窗家,这才躲过一劫,之后父亲独自上京。

    所以,那画面不会是沈家遭难时的画面,若他们躲避的是害死沈家的凶手,那些人首先要对付的就是父亲。”

    可画面里,父亲说的却是,回去了,他们不会放过那个妇人。

    那妇人是谁?

    亦或者,父亲是谁?

    “沈家的案子,可有后续?”卫清晏问道。

    秦思贤摇头,“那时天下大乱,朝廷风雨飘摇,地方官员不作为,到处都是起义军,甚至还有趁机作乱的山匪,流寇。”

    “可你父亲一个书生,却独自一人从北地到了京城。”

    卫清晏眉头微拧,“若按你祖父的说法,当时天下大乱,你祖父定也不会派人前往北地核实,这个沈常山究竟是不是真的沈常山,对吗?”

    “常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沈思远震惊地站起,“你怀疑我父亲不是我父亲?”

    “他是我们的父亲。”秦思贤伸手将弟弟拉回座位,轻拍了他两下手背安抚。

    随后同弟弟解释道,“常姑娘是怀疑当年来京城的那个沈常山,不是芙蓉县的那个沈常山。”

    卫清晏点了点头。

    睡眠充足的脑子果然好使。

    秦思贤从她眼里看出一丝赞赏,苦笑道,“姑娘稍后见到我沈家叔祖父,或许就知道祖父为什么不怀疑了。”

    卫清晏很快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因为沈常山和沈家的这个叔祖父,有三四分相似。

    和沈家人长得像,还有定亲信物,秦老爷的确不会疑心那个找上门的未来女婿。

    便是卫清晏都在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沈常山就是芙蓉县的那个沈常山,他没有被顶替?

    那他的根也应是芙蓉县。

    或者他生活了九年的北地。

    可这都不是。

    卫清晏只得将对沈常山的身世疑虑暂且压下,换个思路问道,“沈常山的亲叔叔这些亲人都在,沈常山为何还要做上门女婿?

    让沈二爷姓沈是谁的意思?”

    “这个我曾私下问过母亲。”沈思远接话道,“母亲说,父亲少时离家,与沈家叔祖父他们不算亲近。

    加之秦家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外祖父又对父亲极好,父亲感恩外祖父,所以主动提出上门。

    我姓沈,则是母亲的意思,不过父亲很欢喜。”

    欢喜,那就说明沈常山是在意沈家香火问题的。

    秦家对他好,报恩的方式有许多,并不是非要做上门女婿。

    卫清晏在心里记下这点。

    秦思贤大概和卫清晏想法相同,补充道,“每年清明,但凡父亲有空,都会带二弟来芙蓉县祭祀沈家祖父祖母姑姑他们。”

    “只带沈二爷?”卫清晏皱皱眉头。

    “是,父亲对所有的孩子都好,但和老二最亲近。”

    卫清晏不由看向沈思远。

    寻常人家,老二往往是最容易被父母忽略的。

    长子秦思远年纪轻轻成了国子监祭酒,刚去世的秦三爷也是凭自己本事,走的科举之路,进了翰林。

    而从商的沈二爷,在沈常山的心里地位却越过了老大和老三。

    是因为他姓沈吗?

    “你从商是你父亲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卫清晏问沈思远。

    沈家便是从商。

    “我打小不爱读书,父亲便告诉我,从商亦是条选择。”

    沈思远回道,“父亲让我试试,若我真不喜欢,便再去走别的路,事实是,我很喜欢这条路,父亲也为我高兴。”

    “可你父亲是大魏开国后的第一个探花郎,士农工商,他却鼓励最亲近的儿子从商。”

    卫清晏怎么看,都觉得沈常山是要二儿子继承沈家的衣钵。

    那么问题又回到原点,这样在意沈家,他为何要丢开沈家子的身份,做秦家的上门女婿?

    “父亲说,行行出状元,他也是用身体力行来教导我们的。”

    沈思远和父亲关系最好,他不愿卫清晏想一点父亲的不好,又道,“当年父亲靠一手锦绣文章考取功名,入了国子监,教书育人是他的梦想。

    可没几年,出了事,父亲无法再留在国子监。

    母亲说父亲在书房关了几日,之后去了趟北地,将沈家祖父祖母他们的骸骨迁回芙蓉县后。

    便重新振作,最终又回到国子监,虽教的是数术这样的副课,但父亲从未懈怠,潜心钻研数术,让自己的教学变得更有价值。

    最终,得了众多学子们的喜欢,我们仨兄弟,每每遇挫时,便以父亲为榜样,所以,常姑娘,我从未觉得父亲让我从商不好。”

    卫清晏也未觉得从商不好。

    她只是想更多了解些沈常山这个人,继续问道,“当年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