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昨夜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越少人知道越好。
齐玉瓒在心里思量一番后,选择了隐瞒。
父皇还是别知道了。
“你说的是真话?”
太上皇明显是不信,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狐疑。
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他要是没听错的话,昨夜张德意回来说长椿街的尸体堆积如山,皇上的人不让他进去,他亲眼看见了皇上,所以就没有过去。
回来之后太上皇就让齐玉瓒来见他,请了三四趟齐玉瓒都借口忙,太上皇这才亲自过来了。
“自然是真话,谁说的八百死士,也真会夸大其词,要真是有八百儿子还能活着回来吗。”
齐玉瓒故意岔开话题,“父皇,昨日下面的人送来了会学舌的八哥,等回头送去给父皇解闷。”
齐玉瓒满脸都带着笑容,虽然眼下带着乌青,但是看起来精神都不错。
太上皇看了他半晌,也没见他有说实话的意思,最后叹了一口气。
没有继续再问他怎么会和华阳一声出宫。
罢了,如今他已经不是皇帝了,这江山都已经交到他手里了,有些事情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记得把那只会说话的八哥给我送过来。”
太上皇说完就走了。
齐玉瓒压在心上的事暂时放下了,打了个哈欠睡觉去了。
……
……
大年初二,外嫁女回娘家的日子。
萧旭走了,家里总觉得少点什么,李翠花兴趣缺缺。
裤子要到初六才开门萧老汉在侍弄花草,专门伺弄花草的下人急了,生怕公主府用不着他了。
从内务府拨到公主府来月银又高,福利又好,上头的主子都是好说话的,下人们都尽心尽力的。
李翠花的娘家人不在京城,温巧娘也没娘家,婆媳两个都没出门,家里的女儿还没嫁出去,所以还是一家子围在一起过年。
“巧娘,今儿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折腾个什么吃食?”
李翠花跑来温巧娘的院子看两个孙子来了,天气不冷,没下雪,想着一家人一块热闹热闹算了。
顺便把杨大夫还有飞鸾郡主他们也叫来。
要不然闲着的时候她老惦记萧旭。
“行啊,娘想吃什么?”温巧娘在心里想了几种吃食。
“具体想吃什么也说不上,有没有新奇的,没吃过的?”李翠花就笑。
“有啊。”
她话音刚落,春花来通报,来客了。
胡老爷来了。
温巧娘急忙收拾收拾去了前头。
公主府的院子也不小,等她过去,萧老汉和胡老爷站在一起,两人已经聊上了。
“今日是初二,应该是我回门看义父的时候,怎么义父反过来看我来了?”温巧娘看见胡老爷挺意外的。
没想到大过年的太上皇会来公主府。
“你看我,我看你还不是一样,宫里规矩多,待在你这儿自在些。”
太上皇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坐在了主位上,旁边跟着的苏公公提着个鸟笼子。
里面是只羽毛漂亮的鸟。
萧老汉眼热的看了好几眼,这鸟会说话,怎么半天也不开口说一句。
太上皇看着温巧娘,“皇帝把萧旭派去剿匪了,你气不气?”
“为人臣子,站得越高责任越大,他做官就得为皇上分忧,为黎民造福,哪有什么气不气的。”
“义父今儿想吃什么?”
“人多还是暖锅和烤肉吧,或者有别的什么也行,你看着安排。”太上皇随口一句。
“等开春我去温泉庄子的时候带你们一起,到时候人多也热闹。”
太上皇觉得自己是老了,从前喜欢清静,如今更喜欢热闹些。
从皇位上退下来之后,感觉心态都不一样了。
“皇爷爷过年好,祝皇爷爷新年胜旧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睿宝带着景宝来给太上皇拜年了。
看着睿宝,还有穿的像年画娃娃一样的景宝,太上皇高兴地说了一声好,让苏公公把他准备的压岁钱拿出来。
两个荷包,还有两个小孩子戴的金项圈。
这是年前透,他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
温巧娘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义父我呢,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一下把太上皇给逗笑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压岁钱?”
“多大在义父这儿也是孩子啊,我不管,义父可不能只记得睿宝和景宝,我也要的。”温巧娘继续眼巴巴的盯。
顺便在苏公公那儿也盯。
苏公公汗颜,皇上就让他带了两个,没了啊。
“下回补上。”太上皇大手一挥。
“不行的,义父不能只给两个宝不给我,我也想要。”温巧娘撅嘴,佯装不是很高兴。
“你这丫头,真是怕了你了,这玉佩送你,见玉佩者如皇帝亲临,这压岁钱分量够可以吧。”太上皇说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来。
“义父,这怎么好意思。”温巧娘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很实诚地接了过来,顺便结结实实地给太上皇磕头。
太上皇失笑,“你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好歹稍微装一装。”
温巧娘抿嘴笑,拿着玉佩看了又看可稀罕的样子。
太上皇笑着道:“今儿原本知薇也想来,不过公主太小,抱出来不方便,改日你进宫去看看她,她怪想你的。”
温巧娘应下。
太上皇又开口道:“给飞鸾和我那脑子缺根弦的弟弟送个信,让他们也来热闹热闹。”
大过年的梁王府也闲着,年后飞鸾郡主就要出嫁了,聚在一起的时间怕是不多,如今正好闲着,反正梁王府初二也没客人。
话音刚落,飞鸾郡主人没来,声先到。
“三嫂,三哥没人,你是不是寂寞空虚了,我来陪你了!”
“空虚寂寞冷,空虚寂寞冷!”
苏公公搁在矮几上那只八哥突然开始说话了。
众人满头黑线。
“谁在学我说话?”
飞鸾郡主这个罪魁祸首走了进来,一看见太上皇,笑容立马凝固在了脸上。
“皇……皇叔,你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你能来我不能来吗?好歹是个千金贵女,说话怎么如此口无遮拦,梁王你是怎么教的。”太上皇气得吹故胡子瞪眼。
好好的郡主怎么说话就跟那喜欢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