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告诉你小心些,免得给谢知衍惹祸。”
陆菀见他盯着自己手,赶紧缩了回来,嘴里嘟囔:“惹了不知道,又帮不上忙。”
谢知衍:“……”
“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本使帮忙?”
陆菀歪头看他:“倒是真有事情,焱爷你可有妥当的地方存放贵重的东西啊?”
皇城司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自己找的也是民宅。
“你要藏什么?”
陆菀一脸认真:“藏你帮谢知衍送来的那些赃物啊。这些东西放我这万一被人发现了,会毁了谢世子的一世英名呢。”
谢知衍:“……”
那些都是他的私产,怕她乱想才骗她是赃物,吓唬她不让她乱说乱动,她居然还真当赃物啊?
“地方倒是有,我安排好派人通知你。”
“那先谢谢焱大人了。对了,地方要大些,顺便将我娘和我的嫁妆也一并放进去。”
“你的嫁妆?那大婚时抬什么?你想让人看你笑话吗?”
“反正,从我打算嫁给谢知衍起,看我笑话的就多不胜数了。又不是正经大婚,谁会在乎呢?那些东西是我的全部,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谢知衍心底一软。
还真得暂时委屈她一阵子了。
“其实,谢知衍住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陆菀一愣:“啊?”
“那里有个很大的地窖,你那些东西都能放下。”
“啊?”陆菀摇头:“不行,那里连个护卫都没有,怎么会安全?”
谢知衍将脑袋凑过去:“有我护着还不够?”
倏然一张煞白的脸杵过来,吓了她一跳,身子猛往后仰。
“安排好自然有人知会你。”
落下一句话,人就跳下了车。
陆菀摁着心口:“莫名其妙。”
想起什么,赶紧掀开车帘低声叫:“杀人凶手抓到告诉我一声。”
谢知衍上马,对她看一眼。
小丫头挺聪明的。
他那是什么眼神啊?
是嫌弃她总是给他添麻烦不成?
哼,谁让他是谢知衍的相好呢?
陆菀气哼哼的放下车帘:“狗脾气,整天摆着一张白无常脸,也不知道自个儿怪吓人的。”
回到玉颐阁天已经快黑了,陆菀肚子饿得咕咕叫,知若正忙着上饭。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姑娘。”冬青气喘吁吁的。
陆菀诧异,惊得站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哥哥、哥哥说……”
陆菀赶紧让夕颜给她端了一碗茶:“哎呀,先喝口茶缓缓,又不是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用得着这么急吗?”
冬青接过一口喝干,缓了口气:“他说听到吕世子和侯爷,还有夏氏父亲一起商量在漕粮上下手,要将最近运往北疆和南疆的军粮全部调换,船只就在近几日就发了。”
陆菀瞪大眼睛:“我父亲?”
“是啊。是我们的人亲耳听见的。”
陆菀拧眉。
难怪,上一辈子守护南疆济阳的秦家军等来的军粮是被调换过的!
“冬青,你进出醉江月一定要小心,免得让人知道我和醉江月的关系。”
“奴婢晓得的。”冬青点头。
“你快回去吧。”陆菀着急的想着怎么办?
凭她自己是拦不住的,忽然想起,谢知衍生前和太子就是在查这个案子。
陆菀顾不上吃饭,到书房提笔写了封信:“拂晓,马上送到大公主府,你要亲自交给大公主本人,让她尽快给太子殿下。”
拂晓将信揣入怀中:“好。”
看着拂晓在夜色中消失,陆菀才松了口气,希望李皓宇能将漕粮保住,让驻守边疆的将士们不至于在今年冬灾难中吃不上饭。
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饭了。
夕颜一边服侍她吃着,一边说着今天府里的事情。
“祠堂今天全部打扫了一遍,厨房准备明日坐席面。”
“差点忘了,明日父亲要考较府里的孩子呢。”陆菀忙叫来知若。
“快帮我更衣,我要出去一趟。”
“啊?姑娘,你可刚回来,太累吧?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知若急急忙忙跟着风风火火的陆菀边跑边喊。
陆菀直奔自己的房间,从大木箱子翻出一个狭长的黑檀木盒子。
“帮我换一身常服,我要去见老翰林。他回京两天了,一直没空。”
“现在?天都黑了啊。”知若无语。
“别墨迹,再墨迹天更黑了。”
知若无奈,只好和夕颜赶紧给她更衣。
翌日。
一大清早,陆府就显得格外热闹。
夏姜莲非常勤快,一大早就起床张罗,亲自服侍老夫人起床用膳。
下人们也都如脚底抹油,来回跑得欢。
陆菀换了一身正装,刚准备出院子,就看到陆修宁端正的站在院门口。
“宁哥儿?你怎么在这?”
陆修宁对她行了礼:“长姐,宁儿特来和长姐一起过去前厅。”
陆菀抿嘴一笑:“你紧张?”
“没有,宁儿不紧张。”陆修宁咧开嘴憨笑。
陆菀一边走一边说:“你想必知道父亲今天为何忽然考较你们几个?”
“嗯,知道。说是要挑选一人记在母亲名下。”陆修宁很平静。
陆菀歪头看他:“你不想吗?”
陆修宁立刻摇头,可看到陆菀的眼神又赶紧点头。
“长姐,记不记在母亲名下宁儿都是母亲的儿子啊。所以,宁儿不紧张。”
陆菀站住脚看他:“你不想做嫡子?”
“长姐,嫡子庶子只是出身的身份,但天下有很多庶子、甚至平民通过科举挣得功名,所以,宁儿不在乎身份。”
陆菀欣喜:“长姐果然没看错人。”
“但是,身为庶出,的确很难很难,宁儿幸运,得母亲的疼爱,又得长姐爱惜和扶持,否则,不知道要奋斗多久才能有机会看到那些书呢。宁儿将来有能力,一定报答长姐。”
陆修宁眼圈微红,对着陆菀深深作揖。
陆菀扶住他的手腕:“宁儿只要好好读书,将来出息了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便是报答长姐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前厅。
厅内几位府中的公子哥都到了。
陆菀诧异的看向躲在祖母身边的余修晏,他死死抱住祖母的脖子,一双怯怯的眼睛看着周围,想必是上次被人抢夺吓坏了。
他也来了?
难道父亲和祖母还不死心,还想让他入籍?
陆菀心里好笑。
若是父亲和祖母知道他们用尽全力护着的是个别家的杂种,他们会做何感想?
陆善渊的长子陆修旬正在与陆氏族长侃侃而谈,读了半年太学就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了。
陆菀懒得看他。
二房的嫡长子,十五岁的陆修征和三房庶子,七岁的陆修语也在。
这两房庶出向来被祖母压得抬不起头,两个男孩只敢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大姑娘。”知若快步走来,在陆菀耳边低语。
陆菀大喜:“宁哥儿,走,我们去迎你未来的先生。”
陆修宁大喜:“啊?先生来了?”
长姐告诉他要给他请一位老翰林给他做先生,他又紧张又兴奋,准备了好久就等这一天了。
陆菀和陆修宁出门的时候迎面遇到陆善渊。
陆善渊拧眉:“长辈都在里面,你们两个瞎跑什么?”
陆菀和陆修宁给他行礼。
“父亲,上次我说的老翰林鲍先生到了。”
“啊?那我也得……”陆善渊惊讶。
陆菀打断他,“女儿和宁哥儿去迎接就好了,父亲进去陪族长们吧。”
不等陆善渊反应,拉着陆修宁就疾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