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马富贵的儿子?”言承海咦了一声。
“想不到满身铜臭的商贾子弟竟能有如此才华!”
“言大人,这是大幸之事啊!”
两位院首你一言我一语恭维起来。
言承海摆了摆手,笑道:“今日元宵盛会,各位随意些。”
“多些风雅,少些官俗,今个的望月楼只有才子佳人,没有青州刺史。”
言毕众人皆笑。
“承海所言甚是,老夫赞同!”
被称作李老的长者附和了一句,接着举起酒杯,“各位大夫同饮一杯。”
“接下来咱们只谈风雅颂,莫论国事!”
满桌宾客点头应允。
“子明,去宣布吧!”安文远吱了一声。
林子明点头出了包间来到二楼平台处。
整个望月楼的目光汇集,众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青州第一才子林子明揭晓第一题的胜者。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评判楹联的胜者不仅需要众位大儒的才学,还需要服众。
林子明大声说道:“元宵文会第一题,上联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
“借春光物候、生机勃勃之色,道出我大炎四海升平、繁荣鼎盛之况。”
“在座才子所对下联各有千秋,三位院首与言大人过批,定此下联为魁首,诸君细听!”
“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下联一出,满楼皆惊。
青州的才子文人口颂俯耳,细嚼其中之意。
马超面色潮涌,激动异常,“叔父,厉害啊!你怎么想到的?”
“嘘,轻点,你就不怕被人知道这下联不是你写的嘛。”
杨玄辰敲打了一下,继续说道:“楹联而已,况且这上联又不算难的,若是我出个上联,保证包间里的院首都对不上来!”
他的下半句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被旁人听了去。
邻桌的才子闻声顿时起了文人的脾气,“蒹葭倚玉耳,忸怩作态也敢大放厥词!哼!”
马超闻言腾一下站了起来,“你个穷酸书生,敢骂我叔父!找打!”
杨玄辰扯了他一把,笑道:“马儿休得无礼,他爱说就让他说罢,反正你已得了楹联的魁首。”
“这种叼毛,理他作甚,平白浪费了自己的感情。”
两句话把那穷酸气得不行。
正想反驳几句,没想到林子明从二楼平台处走向了杨玄辰这一桌。
“马兄弟,又见面了,兄台所对下联甚好,不知可否为诸君解释一二?”
林子明这是来考教马超了,杨玄辰微微一笑,递给马超一个安心的眼神。
马超点点头,行了一个见礼,“在下学术尚浅,只是侥幸罢了,不值一晒。”
“马兄弟过谦了,能有如此文采,岂能甘做默默无闻之辈?”
林子明顿了顿,继续说道:“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足下不能服众,这魁首之名岂不是成了沽名钓誉了?”
马超转头看了看杨玄辰,心下不知如何回答,毕竟特娘的这下联不是自己对的啊。
刚才叔父说的下联之意自己还没背熟呢,这可怎么办?
现在杨玄辰这桌已经成为了望月楼内的焦点,无数双眼睛盯着看。
一时之间,马超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我这侄儿对下联时说,大炎有如此鼎盛之势必当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年年暮暮朝朝对处处蓉蓉恰恰。”
“风风雨雨花花叶叶自然便是四季更替之意,隐喻我大炎千秋万代!”
杨玄辰铿锵有力的说辞顿时博得了大厅内一众才子的叫好声。
林子明侧目颔首,“这位兄台不知高姓大名,方才言语之间似是说你也有一对?”
嗯?
杨玄辰眼神一凛,这叼毛难道是来寻衅滋事的?
奶奶的熊,都解释给你听了,怎么还追着不放?
瞥了一眼林子明不怀好意的眼神,心中了然,这叼毛肯定以为自己是肚子里没墨水的商贾。
毕竟第一题被商贾之子取了魁首,青州文人的面子无处安放,想要从自己身上寻一些回来。
“也罢,小二!笔墨伺候!”
不消多时,纸上多了七字。
林子明初见时嗤笑连连,围观的众人口中也是嘲讽声不断。
“拿去!谁若是对出下联,马氏商行赏银万两!”
随着杨玄辰抛出的赏红,大厅内的气氛被推至了一个小高潮。
林子明先是回了天字一号包间,片刻后又回到了二楼的平台处。
又是三声锣声,“诸君,马氏商行出一上联,若是有对出下联者,赏银万两!”
这下可好,整个望月楼都沸腾了。
只要对出下联就能瞬间致富,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千载难逢。
文人墨客,才子佳人,人人摩拳擦掌,就连包间内的世家门阀子弟都纷纷依栏翘盼。
“子明兄,快把上联报来!”
“就是就是,子明兄快些!”
“我的笔墨已经饥渴难耐了,速速报上上联来。”
林子明摊开纸条,大声朗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此时,天字一号包间内三院院首眉头紧锁,就连言承海与李老也在苦思冥想。
寂寞寒窗空守寡的字面意思很简单,可难就难在这字上。
若是意境对上了,这字就对不上。
若是字对上了,可这意境又差了几分。
包间内有状元、有举人、更有如三院院首这样的大儒。
若说文采,此间当是众人之最,可是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过去,愣是没有一人能对得上来。
第二第三炷香,甚至已点到了第五炷香,望月楼内无一人能对得出来。
伍作培、文景行、林子明、梁文晋这青州四大才子身边铺满了废稿。
“放弃吧,老夫对不上来!”凤鸣书院院首史迁是包间内第一个放弃的大儒。
“史大夫不善楹联,不如想想第二题题目吧。”言承海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而此时的杨玄辰正悠哉悠哉地和二娇喝着小酒夹着菜。
“马老哥,吃菜啊,望月楼的厨子真不错,这桂鱼做得好吃。”
“哎哟喂,贤弟呐,你也不看看现在啥情况,还顾着吃呢?”马富贵急了。
“要是有人对出来下联,那可整整一万两白银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呐。”
杨玄辰哈哈一笑,“放心吧,没人对得出来!”
“不过,若是有人能对上,这一万两银子就花得值了!”
“老哥可知道,如今这时代,什么东西最宝贵吗?”
马富贵脑子里还扣着银子呢,哪能管得上什么宝贵不宝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最宝贵?”周淼淼疑惑道。
“人才!”
接着杨玄辰笑道:“我倒是希望有人能对上来,不然就感觉白来这次文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