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美来的种子。
终究没有引起庆皇与太子太大的兴趣。
目前阶段来说,这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当今大庆最关键的问题,仍旧在北伐上。
一切事务,都要给北伐让路。
“如今各地物资,已向北方边地季节的差不多。”
秦标无比凝重说道。
“父皇真的要在入秋前,就开启北伐吗?”
庆皇点头。
“钦天监各地查看过,今年无灾,风调雨顺,最利征伐!”
“朕更是祭祀过天地,北伐之事绝无可能更改。”
秦博捏紧了拳头。
“父皇,儿臣想随军!”
秦博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在晋地时,他的志向便是强爷胜祖。
在战场上证明自己!
只是现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大比兜,比父皇打的疼的多了。
他从成为藩王,到被圈进架空,被老六解救,被关押在京都。
再到后来的释放,流连秦淮河,到意外成婚生子,再到帮助大哥执掌政务。
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也认清了自己,不再如同往年那般的浮躁。
秦博清楚,若不是姓秦,是父皇的儿子。
他不可能拥有今日的一切!
然而。
他依旧有着前往边境征战的梦想,开疆拓土!
庆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不能去,在京都守着你大哥。”
“父皇!儿臣……”
“这是朕的命令!没有什么好说的。”
庆皇无比严肃。
“此次北伐,朕与北胡必决生死!”
“哪怕是朕,也无法保证此战必胜无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葬身在北胡之地。”
“这京都,需要你帮着大哥看着!”
庆皇凝视着秦博,话语十分沉重。
“帮你大哥掌控好锦衣卫,未来的帝皇决不能被蒙蔽。”
庆皇走了下来,少有的拍着秦博的肩膀。
秦博浑身颤抖,眼中含泪。
“父皇……”
父皇这是……
这是在认可他吗?
认可他能帮助大哥,成为大哥的耳目,不至于被官员蒙蔽!
原来。
原来父皇是如此的信任他,器重他!
“儿臣听父皇的!”
秦博激动万分。
庆皇暗自叹息了一声。
若非京都这里,实在是没啥太信得过的人了……
但这话不能说。
老五平日里被打压的过甚,偶尔给点激励也不是不行。
“好好帮你大哥。”
“父皇尽管放心。”
庆皇走到了大殿的边缘,顺便活动着身体,这才道。
“老六那块的演习,怎么一下子成第六次了?”
“刚才朕只是扫了一眼,老大看得仔细,直接跟朕说说吧。”
“什么时候搞的第四次、第五次演习?”
秦标脸上露出笑容。
“辽地的第六次入胡演习,就是第四次。”
庆皇恍然大悟!
“老六这心思……”
可以见得,北胡听到这个消息后,必然会大吃一惊。
“朕有些期待北胡王庭,得知这道消息后的反应了。”
秦标点头。
“今年辽地与京都道路上的信件,多有对不上之处。”
“许多文书交往,提前留下的记号都被破坏了,要么就是干脆的失踪。”
庆皇叹息一声。
“北胡人也知道今年要打,安插在大庆的探子越发猖狂,不惜一切的来获取情报讯息。”
“等朕率兵北进后,太子千万节制好各地卫所,以防后方生乱,影响到前方征战的大军。”
“父皇放心,儿臣必竭尽所能。”
秦标清楚,各地卫所的精锐虽然被抽调走北伐。
但剩下的也多有训练。
北伐之时,也会看管好大庆内,不允许出现任何的乱子。
父皇早就布置好了后手。
大庆的年轻一代将领,也都在秦标这里,帮着他镇守天下。
万一……
万一庆皇真的在北胡出了什么事儿。
那有庆一朝,必然会与胡人死磕到底!绝无半点转圜的可能!
这天下的皇朝,怎么也能坐个二三百年的江山。
大庆这二三百年的江山,后世的无数帝皇,必以覆灭北胡为终生目标。
父皇这波。
以帝皇之身入局!
无解的阳谋。
甚至不单单是大庆。
若庆皇真的在北胡出了事儿,未来只要是汉家的天下,那后世帝皇也会报了这个仇。
不过。
秦标觉得父皇不会有什么事儿。
老六送给父皇的那辆战车,防御力简直不要太恐怖。
哪怕一辆车被北胡人围住,只要父皇等候在车内,北胡人必然没有任何办法!
安全能够得到足够的保证。
秦标对此也很放心。
虽然他也很想登基。
这古往今来,就没有不想成为皇帝的太子。
他秦标何尝不是。
但想成为皇帝归想成为皇帝。
但他终究不想看父皇出事儿。
若父皇能看着他登基,今后他若有机会到了老去的那天。
也会退位,将皇位提前交给秦雄英。
这兴许也能传为大庆的美谈。
庆皇拍了拍秦标的肩膀。
“老大多注意身体,今后有啥累活,交给老五做就行。”
“宫内的殿阁大学士们,知晓很多,要好好用着。”
“等朕离开后,奉天殿的那个皇位,你直接坐上去就行。”
庆皇说到这,还顿了顿。
“等朕北伐前的最后一次早朝,朕会亲自牵着你的手,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这样朝廷百官都不会乱说什么。”
庆皇想让秦标名正言顺。
不想引发什么不好的言论。
秦标鼻子一酸。
自古帝皇,能对太子如此好的,恐怕除了父皇之外,再无二人了吧。
“儿臣……感激涕零。”
“咱父子间,不必说这些。”
庆皇摆了摆手:“朕攒下如此大的基业,也不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后代子孙吗?以后记住不要辜负了黎民百姓,这也便够了。”
“儿臣绝不辜负父皇期盼。”
“好。”
庆皇低下头,开始仔细观看刚刚粗看的信件。
一开始上面说着两万五千里之外。
庆皇对此根本不太感兴趣,根本没怎么认真看信。
北胡就在四五千里之外,尚且如此难征。
两万五千里之外,那是他很难触及到的地方,想多了无益。
也导致,后面说第六次演习的事儿,也没仔细看。
可仔细看去。
却发现关于第六次演习,根本没有多写。
就只是提了那么几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