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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
    秦墨听着地铁里播报声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翻出一小包零食,她塞到姬宁手中,“我没有能力谢谢你,这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希望你喜欢。”

    姬宁翻过手心,那是一小包零散的炭烧腰果,腰果裹着琥珀色的糖衣,味道写着炭烧,他撕开包装,塞入口中,慢慢咀嚼,咬起来像是坐在火山上观望遥远的海。

    “谢谢。”这是秦墨对姬宁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直到他们乘着地铁靠站走下,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任何话。

    姬宁目送着少女走进楼道门口,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他没有勇气看完接下来的事情,有些事哪怕已经算得上是残忍,也必须要自己去经历。

    同样没有想到姬宁走得如此干脆利落的少女也来不及留下他,她用力默念着他的名字,像是某种咒语,她那从早晨就陷入迷茫的内心悄悄平静,对于姬宁的干脆利落,她反而长舒了一口气,我会找到你,哪怕是为了补上一句"再见。"当然,这绝不算想见他的借口。

    秦墨整理好心情然后鼓起勇气,握紧了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敲响了在记忆中与现实重叠的门。

    陶靖柔已经不再年轻,她总是疑心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煤气灶的阀门,大门的锁,口袋里的钥匙,每次在出门前她总会不厌其烦地检查一遍又一遍,但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那种焦虑无时无刻不在充斥着她的内心。

    当敲门声响起时,她忽然起身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焦急,就像是在等待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当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秦墨没有忍住,鼻子一酸,泪水点点落下。

    开门的女人衣服虽然带着旧意,但却干干净净,由内而外透露着体面的气质,就连站着的姿势都端庄优雅,她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在妈妈这一身份外,还有其他的社会属性。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么?不要害怕,阿姨会帮助你的。”陶靖柔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她的心弦像是被拨动,可当那些话语说出口,她却怅然若失。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痛了眼前的女孩,她憋了很久的眼泪被毫无顾忌地宣泄,她一边抽噎一边哭得停不下来,可当陶靖柔伸手时,女孩却还是抱住了她。

    哭泣仿佛在她和这个女孩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陌生的女孩抱着她哭了很久很久,但不知为何女孩却没有解释如何原因,任她怎样询问,满脸泪水的女孩只是抬起头注视着她,像是要深深记下她的面容。

    这场沉默的哭泣终于结束,陌生的女孩也说出了从始至终唯一的一句话“再见了,......”

    女孩转身离去,陶靖柔没有听清那女孩最后说的话,她越努力去想,却越难以回想。

    姬宁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将手中的易拉罐扔进绿色的垃圾箱里,他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就像知道标有不可回收垃圾其实和可回收垃圾的垃圾箱底部其实是连在一起一样,姬宁早就知道自己会拨通这串号码,就像留下这串号码的人知道会有这一天一样。

    号码被拨通后停顿了三秒,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有什么事么?”

    “第五教授,我想请您帮我一件事。”

    ......

    “就这样?”

    “是的。”

    “那么如你所愿。”

    姬宁挂断了电话,他默契地没有提所要支付的代价,但他知道,交易已经达成,去他妈的,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交出去的,或者说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真正能拥有的?

    姬宁摇了摇头,掏出那小包腰果,他不舍得吃完,只是捡一个塞入口中,努力不让自己想得太多,他等了一个小时,在估摸着秦墨已经差不多认识到自己面临的处境后,他朝着秦墨刚刚走入的楼道走去。

    岁月让水泥楼梯上略有缺角,护栏上的灰尘已经积攒成黑泥,墙壁上印满了开锁和疏通下水道的小广告,转角处一辆自行车停放了太久已经生锈,头顶上昏暗的灯泡不时闪烁。

    这里不是城堡却有着一位公主在这里长大,姬宁敲遍每一户住户的大门,但始终没能找到那个惦记着的身影。

    他或许来晚了,或许没有。

    “抱歉,没见过。”

    “或许你可以去那边问问。”

    “没有印象,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姬宁绕着小区问遍了每一户商家,直到他筋疲力尽想着要不要报警查监控时才突然想起,那女孩已经离开他一个多小时了,SCP-CN-655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已经逸散,她已经再次成为透明人了。

    可就算如此,她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或许她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他不该在那张该死的长椅上坐一个小时的,他应该在楼底等着她,等她哭兮兮地走下来然后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告诉她一切都不用担心,其实我们还有PlanB.

    姬宁有些后悔,也许在某个地方他就这样和她错过了。

    没等他想好该去哪找秦墨,一个熟人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姬宁的心脏紧了一下,他真该死,他不该忘了那女孩的处境的,她身上的戒指不仅仅是自己想要的,那帮被SCP基金会砸了场子的邪神信徒也在找她,大海中所有的鲨鱼都会嗅到她身上的血液。

    “655。”

    “在的。”

    姬宁开始助跑,右手上的透明液体渐渐将他的皮肤覆盖,凝结然后呈现出一种钻石般的璀璨,那辉煌的光芒像是刚从宝石表面层层剥离。

    中年大叔远远就看见了朝着自己冲过来的男孩,他伸展了一下手臂,全身上下每一块骨节都发出呻吟,哪怕是SCP基金会也不曾使他如此狼狈,鲜血与祭礼已将他的身躯洗刷得无坚不摧。

    姬宁还没有蠢到在普通人面前大打出手,原本他也只是准备偷袭,在确认自己被发现后,他反而放松下来,他站在离中年男人还有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远离人群的一片挂着写有进行拆除告示的工地,那里足够空旷并且正处于停工状态。

    破旧的老式建筑内阳光使空气中的灰尘无所遁形,那些渺小的尘埃受静电的影响粘合成一团团的球形混合体,这里或许承载着某些人的回忆,但此刻这里残破而遥远,没有人会来到这栋与城市格格不入的待拆房。

    姬宁放空大脑,专注地盯着面前蓄势待发的男人,在那一刻他忽视掉一切无关因素,他的眼中就只剩下面前的男人。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脏的跳动,血液被泵进血管向每一个细胞运输着氧气,恐惧被渐渐遗忘,他回想着这一学期中成千上万次的出拳,回想着西尔维娅对他说过的话。

    “保持呼吸,除非你要死了,否则不要让任何人打断你的节奏。”

    姬宁率先向前,他侧踢向中年男人的腰间,裤管划过空气留下烈烈风声。

    “等等。”当他出手的时候,SCP-CN-655才突然出声,这次哪怕没有刻意模拟语气,姬宁也听出了它话语中的疲倦。

    直到姬宁捂住脚满地打滚时,他才明白SCP-CN-655所说的等等是什么意思。

    “咔。”趾骨在那一刻发出脆弱的呻吟,SCP-CN-655只覆盖了他的手,他的脚依旧是肉体凡胎,哪怕他再怎么千锤百炼,距离踢穿钢板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中年男人后续的反击甚至都没能派上用场,姬宁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再一次直接选择了投降。

    “我投降。”姬宁抱着自己像是骨裂了的小腿,疼得龇牙咧嘴,他毫不怀疑自己这条可怜的腿要安度晚年了。

    “什么意思?”中年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昨天这小子的组合拳还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字面意思。”姬宁一边往后挪了挪,一边在心中疯狂问候SCP-CN-655。

    “什么情况?”

    “积攒的能量不足以覆盖你的全身。”

    “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

    姬宁陷入沉默,他想过自己无数种死亡的原因,但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种奇葩的方式而步入死神的怀抱。

    中年男人谨慎地向着姬宁走来,他细致地观察着姬宁的动作,直到确认姬宁无法反击时他才一把拎起姬宁,就像拎一只鸡仔那样将他直接掷到墙上。

    姬宁缓缓从印有蓝色油漆“专修屋顶漏水”字样的墙面上滑落,虽然SCP-CN-655能量几近枯竭,但是至少它还能让姬宁维持史莱姆状态。

    姬宁恢复成人形,有些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姬宁能够明显地感受到SCP-CN-655正在修复他体内断掉的骨骼,那些尖锐的骨茬像是快速凝结的钟乳,仅仅几秒钟姬宁就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是浑身上下的虚脱感却让他连握拳都做不到。

    “还能不能提供同化?”姬宁一边保持着一瘸一拐的移动一边询问着SCP-CN-655,他并没有放弃逃跑,哪怕每一次动作都让他全身上下的细胞叫喊着徒劳无功,他依旧固执又倔强地尝试做点什么。

    “最多一次,且仅限右手。”

    “足够了。”

    姬宁舒了一口气,SCP-CN-655的答案还没让他失望过。

    中年男人随手扯下一大块钢筋水泥石板,像一台人形投石器那样直接朝着姬宁的后背砸了过去,他曾是名物理老师,虽然后来在邪神的呼唤下坠落,但他很欣慰地发现,哪怕是那种存在也无法违背这个宇宙的基本物理法则,恩赐的力量并不能凭空产生,那些存在的一切仪式都需要能量的推动,那些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一切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能量形式的转换。

    一切都需要能量,他相信姬宁变成史莱姆的能力也是需要靠能量催动,只要不断地逼迫,最终姬宁终究会无法提供变形所需的能量,而他也的确没猜错。

    姬宁没有变成那块水泥石板,石板呼啸着从他身边擦过,姬宁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避过,地面上的装修垃圾轻而易举地划破了他的手臂,流出的血液透过衣服浸染了灰尘,此刻的他看起来和街边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满身尘土又一脸绝望。

    “等等。”姬宁挣扎着想要说点什么,虽然求饶很可耻,但大丈夫也要行常人所不能之事嘛。

    但中年男人不想再浪费时间,他需要将这家伙带回去,昨天恢复伤势已经让他欠下了一份血肉祭品,在审问出那女孩的下落后,他还得举办一场献祭仪式。

    直至此刻中年男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如果不是献祭仪式要求的躯体完整,他绝对会让姬宁少一部分零件,他掐住姬宁的脖子一旦有任何异动他就会掐断那脆弱的脖颈。

    等到姬宁陷入缺氧的昏迷,中年男人检查了一下那微弱的呼吸后,才放松手上的力道,他将姬宁扛在了肩上,像扛着兔子的猎人走出了他的狩猎场。

    “现在吗?”SCP-CN-655出声询问,纵使它的生命和姬宁链接在一起,现下的处境和站在悬崖边上没什么区别,它仍然保持着不变的理智。

    "不,当然不是。"姬宁冷静地旁观着,死狗一般被拖在地上的人似乎不是他自己,他从未昏迷,蓝色的液体在他的身体内流淌,此刻的他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半史莱姆化。

    姬宁感受到中年男人扛着自己,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身上的粘稠如液体的阴影将姬宁覆盖,姬宁仅仅是感受了一下那阴影,就被其中所蕴含的混乱和深邃感冲得头昏脑涨。

    不知过了多久,姬宁清楚的感受到中年男人的正要将自己放下,他不再犹豫,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他甚至狠下心咬住了自己的舌尖,让钻心的疼痛伴随着口腔的血腥气刺激自己睁开眼睛,孤注一掷的人是没有资格谈什么保留的,“就是现在。”

    利落地翻身,左手反扣住手腕,右手上扬借助体重自上而下肘击男人的胸口.......

    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早已在姬宁的心里被预演过上百次,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被紧急征调,全部服务于这次决定着人生走向的突然暴起,中年男人再次感到了那股奇特的危险感,不过他根本来不及反抗,姬宁离得太近,而且迅猛如铁凿般的肘击太过猝不及防。

    “哪怕生活再忙,也一定要记得补刀。”

    这是中年男人在昏迷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全身的精气神都系在这次袭击上,随着成功得手,虚脱的姬宁摇摇晃晃地半躺在地上,此刻的他已经顾不得体面,他的身体已经缺氧太久,如果不是SCP-CN-655还维持着他体内细胞的活性,恐怕他已经死去。

    他大口喘气,每次呼吸都吐出一滩血,现在他才有些后悔,自己好像咬得太重了,过了好一会他才稍稍缓过神来,扶着墙壁环顾四周却发现他并非独处,黑暗中如同烛火般的目光幽幽注视着他所做的一切,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骷髅,它们都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眼眶中是磷自燃时的鬼火。

    姬宁发现自己正处在地下,上无天光,下皆尘土,这里像是座洞穴,亦或是坟墓。

    他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带着土腥味的浑浊空气,等到几分钟后那股眩晕感从大脑中离开时,姬宁才站起身,他盯着地上陷入昏迷的中年男人开始思考该如何处理。

    “有什么办法能控制他吗?”姬宁撇了撇嘴随后又加上了一句,“真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有的。”SCP-CN-655的回答让姬宁有些无可奈何,他刚刚做好杀人的心理准备,有种前功尽弃的失落。

    “怎么做?”姬宁环顾四周,一边询问一边开始观察这座简陋的地下城堡。

    “往他的嘴中滴一滴你现在的血。”

    得益于SCP-CN-655的野蛮的修复能力,口中的血腥味已经淡了不少,姬宁根本不敢再试着触碰伤口,他看着自己的手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狠下心咬破,猩红如月的液体透过破裂的皮肤凝聚成血珠,姬宁点了点手指,直到那滴血液被滴入中年男人的口中。

    在等待中年男人苏醒的时间里姬宁开口询问“为什么要这样?”

    “我会顺着他的血液流动,最终覆盖他的心脏,可以随时造成心肌破裂。”SCP-CN-655的话语透露着那么一丝恐怖的意味,姬宁突然想到,SCP-CN-655无时无刻不在他的体内流动着,理论上只要它想,自己就会突然暴毙。

    “并不会。”SCP-CN-655突然出声。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姬宁愣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自己这次根本没有像以往一样默念。

    “是的。”

    “所有的想法?”姬宁有些难以置信,他觉得自己此刻像个在大街上被脱得干干净净的人一样。

    “是的。”

    姬宁陷入沉默,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站在了SCP-CN-655的面前,所有想法在它面前一览无余,那么自己好像再也没有隐私这个概念了。

    “你好像很反感,还有一点恐惧?”SCP-CN-655没有掩饰,直截了当地点破了姬宁沉默的原因。

    “嗯,我想你应该不知道,人类是一种个体生物,我们都有自己的思考,并且我们充分尊重个人的意愿,不窥探别人心中所想是一种礼貌。”姬宁叹了一口气,因为他发现自己除了能够用语言和SCP-CN-655交谈外,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平等,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内的客人。

    “不是客人。”SCP-CN-655停顿了几秒。

    “什么?”

    “你是我,我也是你,我们共生。”这句话SCP-CN-655说的断断续续,就像是它刚从字典里查到这些词语的含义然后拼接在一起。

    “个体取决于意志而非肉体。”姬宁摊了摊手,他很好奇SCP-CN-655是如何学习人类文化的,这家伙有时对话起来和一个正常人无异,有时又令人摸不着头脑。

    “我们一体。”SCP-CN-655再次重复了一遍它的观点。

    姬宁没有再继续争辩,地上的男人刚刚手指动弹了一下,透过眼皮能微微看见他的眼睛在晃动。

    在被姬宁击中到地的那一刻,时间在他眼中放慢,过往一点一点将他淹没,如同是坠落向深海,吐出最后的气泡,泡沫里消散着他的幻梦。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飞舞在阳光下的粉尘让他咳嗽的停不下来,他看了一眼静默的教室,教室里的孩子们似乎像是一群成年人伪装在小小的身体里,他们安静地遵守着课堂纪律,丝毫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就连偶尔彼此之间的视线交错都带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避让感,他径直走到走廊上拍了拍粉笔擦,他止不住地咳嗽但目光却停留在不久前新建的操场上,那里有一群孩子们正在玩耍,踢着球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一起,和教室里的同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一边拍着粉笔擦一边将视线调转回了自己的班上,那些同龄的孩子正用一种令人心碎的眼神注视着窗外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班上的孩子们从来没有踏入过新操场一步,几乎班里每个孩子鼓起勇气后所做的也只是放学后驻足在操场外看着别人踢球。

    他带的班级是一个特殊的班级,班上每一个孩子都是孤儿,他们来自不同的福利院,却又都因为自己的出身而被分配到一起,他们敏感而脆弱,自小察觉到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他们在人同情的视线中长大,他们对一切陌生事物既怀有孩子天性的渴望,又因后天对陌生事物的恐惧而停下靠近的脚步。

    从很久以前他们就知道了自己和其他小朋友的不同,他们没有可以撒娇的父母,没有可以哭诉的亲人,跌倒了需要自己站起来,身上的衣服打了一个又一个补丁,手足无措的视线会下意识低垂到自己的脚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受不到别人的视线,他们永远是站在场地边缘看着别人玩玩具的孩子。

    大人们总说这些孩子不懂礼貌,可是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的人又怎么能懂得什么是礼貌,对于他们来说,谈爱太过遥远,沉默才是最好的情绪。

    所以当那声音响起时,他们便只剩下了接受它指引的这一条路,因为那是一个能够鼓舞他们信心的存在,一个能够抹平他们和他人差距的存在,一个能够让他们感受到不一样的世界的存在,一个足以让他们为之奉献一切的存在。

    无论是高傲的自尊还是卑劣的求生欲,在他面前都毫无意义,在他被姬宁击倒在地的时候,他内心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

    因为他是这世界上唯一承载着那段记忆的人,他们为之所努力的一切已经失败,他是唯一一个继续活下来的人,所以他不再仅仅只是为自己而活,他还承担着铭记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