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们有任何印象吗?”
“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试着回忆那点印象,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和她分别叫什么名字?”
阿芙拉试探性地点点头“你叫杰克,她叫露丝?”
正在观看手机地图同时不停向窗外对照标志性建筑的姬宁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觉得我们两个会取这种名字吗?”
阿芙拉很失落地摇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非常抱歉。”
姬宁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正在开车的秦墨开口道“在下一个路口转弯,在特罗姆斯达伦教堂附近的停车场停车,那里现在正处于开放时间,我们在那里骑车,然后弄一辆游客的车,前往城市边缘,最后在琳根或是森雅岛找个小镇躲避警察。”
阿芙拉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闪闪发光“你们经常干这种事吗?真的好专业啊!”
姬宁摸了摸下巴“胡说八道,我们从不干这种事,只是,我们的学校刚好教了一点这方面的知识。”
秦墨开车的技术在“遗忘者之寻”小队中仅仅只亚于阿芙拉和赵天行,仅仅十分钟后车辆就十分平稳地抵达了目的地。
车辆刚开始减速的时候,姬宁一行人就远远看见了那座北极海的教堂,这座始建于1965年的北极大教堂,其设计者正是大名鼎鼎的设计师Jan Inge Hovig,这是一位天资卓越同时性格极为刚硬的艺术家,从这座诞生于1965年依然不被时代淘汰,锐利简洁的外观至今仍然足够前卫的教堂就足以看出这位大师的艺术造诣,那些玻璃幕墙、混凝土壁、橡木椅,在他的设计下没有丝毫多余,据说因为人们觉得过于耀眼,于1972年将东侧的透明玻璃换成了马赛克玻璃,从那以后 Jan Inge Hovig为此再也没有踏入教堂一步。
站在离教堂百米之外依然能看见这栋与众不同的建筑,整个教堂高度达40米,外部由浇镀了铝合金的混凝土面板组成了白色的三角形,宛如高耸入云的冰山,教堂南面的整面墙由完整的轧花玻璃制成,这块重厚沉稳并透射出美丽辉光的彩色玻璃高达12米、重量为6吨,巨大的彩色玻璃无论是在极昼的日光,还是极夜的灯光中,都一直鲜艳耀眼,熠熠生辉。
作为著名的风景的地标,这里从不缺少游客,姬宁一行人很快就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里,趁着秦墨挑选代步车辆的时候,姬宁决定开始询问阿芙拉。
“你为什么要抢银行?”
阿芙拉一脸看傻瓜的模样看着他“因为我需要钱啊。”
姬宁忍住敲她脑袋的冲动,“你要钱干什么?”
“钱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啊。”
“买什么东西?”
阿芙拉没再回答,她警惕地盯着姬宁“不告诉你。”
姬宁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问下去,毕竟在阿芙拉的角度,他们只是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再怎么笨也会本能地和陌生人保持距离感。
姬宁起身看了一眼正绕着一辆银色极星二打量的秦墨,他想,这就是女孩子啊,哪怕是偷车,她们也会挑一个看起来顺眼的。
看着紧紧抱着背包的阿芙拉,姬宁一边观察着停车场的其他车一边随口问了句“你多大了。”
“十岁。”
姬宁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他转身看向阿芙拉“你刚刚说你多大?”
“我十岁了。”仅仅比姬宁矮一截的少女很认真地看着姬宁,淡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谎言。
姬宁默然无语,然后点点头“这就对了,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考虑到面前的少女心智只有十岁,他把那个“蠢”字咽了下去。
“变得什么?”阿芙拉一脸不明所以,她很好奇地等待着后半句。
“变得和善可亲。”姬宁觉得自己对一个孩子说谎可能不太好,但不管怎么说总比实话好。
姬宁转身冲着正在和防盗装置作斗争的秦墨喊了一声“秦墨,我有个大新闻要告诉你。”
秦墨头也不抬,她正在通过手机上鹿学院安装的装置入侵车载安全系统,目前来看一切顺利,“什么事?”
“这家伙才十岁。”
银色的极星二“滴”的一声已经被解锁,秦墨起身伸了个懒腰,姣好的曲线在某人眼中一览无余,“什么十岁,你十岁就长成这样?”
姬宁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他随意打量了一下车内空间的装饰,除了空气里散发的车内熏香,一切都没有丝毫装饰,看得出车主是一位极简主义的奉行者。
姬宁趁着阿芙拉还没打开后车门的时候冲秦墨低声说了一句“心智年龄。”
秦墨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看着乖巧地坐好的阿芙拉,她想了想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扭头看向姬宁“你来开,我和她聊一聊。”
姬宁点点头,以秦墨对阿芙拉的了解,她肯定能比自己问出更多东西,这趟特罗姆瑟之旅可不是两人的蜜月之行,他们是为了唤醒车后座的少女而来的。
“阿芙拉,我叫秦墨,你可以叫前面这家伙姬宁,对于这两个名字你有印象吗?”秦墨面容温和,对于阿芙拉,比起好友她更愿意把她当作妹妹。
阿芙拉摇了摇头“你和他问的问题都很奇怪,我对你们只有一点点印象,大概就是人群之中擦肩而过抬头看了一眼那样,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记得自己的年纪是十岁,对吗?”秦墨细声软语地继续着自己的问话。
“对。”
“我比你大一点,我十九岁,你可以叫我秦墨姐姐,我和他......”秦墨指了指正在开车的姬宁,然后顿了一下,就算现在的阿芙拉是十岁的心智,直接将亚度尼斯梦境的事情告诉她,她好像也不会当真吧?要不要编造一个谎言呢?
阿芙拉错会了她的意思,她狡黠地一笑“我知道,你们是情侣对不对?我早就猜到啦,只有情侣才会像你们这样,他看向你的时候眼睛里会多出一点光。”
虽然阿芙拉猜错了她准备说的事情,但也没完全错,秦墨露出恋爱中女孩特有的羞涩微笑,点点头心想“什么叫眼睛里有光?我怎么没见过,不过听起来还是很开心。”
“是的,我是他女朋友,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们都曾经是你的朋友,不过因为某种缘故,你把我们都忘记了......”
阿芙拉跳了起来,差点撞到车顶,“胡说,我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朋友!”
"嗯,因为某种不可抗拒力,你的确确将我们忘记了。"
“胡说!胡说!如果你们真的曾是我的朋友,我是绝不会忘记的!”
阿芙拉的反应有些出乎秦墨的意料,虽然秦墨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过激,但她还是立刻转变谈话内容。
“可能是我们记错啦,不过也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阿芙拉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用纯洁无瑕的眼神看着秦墨“”如下如果你们下次抢银行带上我的话,那么就可以。”
秦墨伸出手,“那么,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
阿芙拉松开怀中的装满钱的背包和秦墨握了一下手,然后看向姬宁“我需要和他握一下手吗?”
“我在开车,就不用握手了,不过我同样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姬宁目不斜视,一直保持着城市最高限速朝位于琳恩峡湾的景观公路驶去。
秦墨笑着开口“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么作为朋友我可以给予你很多帮助,你去抢银行是为了钱对吗?你需要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呢?可以告诉我现在的你,最渴望实现的愿望是什么吗?”
有了所谓“朋友”的铺垫,阿芙拉的情绪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她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了她和秦墨中间然后缓缓开口“我需要钱去买船票,而且还需要钱才支付我到达目的地之前的花费。”
“你要去哪?”
“阿斯加尔特。”
秦墨打开手机搜了一下,然后愣住了,这的确是个地名,但它只存在于神话中。
在北欧神话中,世界共分为三层。
最低层的世界,也就是第三层世界被称为海姆冥界,即死之国。
第二层世界则最为宽广,被称作米德加尔特也是人类居住的世界。东方为黑暗精灵与侏儒矮人的国度瓦特海姆。西方为巨人之国约顿海姆。北方为冰天雪地的雾之国尼福尔海姆,同时这里也是病死及老死者的归宿。南方为火之国穆斯贝尔海姆。
位于第一层也是最顶端的世界,它的名字正是阿斯加尔特,在神话中这里是阿萨神族的国度,位在天上太阳与月亮中间,而阿萨神族的主神有一个众所周知的名字,奥丁。
车内陷入了寂静,想要唤醒她就必须得依据她心中的渴望,秦墨不知道北欧神话的诸神们是否真的陨落在了诸神的黄昏,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作为神话学专业的学生,她可以轻松在脑海里勾勒出诸神的荣耀。
极星二已经驶上了峡湾道路,公路旁一头高大的驯鹿正漫步在辽阔北极苔原上,梦境中时间大约是十一月份上旬,还有几天就将进入北极特有的极夜期,从云层中露出的微光并没有驱散迷雾,反而与之相称犹如身临仙境,但除了阿芙拉谁也没有心情去欣赏薄雾中的极地风光。
“你真的要去阿斯加尔特?”
“当然。”
“为什么?”
“因为我的父母在那里,而我在这里。”
那些细琐模糊的话语在梦境中不断重复,而后画面渐渐清晰,一个男人在同她的妻子交谈着,阿芙拉知道接下来他们说的每句话,也知道那是他们留给她最后的话,但这并不是留给她的最后寄托,这些话语更像是一种恶意,每当回忆起时便如同再次割开伤口,直到她学会麻木地直视伤口,对接下来所听到的话语无动于衷。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尽管声音被压得很低,但还是听得出声音里的兴奋“基金会的船马上就会靠岸,我们明天就能开始旅程,明天早上我会开车将阿芙拉送到你母亲家里。”
片刻安静后,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安德尔斯,或许我们应该带上阿芙拉,她还离不开我们。”
“亲爱的,你知道的,这趟旅程并非一帆风顺,那艘船上没有人有空去照料一个孩子。”男生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痛苦“我们已经站在了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等我们找到阿斯加尔特后,阿芙拉将来也会为我们感到骄傲。”
女生流露着犹豫“可我还是有些舍不得阿芙拉。”
“我知道,她不仅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可是我们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破译了那份手稿,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亲爱的,我已经不可能停下脚步了。”
良久,女生低低开口“她才十岁。”
“我已经四十岁了,她在成长而我在一天天的衰老,我一辈子都在为了阿斯加尔特奔波,对于我而言,每一天我都会想一件事,是明天还是意外先来临。”男人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疲倦。
“基金会给了我们多少资金?”
“五千万克朗,我已经留下了两千万克朗给你的母亲,哪怕我们回不来,这笔钱也足够阿芙拉独自长大了。”
这段谈话到此结束,梦境也随之消散,阿芙拉睁开眼睛,所有的事物都随着时间向前流动,她也已经不再会流着泪醒来。
“你醒了?”秦墨打了个哈欠,然后递给阿芙拉一瓶矿泉水以及一次性洗漱用具。
昨天入夜以后阿芙拉就倒在了她的怀里沉沉睡去,但秦墨和姬宁两人却忙得一整晚都没合眼。
他们昨天的抢劫视频已经在这座城市每块屏幕上都出现过,尽管挪威警方拥有着北欧警察懒散的优良传统,但是这起案子已经脱离了小打小闹的范畴,警方已经对他们开出了高额的悬赏,凡是提供有效线索的人都能获得一笔优渥的奖金。
在阿芙拉入睡后,姬宁去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还被店主认了出来,差点被那家伙用来猎鹿的霰弹枪崩掉,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顺手来了一波零元购。
“我们现在在哪?”阿芙拉一边刷牙一边开口询问。
秦墨打开一罐黑咖啡喝了一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开口道“我们现在位于罗弗敦群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个小渔村歇脚,既然你醒来了,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阿芙拉咕噜咕噜地吐了一口泡沫然后才开口“谈什么?”
“怎么去阿斯加尔特。”
“你们会帮助我?”阿芙拉显得极为震惊,她很难想象两位新朋友会对她的事如此之上心。
“当然。”秦墨又加了一句“因为我们是朋友。”
阿芙拉兴高采烈地解开她的外套,然后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本日记,在此期间秦墨下意识瞄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姬宁,很好,这种左边海,右边山,不是大坡就是拐弯的路况让这家伙根本没空看一眼内后视镜,“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日记本,里面记载着他前往阿斯加尔特的准备。”
秦墨接过日记,然后替阿芙拉穿上了外套,这种下意识的动作让阿芙拉对她感到十分亲切,她给了秦墨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
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秦墨拍了拍了她的后背然后开始翻看日记,在鹿学院里,她和阿芙拉一直是住一个宿舍的,关系之亲密别说拥抱,洗澡递衣服之类的事情也没少做过。
秦墨拿了一袋面包以及矿泉水递给阿芙拉,熟练得像是给孩子准备早餐的母亲“如果不够,包里还有三明治和果汁你自己拿。”
秦墨这才翻开日记,然后打开手机一边拍摄,一边用鹿学院特制的实时翻译软件进行翻译。
“在鲍尔斯教授的帮助下,我们终于破解了这份手稿最后的隐文,如尼文,居然还是如尼文,它所隐藏的文字本质仍然是如尼文,但那与我们如今所知的版本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变种,它更古老更隐蔽,隐藏在字符里的信息也更真实。我早该往这方面想的,就连奥丁为了这种文字而付出了一只人的眼睛的代价,这本身就意味着这种文字的神性,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变种,它的本身就包含着神性和隐喻,它不光是一种工具,它更是北欧文明的基因,也是维京文明的最基本组成元素,甚至是我们作为血脉后裔所能理解祖先的唯一思维基础。这种文字是抽象思维诞下的神之长子,如果我们需要崇拜一个形而上的事物,那么我们就应该崇拜使我们萌生智慧的文字,如泥文就是我们的心灵。”
“一个叫做scp基金会的组织找到了我们,他们听说了我们的研究经历,绝对资助我们,这真是一笔大手笔,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有组织对于这种神话传说而感兴趣,通常来说基金会这种组织难道不应该对于对冲和期货更感兴趣吗?算了,不管怎么说,有人资助总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再也不用为了启动资金而发愁了。”
“我的天呐,今天scp基金会又找到了我,他们派出了两位教授,我认为或许用探员这个词更能描述他们,表面上他们是为了和我们进行共同研究而来,但实质上居然是为了从事安保工作!他们根本不是普通人,我亲眼看见其中一个家伙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从马路上扣下了一块混凝土!本着严谨的态度我又让他随机扣了好几块,在亲手触碰到坚硬的混凝土块后我打消了对他们的怀疑,这些家伙真的颠覆了我对于世界的认知,我开始思考一件困惑了我很久的事情,世界各地都有着自己的神话,随着不断的了解,越来越多的神话传说都能从现实中得到对应,就像《圣经》里记载的那场洪水在世界各地的神话中都有所体现,不仅仅是《圣经》,无论是中国还是埃及,无论是苏美尔列王记,还是非洲阿尔卡狄亚人的传说,都不约而同地对这场洪水有所记载,而根据最新的地层研究,这片大地确实在数千年前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洪水,也许所有的神话从来都不是凭空乱造,这个世界的确确存在着我们无法解释的事物,古老的神明真的存在,只是他们消逝得太久。"
"我今天和希瑟一起查看了基金会转交给我们的资料,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这个世界的真实所震撼,他们的负责人告诉了我这样一句话,现实会成为故事,故事会成为史诗,史诗会成为传奇,而传奇会成为神话。”
“按照鲍尔斯教授的解读我们成功得到了英文,虽然我们已经确定了解读手稿地点的大致方位,但是那些隐隐仍然存在着一些令我们难以确定的事物,奥丁金宫外的彩虹桥?这里是指的是时间还是地点?是指下雨后空气中湿度的标准还是指某种类似于彩虹桥的钥匙?希瑟提议我也许应该换种思维,“彩虹桥”并不是指彩虹,在粗犷的维京人眼里,他们又怎么分辨那些绚丽的光芒?我得弄明白一件事,中古世纪的人们又怎么称呼极光呢?”
“希瑟的猜想是对的,那份手稿在极光下显露出迷人的光芒,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基金会已经记录下极光产生时的磁场变化以及光谱强度和范围,在模拟实验室里,我们再现了当时的一切,而那份手稿也终于露出了星痕般的文字,多么美妙的文字,多么伟大的智慧,神圣的道路被指引在我的心间,我又怎能不踏上征途?"
“今天就是基金会的船靠岸的日子,我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记得我做了一个梦,但我记不清梦中的内容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有个高大的男人在梦中凝视着我,我想起来了,他是独眼的,身边还跟随着两匹狼与两只鹰,我想我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是来警告我还是欢迎我?
“那都不重要了,我想我也许已经疯了,我毕生为之奋斗的梦想终于有望证实,那些神灵,精灵与巨人,他们是否真的存在,如果是,那么他们留下的遗迹在哪里?如果不存在,那么他们又是由什么事物演化而成?一切的一切都将因为这次远航而揭开事实的真相,现在的我已经听见胸膛间澎湃的心跳,我知道这趟远航可能充满危险,但我依旧热血沸腾,是的,尽管我是个学者,但我的体内却流淌着维京人的血脉。”
“我听从了希瑟的建议,这本日记我决定不带走,因为我们也许会失败,这对于世人来说并不重要,但对于我们的女儿来说如果我们真的一去不复返,至少得让她明白我们是为了什么而离开她。亲爱的阿芙拉,原谅我们的远航,等你长大了,你会明白我们此刻的心情,不要哭泣,我的孩子,我们会带着礼物回来,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吃的提拉米苏吗?我们会买很多很多带回来。”
“如果不能,请原谅你任性的父母,他们为了理想而献身,而并非不爱你。”
一望无际的浮冰,与世隔绝的黑雾,如同来到了神话中的海姆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