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先生盘算着是否要提防一下临死反扑或者玩弄一小会儿乐子的时候，文小小估计就已经忙活着处理尸体了。
“你千万不要相信他，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幻觉！”
或许是文小小的腾腾杀气，又或许是其真理污染理智的副作用，楚星一下子慌乱了心神。
从泊泊直流到快要染红半边上身的鲜血就能看出，他如今的心跳到底有多快。
“就算不相信我，你也不要相信他，你得赶快逃离这里！”
文小小步步逼近，楚星只能挪动着残破的身体退后，换上一张真心劝告的善良模样，企图让文小小产生动摇。
然而，无论如何精湛的伪装都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作用。
楚星根本不知道指骨诅咒的联系，童心的存在可不是区区幻觉可以模拟的。
“瞎眼的婊子，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他表面不断求饶，内心疯狂暗骂。
“文小姐，且慢。”
这时候，周科捂着一侧膝盖，单脚跳过来拦住了即将动手的文小小。
对视上文小小诘问的神情，他说道：“既然内鬼兄那么喜欢装，我得让他死个明明白白才行啊。”
文小小沉吟半秒，或许是想到楚星可能藏有底牌，她叹出一口气。
“喜欢装的不是他，是你吧。”抛下一针见血的一句后，她收回蓄势待发的触手，往远处走了走。
“喂喂，说得那么直白，我很没有面子啊。”周科被揭穿也不尴尬。
他整了整衣领，重新看向楚星，白兮兮的脸庞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爱打篮球的内鬼兄。”
“.........”谈及篮球，楚星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心虚，“什么篮球？你什么意思？”
“嗯？你这么快就忘了嘛？”
周科故作疑惑地歪了一下脑袋，手掌往下做出一个拍球的动作，“那颗双马尾皮球，是你用真理制造的杰作吧？”
没给楚星反驳的机会，他的侃侃长谈紧随而至。
“不得不说，内鬼兄你的品味一流，我个人也比较喜欢双马尾。”
“但是双马尾配个球的审美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文小小的脸颊斜了过来，那无言的模样好像在说：“原来你有正常的审美？”
“虽然双马尾从许久以前就被掺杂了一些无法过审的污秽含义，但是我一直坚定地认为它就是童话故事里最能完美展现出纯真与可爱的属性之一。”
足足一分钟过去，周科完全没有给楚星插嘴的机会，自己一个人与空气激烈辩论，也不知道到底在争论什么。
旁听着的文小小都觉得，这跑题偏得不亚于从河南跑到荷兰。
正在流血的楚星更是承受着堪比凌迟的煎熬。
别人要杀要剐都会吱个声，他这边埋到土里，周先生都不一定讲回正题。
“所以。”
幸好周科还是贴心地体谅到濒死的伤员，删减了一部分长篇大论，直接缩短到结果。
他毕竟不愿意让好不容易找来的乐子因失血过多提前死掉。
“在我的心目中，最能契合双马尾发型的只有——痞老板！”
听到周科说完，楚星悬起的心终于是停了，险些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搞半天你就弄出这么个高见？！
那两根单细胞小鞭毛为什么也算是双马尾啊！别说是人，你这连动物都不是啊！！你这双马尾涵盖的范畴也太大了点吧！！！
而且你哪来的资格评价我的审美？你自己的审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唉.........”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文小小此时亦是忍不住扶额摇头。
她有些分不清周科到底是单纯在胡说八道，还是想利用言语加速杀人。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效果挺显著的。
反正楚星刚刚的确是喷出一口黑血，人差不多已经趴到地上。
“用谈话的方式治疗叫‘话疗’，那用谈话的方式杀人叫什么.........‘吭杀’么？”
文小小想了想，莫名被自己想出来的冷笑话逗笑了。
周科瞥了瞥那犹如梨花欺雪的清冷笑颜，也莫名地笑了笑，“奇奇怪怪的笑点。”
“咳咳，说回你操纵双马尾皮球假意告诉我线索，实则想把我困在储物柜里的事情。”
他说到一半，楚星便急不可耐地打断道：“等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双马尾皮球！你说的是子虚乌有！”
“我的《兰亭序集》需要借用文字作为媒介发动，我不是已经展示过给你们看了吗！？”
楚星说着，拿出了那一张写有捉迷藏规则的纸条。
“没错，我知道。”周科仰着头没有去看纸条的内容。
“那你为什么冤枉我？我的真理只对看到文字的人生效，我怎么可能会对你.........”
“当然是因为我看到了啊。”
这次轮到楚星的话语被打断。
周科往下拉着眼皮，像是在扮鬼脸一样，阴森森地念道：“你的文字，我和编辑都看到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这里。”仿佛就是在等这一声质问，周科不紧不慢地从裤子口袋里夹出了一张陈旧发黄的纸页。
“这是.........”目光接触到纸页的瞬间，楚星愣住了。
周科则是好心地将后面的半段话语补充完整，“这是你用《兰亭序集》覆盖过的162张寻人启事里的其中一张。”
他细细品鉴着楚星错愕的表情，阐述道：
“你将真理的文字修改成寻人启事上的印刷字体，并覆盖上去，使之与原本的模样如出一辙。”
周科把寻人启事摊开，可以看到上边有好几个字眼都被白色油漆涂抹遮盖。
“仅是一页纸的文字量，恐怕很难完成你想要达到的效果。”
“但是你又料到以编辑一丝不苟的沉稳个性，定然会一张不差地把所有寻人启事都看一遍，乃至两遍三遍。”
“所以你将一段完整的句子，拆分成单独的一个个文字，让它们分散在162张寻人启事里。
让真理随着我们的阅读，逐步产生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