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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1章 是病就得治
    这段时日,全力阻挡他派去那些人的,亦是武熊的手下。

    但一介地痞,断然没有让县令对其马首是瞻的本事。

    剩下的,便是四方赌坊。

    四方赌坊背后的实际东家,是季家三郎,季景杰。

    季景杰乃是云州知州,从五品官员,而其父却在京中中书省任职,季家权势不容小觑,不比赵家差。

    也难怪,裴成河敢这般有恃无恐。

    但,可别忘了,赵家的背后,可是温家!

    邹福泉咬了咬牙,在犹豫片刻后,趁着夜色,前往四方赌坊。

    葛掌柜正在二楼,竹编的摇椅,上头放着整张狐皮缝制的软垫,翘脚喝茶,十分悠闲。

    在得知邹福泉前来,葛掌柜满脸笑意,拱手相迎,“邹掌柜,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是打算好好玩上两把?”

    临近年关,辛苦忙碌了一整年的生意人,浑身都带着经历了风吹雨打的疲累和日复一日的倦乏,许多人愿意玩上一玩这样心跳加速的刺激性游戏。

    若是能赢,欢欢喜喜过大年。

    若是输了,这般紧张刺激的过程充分撩拨起了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仿佛唤醒了沉睡多年的枯木,让其下定决心,努力生根发芽,来年多结些果子。

    所以,赌坊一进腊月之后,生意极佳,熟脸也颇多。

    葛掌柜对邹福泉前来的目的,自然也就想当然。

    “玩是想玩两把,奈何葛掌柜这手伸的有些长,倒是叫我不好下注了。”邹福泉道了一句。

    阴阳怪气十足。

    葛掌柜眯了眯眼睛,见其脸色阴沉,双目更似喷火一般,立刻知晓对方来者不善,但面上仍旧笑容可掬,抬了手,“冬日寒冷,炭盆暖炉不离手,难免容易上火,我这里刚得了一些上好的绿茶,请邹掌柜喝上一杯,去一去火气。”

    这明显是要进屋细说。

    邹福泉冷哼一声,跟着葛掌柜进了一间房屋。

    赌坊的伙计很快将沏好的茶水送上,又十分识趣儿地将门关上。

    屋中只剩下了葛掌柜和邹福泉两个人。

    葛掌柜十分尽地主之谊地亲自给邹福泉倒上了一杯茶水,语气不咸不淡,“邹掌柜有事不妨直说。”

    “此事葛掌柜心知肚明,不用再让我多言了吧。”邹福泉端坐凳子上,茶杯连看都不看上一眼。

    这般倨傲的态度,让葛掌柜神色冷了下来。

    他能猜得出来邹福泉此次前来的目的。

    无外乎是因为悦然酒楼有心针对夏记时,武熊带着人出面做了一些事情。

    对于这种事,葛掌柜虽然不想卷入太多争斗,但对武熊所做的事情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理会。

    毕竟悦然酒楼这次针对,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必要。

    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买卖,悦然酒楼却仗着背后有人,为所欲为,实在显得有些小肚鸡肠。

    而那夏记所做的吃食属实不错,尤其是新做的那些卤肉和卤菜,倒比州城的都要好吃许多,且夏娘子也是个贤淑勤劳的,为人处世上也十分有眼力见,没少往这边送吃食,他跟着也吃了许多。

    这吃人嘴短,葛掌柜自然也就有心想着拉上夏娘子一把。

    他原以为,邹福泉见此情形,知道他的态度,加上县衙的干涉,心中也会掂量一些,不再做这种有失分寸之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往后只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只继续做各自的生意就是。

    但现在,邹福泉找上门来质问,怒气冲冲的,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让人不爽。

    都是背后有主子的,主子也都是家境不俗,二人皆是给人做事管理产业的大掌柜,谁比谁高贵?

    到他跟前耀武扬威……

    葛掌柜垂了垂眼眸,冷笑了一声,“这话请恕我属实听不明白。”

    装聋作哑?

    看起来,这背后的事儿,的确是葛掌柜所为了。

    邹福泉心中恼怒更胜了几分,“葛掌柜既是这般态度,那我也无话可说,告辞!”

    “不送。”葛掌柜端起了茶杯,自顾自地喝茶水,看都不看邹福泉一眼。

    邹福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咱们走着瞧!

    直到听到楼下伙计将邹福泉送出门后,葛掌柜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吩咐人将武熊叫了上来。

    “掌柜的。”武熊见自家掌柜见了邹福泉之后便来寻他,心中有些不安,“您叫我?”

    “坐。”葛掌柜抬手。

    见其态度和缓,武熊略松了一口气,在旁边一处板凳坐下。

    “外头的事怎么样了?”葛掌柜问。

    武熊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便如实回答,“我刚听底下人说,邹掌柜先是去了一趟衙门,后来衙门把悦然酒楼的根生抓走了。”

    原来如此。

    衙门这般不给脸面,也难怪邹福泉气急败坏地来找他了。

    大约是觉得衙门之所以这般强硬,是因为他在背后使劲儿的缘故?

    啧,这般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害他……

    是病,得治!

    不过,这次的事儿,衙门也实在是给力的很,竟是这般公正,甚至公正到有些偏袒夏记,多少也是有些反常的。

    说不定……

    葛掌柜忽的眼前一亮,看向武熊,“衙门一出手,邹福泉那估摸着能消停几日,临近年关,赌坊事情多,还是要多盯一盯这边,别出什么乱子。”

    “是。”武熊应下,眼神晦暗不明。

    “今儿个晌午你拿回来的那个盐水鸭滋味不错,清淡可口不油腻,当下酒菜最是合适,明日你再去夏记卤肉铺子买上一些回来。”

    葛掌柜道,“对,还有那个口水鸡,也来一些。”

    口水鸡带着点酸甜口,比着传统味道的卤鸡更符合他的口味。

    “是!”武熊再次应下,眼中透着亮晶晶的光。

    掌柜的,还是惦记着夏记的嘛。

    那他知道怎么做事了!

    有关衙门派人去悦然酒楼抓捕根生的事儿,在第二日时,便如同一阵风一般,传到了金丘县城大街小巷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一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谈。

    “你们说,这悦然酒楼的根生是为啥被抓的,到底犯啥事了?”

    “这都不知道,那根生雇了一些地痞无赖,去夏记的各个吃食摊捣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