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冷战之后就跟小孩子赌气似的。
见面假装看不见彼此,招呼都不打一个。
沈芽暗下决心,除非封望月主动道歉,要不她就不搭理他。
封望月性格骄傲。
别说主动道歉,沈芽不搭理他之后,他就没有主动凑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相处着。
长归门的人封望月不熟,南渊他们封望月又不乐意搭理。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忙自己的事,偶尔闲下来就会和无旬说说话。
比起他,沈芽的生活要多姿多彩得多。
以至于后面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偶尔封望月只在和无旬坐着的时候才能碰见沈芽。
“师尊,听聂掌门他们说,我们很快要到顺意城了。聂掌门说他们要在顺意城修整一下,问你觉得怎么样?”
沈芽从长归门那边玩了回来,顺道带来了聂颖给无旬的口信。
无旬他们本来就是去看热闹的,也不在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
“那就在顺意城休息一天再出发,正好芽芽可以看看顺意城是什么样的。”
“那我现在去和聂掌门说?”
沈芽蠢蠢欲动,准备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聂颖。
“不用急。”
拿出手帕,将沈芽额头的汗擦干净,无旬让沈芽坐下休息一会儿,“芽芽这段时间在和长归门的师兄师姐们玩什么,怎么回来都是一头汗?”
这段时间,沈芽只要从长归门那边回来,身上都是一层汗。
也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我们在玩切磋哦。不仅是我,还有白狮。白狮特别喜欢切磋。”
沈芽告诉无旬,这段时间她和长归门弟子一直在玩切磋游戏。
一开始本来只有她和长芳在玩,后来长归门的师兄师姐技痒,也加入了进来。
不过他们的对手不是她,而是白狮。
那群人根本不是白狮的对手。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肉沙包,白狮玩得可开心了。
白狮欢脱的点头,“他们可有意思了,切磋完还给我们做好吃的。”
白狮第一次见这么合格的沙包。
被它打了,还给它做好吃的。
“就你这修为,不是单纯欺负他们吗?”
封望月呵呵一笑。
白狮白了封望月一眼,“临山脚下有个老人一百多岁了,是凡人里少见的长寿。不少人都去问他长寿的秘诀,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封望月问。
“因为他从来不多管闲事,管闲事死得快。”
“……你这嘴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被白狮噎了一下,封望月发现白狮这段时间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以前白狮宁愿动手,也不愿跟他一直叭叭个没完。
现在倒是越发牙尖嘴利了。
“因为我现在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白狮呲着个大牙,露出两排雪白的利齿。
上次被祁无枝怼了之后,白狮特意学习了一下祁无枝的说话方式。
事实证明有时候语言要比打架更有杀伤力。
它超爱这种感觉。
一人一兽在一旁斗嘴,沈芽在和无旬打听顺意城的事。
“师尊,顺意城有什么好玩的?”
无旬想了想,“芽芽还没见过体修吧。”
体修不同于其他修士,他们将尽力专注于锤炼自己的肉体,不断突破身体极限。是一条很不同的路。
沈芽摇头,“顺意城里有很多体修吗?”
“顺意城距离金刚宗很近。金刚宗是很有名的体修宗门,他们宗门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天才,一拳将五座山峰打得粉碎。”
沈芽惊讶得张大了嘴,“师尊,打得有多碎?”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过那五座山峰,只留下了一系列的传说。”
沈芽这下知道打得有多碎了。
多半是打成粉末了。
“体修是不是体型都很发达,看着很强壮?”
沈芽比划了一下。
可惜她那细胳膊细腿,就算怎么用力也没有强壮的样子。
无旬被沈芽动作逗笑了,“一开始会,后面就和普通人差不多。任何修炼到了后面都会返璞归真,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
并不是体修都会看起来很强壮。
相反越强大的体修看起来和普通人差别越小。
除非动手,否则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体修。
沈芽现在开始好奇体修是什么样子了。
看到无旬杯子里没了茶水,沈芽准备给无旬倒一点。
封望月一直在和白狮说话,一人一狮互怼。
也不知道是不是说得口渴,封望月也准备倒茶。
两人的手就这么碰在了一起。
沈芽现在还在和封望月冷战,当即准备把手缩回来。
还没动作,沈芽感觉到了一股她从未感觉到的……贪婪。
冰冷潮湿,铺天盖地。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占有欲。
这种贪婪不是人对人之间的贪婪,更像是对某种物品的贪婪。
因为是死物,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把玩,不用掩饰内心的黑暗面。
甚至可以用最大恶意去揣度。
沈芽抬头看着封望月,似乎第一次认识面前这人。
皮肤相碰。
粘稠冰冷的贪婪似乎顺着那一点接触的皮肤传递了过来,将沈芽裹挟进去。
沈芽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口暗无天日的井里。
阴冷的井水一点点夺去她的五感,将她淹没。
“芽芽?”
无旬不是没看出沈芽想干什么。
没想到沈芽才碰到茶壶就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无旬的声音将沈芽从深井中托举出来。
沈芽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芽芽,你怎么了?”
发觉沈芽不对劲,白狮也顾不上和封望月斗嘴,急忙问沈芽怎么了。
刚才擦干净的额头又出了层薄汗。
好一会儿,沈芽才将自己剧烈的心跳平稳下来。
她忍不住抱着无旬的腰,平复着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
五师兄刚刚在看着谁。
他的贪婪是对着谁去的。
沈芽不敢确定。
不过这里只有她,师尊和白狮。
这一定是针对他们仨中的一个,或者他们身上的东西。
“师尊,我不舒服,你能不能带我回去?”
沈芽脑袋埋在无旬怀里。
无旬看不清她的表情,却已经从沈芽微颤的声线中感觉到了沈芽在害怕。
“望月,你先坐着,我带芽芽回去了。”
无旬将沈芽抱起来,袖袍如同最安稳的屏障,将沈芽笼罩其中。
沈芽和无旬都走了。
白狮也抬腿跟了上去,不想和封望月呼吸同一片空气。
“芽芽怎么了?”
白狮问无旬。
无旬摇了摇头,示意白狮先别说话。
一人一兽就这么陪着沈芽。
等到沈芽情绪平复了些,无旬才开口询问,“芽芽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