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恩王送来的原初契约，袁空是一点签下的想法也没有。

    太亏了。

    所谓原初契约，大体上是一种等价交换。

    损失一些利益，换取一些好处，具体的判定标准无人知晓，连阿瑞莎都不大清楚所谓的“原初之灵”是什么，只是笼统的认为祂是“全知全能”的化身。

    按照道理来说，原初契约的公平性值得信赖。

    但事情落到实处，执行起来，难免有些偏差。

    比如袁空刚刚收到的契约——

    不死之身和时间停止，感觉似乎等价，都是强悍的伟力。

    可是，袁空可以无限制的时停，不需要支付任何代价，吉恩王是一个黑箱，他的不死之身说不定有限制。

    比方说，吉恩王的不死其实是一种“代偿机制”。

    不是不死，而是有倒霉蛋替他承受伤害。

    再者。

    契约上写着的“吉恩王”，真的是刚刚和袁空对话的那个吗？

    说不定有不死之身的，是吉恩帝国的某个公民。

    袁空要是签下契约，他失去时停，那个公民失去不死之身，真正的吉恩王毛事没有。

    这种涉及自身核心利益的契约，只要脑子正常，那就不可能签。

    好比放弃核武器，真放啊？

    袁空暗暗想道：“我现在是光脚的，吉恩王是穿鞋的。不死之身，很碉吗？我把你吉恩帝国的房子全烧了，把你的公民全杀了，你不死又怎样，还不是孤家寡人。”

    搞笑呢，让我签这种东西。

    缩地成寸，启动！

    下个瞬间，袁空出现在镜湖城慈爱教堂内。

    娜嘉教宗避开前来祈祷的人群，一个人躲在教堂后面，背靠着墙壁抽烟。

    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至少袁空这么认为。

    一头酒红色的长发散在修女帽下，仪态懒散，她的指甲涂成黑色，置在腹前，单脚踩在墙壁上。

    不知是天生唇色偏暗，还是刻意涂抹了暗红色的唇膏，配合她颓丧中带点凶狠的眼神，给人阴暗、危险的感觉。

    但……

    适当的阴暗和危险，反而想要接近，想要触碰。

    袁空认为，娜嘉教宗就给人类似的冲动。

    绝对不是因为娜嘉教宗胸怀惊人，即便是宽松的神袍，也能撑得鼓鼓的。

    绝不是！

    “娜嘉教宗，伱在干嘛呢？”

    声音从头顶传来，娜嘉一怔，抬头一看，立时露出笑容：“袁先生今天有空，怎么不提前招呼一声？”

    袁空稍作迟疑，说道：“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很劲爆……我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亵渎什么……”

    亵渎？

    娜嘉略微严肃：“是什么消息？”

    “铁血女神知道吧？她好像和吉恩帝国的国王有一腿！”

    “？？？”

    袁空语不惊人死不休，娜嘉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这个……

    太吓人了吧？

    有一会后，她才斟酌道：“三大教派，慈爱和大地的总部，都是锡兰国。唯有铁血教派和吉恩帝国深度绑定，总部设立在吉恩帝都……并且，在吉恩帝国崛起之前，铁血教派，三流罢了。”

    铁血的赐福，效果非常强大，但有负面作用。

    长期处在铁血增幅之下，会让人变得孤僻嗜血，必须定期接受疏导。铁血教的神职人员，还要兼职心理医生。

    娜嘉教宗带着袁空朝里边走去，又道：“不过，铁血女神和吉恩王有一腿？吉恩王称得上当世一流，但我认为这是无稽之谈，铁血女神毕竟是神灵，不是人类可以驾驭。”

    袁空听了，还是持怀疑态度。

    他说道：“魔王，神话生物，神灵……这三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或者说，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娜嘉微微一笑，抬起手指，竖在唇上：“在教义中，神灵是超脱的。如果被虔信徒知道，你将魔王、神话生物和‘神灵’并列……袁先生，恐怕你就要被列入加急名单，我都保不住你。”

    “虔信徒，一个月上缴两百万索克那种？”

    “当然不是！”

    娜嘉反应很大，立刻反驳。

    她看着袁空，颇为严肃的说道：“局势发生了变化，镜湖城很快会成为‘主要战场’，我已经关停了业务。莫里森漆黑山脉之中……你知道这事吗？”

    袁空点头，不言而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过小径，到了神职人员宿舍。

    娜嘉驾轻就熟，带着袁空走进她的私人接待室，给袁空上了杯茶。

    她继续先前话题，又道：“因为孔洞的关系，慈爱女神更清楚的注视着这里。就在昨天晚上，她赋予我‘升华’……袁先生，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你可以……”

    袁空捧着茶杯：“可以什么？”

    “嗯咳！失礼。”

    娜嘉招呼一声，起身走向袁空。

    漆黑光亮的高跟长靴咚咚凿地，敲击人的心房。娜嘉走到跟前，提起裙子——

    干什么啊！

    真的是……

    袁空连忙抬起手：“娜嘉教宗！我过来是谈事情的，你别动不动就撩裙子好不好？你再这样我下次——你为什么穿吊带袜？”

    娜嘉一本正经：“这是我个人的偏好。在朴素庄严的神袍之下穿吊带袜，能让我的背德欲和叛逆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袁先生，请看，非但是吊带袜，我的胖次也有讲究。”

    “……”

    好轻好薄。

    好透。

    袁空看着那一团比掌心还小的布团，实在忍不住，问道：“你这样，不违反教规吗？”

    “教规并不限制神职者的内着。”

    “……那多半是没人料到你有这么变态！”

    娜嘉举起裙角，不上也不下，就这么将她白皙的双腿晾着：“才不是什么变态，我是一个保守的女人。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女神大人赋予我的升华，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

    她又往上提了一点。

    袁空终于看到，娜嘉教宗秀气的肚脐眼周围，有细小魔纹紧密排列成圈。

    “袁先生，请按我的肚脐眼。”

    “按你的肚脐眼？”袁空不解，“为什么？”

    娜嘉面色神圣：“女神大人，在我的体内留下了一缕思念。平时不会显现，唯有你按下我的肚脐眼，这缕思念才会突破桎梏，占据我的身体，和你进行……交流。”

    “……”

    是不是啊，听着怎么这么假呢？

    能和慈爱女神交流？

    袁空抬起手指，按在娜嘉教宗的肚脐眼上：“这样？”

    噗扭。

    他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