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完体内的情况后，沈诚睁开双眼看向天璇星，问出了自己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解除了源血诅咒？”
“理论上确实如此，如果诅咒发作的话，你作为吸血鬼的那一部分会死去，作为妖魔的那一部分会活下来，但是我不建议你这么尝试。”
“理论？”
沈诚微微皱眉：“你在替我动手术之前，不是已经成功进行过很多次复现实验了吗？”
天璇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实验的样本还是太少，无论是我还是黑玛瑙，都不敢保证诅咒发作后，伱能百分百的活下来。”
“那成功率有多少？”
“百分之八十左右。”
这个成功率说实话已经极高了，只要不是特别倒霉就没事。
但沈诚知道自己的运气如何，走到哪都能吸引仇恨，所以他根本就不敢赌。
“怎么做才能提高成功率？”
“吸收更多的永恒之血和龙血，替换掉你体内的源血，因为这两种血液不受诅咒的影响。”
天璇星解释道：“不过，这两种血液在你的体内必须达成平衡，现在你的问题是龙血太多，而永恒之血太少。”
沈诚缓缓点头。
在天璇星和那一百多个白嫖来的科研人员的努力下，尹泓那些永恒之血都已经被清除了混乱意识，也全被沈诚吸收到体内。
永恒之血的整体容量大概有一个饮料瓶盖那么多，而沈诚得到的两份龙血，足足有好几公升。
最后天璇星动手术的时候，也只使用和永恒之血相同容量的龙血，绝大部分都没有使用，现在暂时存放在她这里。
沈诚从实验台上跳下来：“也就是说现在我只需要收集更多的永恒之血就行了？”
天璇星用手检查一他的身体，同时摇头道：“根据我的研究，永恒之血的数量越多，质量就会越高，而你收集来的龙血质量是固定的，将来消耗会非常快。”
沈诚已经完全明白她的意思：“那我以后不仅要收集永恒之血，还得收集更多的龙血，是不是？”
“是这样没错。”
天璇星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一眼：“你不先处理一下吗？”
可能是因为体内的血液太过旺盛的缘故，沈诚现在是龙抬头状态，正对着天璇星。
你帮我处理呗，反正你现在都已经那么熟练了——这句话只在沈诚的脑海中转了转，并没有说出口。
天璇星的行为，是两个人之间的小秘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他直接控制体内的血液，从海绵中倒流出来，从抬头变成下头，完美解决问题。
“你这里有没有训练的地方？我要试一试新能力。”
“跟我来。”
沈诚穿上衣服，跟着天璇星离开实验室，来到一处面积相当于一个篮球馆的开阔空间。
天璇星回头对他说道：“这里的墙壁都加固过了，你可以随便使用，但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使出全力。”
“放心吧，我不会太用力弄坏你的。”
“给！”
天璇星又将一块手环递给沈诚，让他戴在手上，这是用来记录身体数据的。
沈诚用无限分裂制造出另外一个自己，然后开始自攻自受起来，通过这种一心二用，左右互搏的方式，来检验被强化过的新能力。
天璇星在一边旁观，掏出监控仪，通过手环来记录沈诚的身体数据。
从双方认识到现在，天璇星一直在对沈诚进行研究，她现在所有的主要项目都是围绕着沈诚展开的，解开源血诅咒只是其中之一。
她一边记录数据，一边看着两个沈诚在小心翼翼进行战斗，面具下的双眸，闪烁着强烈的求知欲。
沈诚，你究竟是什么？！
有一个秘密，天璇星并没有告诉沈诚，那就是她对黑玛瑙的研究成果，并没有复现成功，所有将吸血鬼和妖魔融合的实验，其实全都失败。
黑玛瑙的研究，实际上只是一种纯粹的理论而已。
或许黑玛瑙认为自己的研究是成功的，可是，无法复现的成果算什么成功？
天璇星在拿到黑玛瑙的研究手稿后，之所以拖延那么长的时间，实际上是在不停完善他的理论，但是结果也不尽人意。
天璇星对沈诚隐瞒了这一点，欺骗他说复现成功了，那整整一个月的失败的手术，实际上是她在拿沈诚做实验。
后面天璇星提议让沈诚去找龙血，其实这已经超过了黑玛瑙的理论内容，是她自己的研究设想。
沈诚找来了龙血，天璇星是打算继续拿他来进行试验的。
在实验开始前，天璇星说那么多套娃式的废话，并不是为了耍沈诚，而是为了给实验失败打预防针。
结果试验竟然一次性就成功，极大出乎她的预料。
永恒之血和龙血都是极具排外性的特殊物质，两者放在一起只会相互排斥或者相互吞噬，绝无可能和谐共存。
无论是吸血鬼还是妖魔，如果体内同时拥有永恒之血和龙血两种东西，唯一的下场就是爆体而亡。
然而这两种极为暴烈的特殊物质，竟然在沈诚的体内和谐共处，相互包容。
就算是亲手造成这一切的天璇星，也不理解其中的原理。
但她知道，这绝不是因为黑玛瑙或者自己的理论有多出色，一切都是因为沈诚是一个极特殊的个体。
天璇星对沈诚研究这么久，至今还无法确定他究竟是属于什么——人？吸血鬼？还是妖魔？
就像她一直在研究沈诚为何能同时拥有那么多种能力，却始终找不到答案一样。
充满秘密的沈诚，对天璇星这种研究者来说就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宝藏，深深吸引着他，想要探究沈诚的一切秘密。
至于对沈诚的欺骗，这对天璇星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双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欺骗也是建立在为了更好完成对彼此都有益的目标上。
就算沈诚以后得知真相，对此感到生气和愤怒，天璇星也无所谓。
因为她本就是一个情感完全缺失的人，无论是正面情绪还是负面情绪，她都完全感受不到。
虽然最近白秋宁那边的确重新萌发了友谊的情绪，不过随着阮清纱的离去，友谊的情绪又枯萎了。
……
沈诚将自己的所有能力都测试一遍，四星级的能力强化较小，而三星级的能力得到大幅强化。
比如神秘之手，六条手臂变得又粗又长，原本只有十米的攻击范围，直接翻了两倍。
就连试用版的重力也得到了加强。
原本的二星级能力就更不用说了，直接变成三星级能力。
这些低级能力，他本来已经想要放着当仓管，没想到会有重新焕发生机的一天。
不仅如此，沈诚还得到了两个新的天赋能力。
他张开双手，左手上浮现出一团不停旋转的冰霜，右手上是一团炙热的火焰。
这是他融合两种不同溶血后得到的新能力，左边是黑龙的寒霜吐息，右边是红龙的烈焰风暴。
正如天璇星刚才说的一样，沈诚现在体内的冰火两重天已经安稳下来，原本冷热交替的难受，也变成了极为舒适的感觉。
就像炎炎夏日喝上一罐冰冷的快乐水，又像是寒冷的冬天钻进温暖的被窝，两种舒适感交替浮现。
沈诚将左手上旋转的冰霜向前一抛，冰霜快速放大，转眼形成一道猛烈的冰霜龙卷，在训练场中旋转肆虐着。
极致的低温将墙壁地板和天花板都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冰层。
沈诚下意识要将手中的烈焰风暴也丢过去，但理智阻止了他的动作，免得将整个训练场都被摧毁了。
他将手中的火焰熄灭，朝站在一旁的天璇星走过去，顺便从身上掏出一件东西，小心翼翼交给她。
“你帮我看一看这是什么？”
他交给天璇星的是一颗小黑球，就是那颗在地下避难所得到的，可以前往新世界的船。
离开避难所的时候，沈诚将这颗小黑球带在身上，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只能交给天璇星帮忙研究一下。
他将小黑球递出去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像上次一样，突然就把两个人送到平行世界中去。
天璇星戴上手套，顺手将小黑球接过来，放在眼前打量着。
“这是什么？”
“我要是知道是什么，就不会让你帮我看一看了。”
沈诚将他在地下避难所的经过讲述一遍。
天璇星听完之后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那就先放在我这里吧，等我有空研究一下。”
这正符合沈诚的心意，他实在是不想将这危险的东西放在身边，交给其他人或者放在家里面又不安全。
放在天璇星这里是最合适的。
等天璇星收起小黑球后，沈诚继续问道：“你知道虚无之力吗？”
之前蝴蝶兰解释过一次，但说得不清不楚。
“虚无之力……”
天璇星沉吟片刻，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都知道，能力者的能力来源是对某种概念的信仰，当一个能力者在他信仰的概念中走到尽头时，你认为会发生什么？”
沈诚皱眉思索：“走到尽头……代表前面没有路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要说的是，能力者从信仰的概念中获得力量，而这个概念也会反过来对他造成影响，那些后遗症就是这么来的。”
天璇星解释道：“当一个能力者在自己信仰的概念走得越来越深入的时候，他将会逐渐与这个概念融合为一体，不分彼此，而当能力者走到这个概念的尽头时，他就会成为这个概念的本身，以一种规则的形式，存在于整个世界，甚至是整个宇宙。而那个时候，他就会成为我们通俗意义上理解的，至高无上的……”
“神？”
沈诚将这句话接了过去，惊讶道：“这些是你从哪知道的？”
天璇星坦白道：“这是我自己的猜想，我将其称为星神理论，每一位在某个概念中走到极致的能力者，都有可能将成为影响整个宇宙的星神。”
沈诚对天璇星的理论很感兴趣，不过他还有个问题：“这跟我刚才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说自己被虚无注视着吗？”
天璇星用星神理论来解释：“也许有某个能力者在虚无的概念中走到了极致，成为了虚无的星神，祂的视线遍布整个宇宙和无数平行世界，祂注视到你，对你感兴趣，于是向你赐予了虚无的力量。”
在天璇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沈诚心中竟然有一种“这就是答案”的感觉。
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某个宇宙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偷窥着，沈诚的头皮隐隐发麻：“你是在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天璇星无所谓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现阶段根本无法验证，你要是当做玩笑话也行。”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了，但沈诚却深深将天璇星这番话记在心中。
……
做完融合手术之后，天璇星就派人去接还在家中的萧青雀和燕秋荔，准备将她们找个地方保护起来，免得得受到联邦政府的抓捕。
沈诚则是离开州府，前往生命法庭距离州府最近的一处据点。
他倒不是要去复仇，因为前几天的事件中，包括后来联邦政府最高层的反应，都让他意识到生命法庭是一个何等的庞然大物。
这样的触手遍及整个联邦的寄生虫，绝对不是区区一两个人就能对付得了的，赵南星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教训。
沈诚这一趟的目的，是为了完成李克敌的遗愿，把重力从试用版变成完整版。
程宓就是李克敌的上司，手里掌握着写有李克敌的名单。
生命法庭在州府及附近几座城市的据点都被赵南星一一拔除了，不过有几处漏网之鱼，沈诚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其中一个幸存下来的据点。
他用念力飞到高空中，然后像人形战机一样在空中高速疾驰。
心灵戏法和认知修改融合升级到四星的思维魔法后，念力也得到极大的加强，他现在的飞行速度已经达到音速级别，每小时一千三百公里。
没多久，沈诚就已经离开州府，来到附近一座城市，直接从空中朝市区降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