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涛捂着胸口,踉跄着站起身来,吐出一口血水之后,很自觉地退到旁边。
其他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林凡身上。
一龙武僧更是眯起了眼睛,脸上闪过一抹忌惮。
他今年五十,已经在宏远楼藏身二十多年,却对江南省江湖上的高手都有了解。
而林凡此时表现出的实力,让他都震惊不已。
郭正很快反应过来。
他知道今天这事儿不能善终,赶紧带着手下的安全署队员,跑到了恭平身边,保护这位新上任的云山市安全署署长。
恭平皱眉注视着林凡,眼神里闪过一抹疑惑。
林凡重新给自己点了根香烟夹在指尖,目光直接掠过了一龙武僧,落在了陈飞宇脸上。
陈飞宇和林凡对视两秒,忽然微笑道:
“林凡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不过今天发生了这样的误会,我看大家不如都各自散去,过几天,我再单独请林先生喝两杯。”
林凡缓缓迈步走向陈飞宇,指尖夹着的香烟升腾起来,模糊了他的面容。
陈飞宇没来由地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便听林凡淡淡开口: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你们要是玩够了,那就把你父亲陈达康叫来见我。”
听到这句话,陈飞宇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一龙武僧更是挡在了林凡和陈飞宇中间,目露寒光道:
“打伤了我的人,还敢无视我,你是不是太狂妄了些!”
林凡瞥了眼一龙武僧头顶的戒疤,又看了眼他空荡荡的左边袖子,摇头道:
“你不配穿这身僧袍,更不配站在我面前。”
一龙武僧冷哼一声,身上的灰色僧袍被劲风鼓动,右臂猛地抬起,狠狠一掌拍向林凡心口。
狂暴的劲气让空气发出一阵爆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然而,林凡只是微微侧身,就避开了这一掌,并且站在了陈飞宇面前。
一龙武僧爆喝一声,挥拳砸向林凡后背。
刚才那一掌只是试探,这一拳则是蕴含了一龙武僧几十年的功力。
毫无疑问,就算是一块巴掌厚的钢板,只怕也会被打穿。
可林凡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依旧只是微微侧身,就再次避开了这一拳。
“艹!”有人瞪着眼睛怒骂:“姓林的,你TMD别装神弄鬼,有本事和一龙大师较量较量!”
“可不是嘛!小B崽子,光会躲算什么本事,胆小鬼!”
熊涛最清楚林凡的实力,此时听到这些外行出言不逊,立刻吼道:“都给老子闭嘴,再敢对林先生不敬,老子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这一吼,倒是让这些人闭上了嘴巴。
虽然熊涛刚才被打得很惨,可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是让他们这些人恐惧不已。
一龙武僧活了五十年,此时哪里看不出来林凡的实力比自己强出很大一截。
他猛地闪身后退,同时给了陈飞宇一个眼神。
陈飞宇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下一瞬就笑着看向林凡,文质彬彬地开口道:
“林先生,我当个和事佬,你和一龙大师都消消气……不知你想见我父亲,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如果有,我可以代为转达。”
林凡看了眼指尖已经燃烧过半的香烟,声音忽然冷得吓人。
“我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演戏,给陈达康打电话,告诉他,他要是不来,你会死。”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陈飞宇背后汗毛直竖。
他能感受出来,林凡绝不是在吓唬他。
下意识的,陈飞宇看向了李玉洁。
李玉洁眉头微蹙,精致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却起身拦在了陈飞宇和林凡中间。
她抬头看着林凡,声音清冷:
“林凡,我提醒你一句,陈公子的父亲,是我们江南省安全总署的署长,你无缘无故威胁陈公子,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林凡从踏入此处开始,终于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在意的人或事少之又少。
之前的李玉洁算一个。
尽管李玉洁从没有把他当做丈夫、家人,甚至没把他当做朋友。
可那只是因为,李玉洁被她母亲和弟弟蒙蔽了眼睛。
至少之前她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可现在的李玉洁,已经不算了。
她的眼神里透露着精明和目的,学会了巴结和心计。
这些林凡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被林凡深邃的目光俯视着,李玉洁感觉自己被完全看穿了一般。
可她依旧没有让开,冷冷道: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和资格要求你什么,但陈公子是我朋友,你要想伤害他,那就先伤害我。”
林凡指尖的香烟,已经快要燃烧殆尽。
他低头看了一眼,目光随即掠过李玉洁的侧脸,落在陈飞宇脸上:
“我的耐心,只有一根烟的时间,这根烟燃尽的时候,你最好已经给陈达康打了电话。”
说完,林凡转身重新坐会了椅子上。
可他指尖的香烟,却因为刚才的这句话,变得那么醒目刺眼。
那缓缓腾起的烟雾,让陈飞宇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他脸上儒雅的笑容,此时终于维持不住。
眼看林凡指尖夹着的香烟,再有几秒就要熄灭,陈飞宇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掏出手机拨打了自己父亲陈达康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通。
一道沉稳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飞宇,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陈飞宇呼出一口浊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开口:
“父亲,有一位叫林凡的朋友想见见您,不知道您是否有时间。”
电话对面的陈达康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
“今晚你们不是给恭平接风洗尘吗?有什么事情,让他和恭平说。”
说完,陈达康直接挂断了电话。
陈飞宇收起手机,看向林凡笑道:
“林先生,你也听到了,我爸的确没时间,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和恭署长说也是一样的。”
说着,陈飞宇看向了恭平,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刚才他的确被林凡的气势给吓住了,忘了恭平还在这里。
恭平作为云山市新任安全署署长,要是真让林凡在这里行凶,那他这个安全署署长,也就不用干了。
果然,恭平面无表情地看向林凡,沉声问道:
“你找达康署长,是想说什么事情?”
林凡淡淡开口:
“不想说什么,只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