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佳妮看着江玉妮惊慌失措又担惊受怕的样子,又把江三两口子骂了个狗血临头。
江奶奶虽然重男轻女,可那也看是谁的孩子。
江大伯家艳芬,和江佳妮江燕妮自然是被轻视甚至无视的。
可江玉妮是江三的孩子。
她对江玉妮就多了不少耐心。
江海波有的吃的江玉妮也有,江海波有的玩的,江玉妮也有。
就是给江玉妮的时候总是骂骂咧咧的,口口声声让她以后一定要有良心,要照顾弟弟,说都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才给她的。
把江玉妮好好一个在优渥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硬是搞的有点自卑。
以前她这自卑看不太出来,只表现为安静乖巧听话。
可家里一番巨变,姐弟三个现在全都是寄人篱下,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精神总是紧绷的。
江燕妮见她这样有点受不了,拽开她捂着江海波的手:
“你干嘛呢?就是开车送个上学而已,顺路的事儿,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她也想起了江玉妮这段时间在学校的样子,总之紧绷着,好像谁都对她指指点点似的。
想到这里江燕妮忍不住软了语气:“你啊,就是想太多,咱姐要送咱们,你就等着坐车不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啥?”
“是吧姐?你不能光送海波不管我们俩吧?”
“我们俩的学校可比海波的学校还远呢。”
江佳妮没好气的说道:“直到!真是哪儿哪儿都有你。”
江燕妮嘻嘻嘻。
江佳妮带着他们也没有跑太远,就去外面的大马路上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回去后就给他们分发礼物。
两个大的,一个小的,还有一个最小的,一个不拉,全都有。
江燕妮更高兴了,抱着江佳妮又蹦又跳。
吃过午饭孩子都被赶去午睡。
江佳妮总算有了和杨月梅说闲话的时间,她一脸疲惫:“妈,我这才这么一会儿就这么累,你天天这样可咋办呀?”
杨月梅:“有啥难办呢?反正就是请个保姆的事儿,再说玉妮这孩子懂事着呢。”
她努了下嘴:“比咱家那死丫头懂事多了,放学回来只要写完作业就帮着做家务。”
她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是太敏感太细心,容易想太多。”
“她是在她亲二伯家呢,好歹也叫我一声二大娘,老三还给了生活费,难道我还能欺负他们?”
江佳妮:“……估计是听别人说过被亲戚欺负的事儿。”
最近几年社会越来越浮躁,离婚的现象也越来越多。
虽然还不至于像后世一样一个班级的孩子一多半都是单亲家庭,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两三个三四个。
单亲家庭的孩子容易被歧视,寄人篱下的孩子更容易被歧视。
像江玉妮和江海波这样父亲出事住监狱,母亲跟别的男人私奔的孩子,更是处在歧视链的最低端。
不然江佳妮为什么忽然提出来明天早上送他们去上学呢?
她又不是睡觉睡多了闲的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
杨月梅点点头:“我猜也是这样。可我跟这丫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佳妮,你跟她同辈,又是当姐姐的又有文化,要不,你专门找个时间跟她说说?”
江佳妮:“……”
她妈还真把她当心理医生了?
可惜她也不是干心理医生的料啊。
看着愁眉苦脸的杨月梅,江佳妮忽然说道:“要不,等燕妮玉妮高考结束,你和我爸带着他们也来首都好了。”
“到时候把户口也转过去,就让江海波在首都上学。”
“燕妮玉妮要是考的不理想,也可以再复读一年再考。”
“到时候对外就说都是咱们家的孩子,省的他们被歧视。”
她看着在杨月梅怀里刚睡着的小家伙:“就是这个小的不太好处理。”
“要不,就说是我哥生的老二……啊……妈你打我干啥!”
杨月梅收回手,没好气道:“打的就是你。”
“你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还说是你哥生的老二,他们是兄弟,哪怕是隔房,那也是兄弟。”
“让你堂弟给你哥当儿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去首都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江佳妮委屈的摸着后脑勺:“为什么啊?换个环境不好吗?到时候又没人认识他们,也不用再被别的同学笑话,我觉得挺好的啊。”
杨月梅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我看你这十几年的书是白念了。”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升米恩斗米仇啊?”
“你不怕养出三个白眼狼来,我还怕呢。”
“我可不想养来养去,最后给自己养出三个仇人来。”
“你三叔最好是赶紧出来,等他出来我就把孩子还回去,让他自己养孩子。”
“总不能他自己的孩子一直让我这个当嫂子的给养着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再说他又不是死了!”
江佳妮撇撇嘴,非常不看好江三。
她觉得就江三那好吃懒做的劲儿,别说在监狱里努力改造争取减刑了,说不定还会跟别人闹矛盾加刑呢。
然后一年又一年,说不定就老死在监狱里了。
摁下江三这个话题,江佳妮又问起了江爷爷和江奶奶的事儿:“我大娘没闹吗?”
杨月梅嘴唇翘了翘:“怎么没闹?还想把你爷丢给我呢。她想的倒美。”
“我这儿都仨小的了,再给我丢个老的过来,合着便宜都让她占了?”
“你大伯和你大娘最近可没少生气打架。”
“不过现在倒是好多了,不吵也不闹了。”
江佳妮吃了一惊:“啊?我大娘又改性子了?”
杨月梅撇嘴:“改什么性子?你大娘现在厉害着呢。”
“你爷的退休工资,你奶的退休工资,你大伯的工资,都在你大娘手里攥着。”
“她让你大伯往西,你大伯就不敢往东,她让李大伯捉狗,他就不敢撵鸡,厉害着呢。”
“要不是艳芬跟人私奔,还真看不出来你大娘原来是这么个厉害性子。”
江佳妮更奇怪了:“我爷我奶就算了,他们俩都上了年纪行动不方便,我大伯的工资也愿意给大娘?”
“艳芬姐走后大伯不就跟大娘分开了嘛?”
不光是分居,还把财务分开了,江大伯一度苦逼到不得不自己洗衣做饭。
怎么现在又两口子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