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里便是我制盐工坊的库房。”
沈婳不会只动嘴皮子，她直接带着阿史那曜来到了黑龙寨。
当然，卓筒井还是需要保密。
未来的日子里，沈婳会把卓筒井这样的取盐神器公开、推广。
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是她要垄断，在乱世之中，这样的技术，不会惠及百姓，反而会成为军阀们肆意扩张的帮凶。
能够把阿史那曜带来库房，就已经是沈婳比较“坦荡”了。
阿史那曜看了看，确定这里就是黑龙寨，心里不禁有些扼腕。
他没有见到卓筒井，却知道，西南地区有盐矿。
当地也就盛产井盐。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山寨，居然就有盐矿。
“难怪他们会这么急切的占据黑龙寨！”
“李校尉也是个蠢货，偌大的宝山就在自己的脚底下，他却没有发现。”
“……便宜了沈婳和姜砚池，而我则痛失宝物。”
阿史那曜暗自叹息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没能拿到盐矿，终究是自己棋差一着，不能怪别人太厉害。
现在更重要的，还是能够跟沈婳达成合作，从她手里得到源源不断的低价盐。
“产量多少？每次能够运送多少盐去京城？”
阿史那曜谨慎的问着，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利益。
“现在刚开始，日产量不算高。不过，我可以保证，每次运送到京城的盐，不少于一千斤。”
拥有偌大空间的沈婳，还是非常有底气的。
自家生产的井盐暂时供应不足，她还可以把空间里的“贡盐”拿出来。
接下来，沈婳会大力发展，多多打造卓筒井，多多地搜索盐矿。
这龙头山脉，可是天然的大宝库呢。
另外，除了盐，沈婳也会继续研制其他的商品。
她一定要把九重楼的商道利用到极致，为自己的根据地赚取到更多的银钱，或是换回更多的物资。
“一千斤？多久运送一次？”
盐的数量还算满意，但时间周期呢？
阿史那曜可不会被简单的小惊喜就冲昏了头脑。
他哪怕现在身居高位，也不改年幼时养成的谨慎本色。
“半月一次？可还好？”
沈婳略一沉吟，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每旬一次，可好？”
谈判嘛，自然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
从一个月两次，提高到一个月三次，阿史那曜也是逐步的试探。
“……好！那就每旬一次。”
沈婳点点头，同意了阿史那曜的要求。
然后，她也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将军，我还想要一些木炭、生石灰等物。”
阿史那曜：……
这也太具体了。
他虽然谨慎、周全，可到底已经不再是当年需要演戏的孩子。
他能够亲自来利州，还能跟沈婳坐下来谈判，主要是他有算计。
只是，他的这些筹谋都是大层面上的，他做出决定，把控好大方向就可以了。
具体的细节，比如具体要什么货物，就可以让下头专门负责的人去处理。
“……可！我会安排好九重楼的三掌柜，她专门负责商队。”
阿史那曜直接了当，不想为了这些琐碎而浪费时间和精力。
“好！那我也把这件事交代下去。”
“对了，此次将军就带了商队吧，不知都带了什么物资？”
沈婳可没忘了，此次阿史那曜潜入利州，就是假扮胡商。
而依着阿史那曜如此谨慎的性格，做戏也会做全套。
所以，沈婳断定，阿史那曜是真的带了一个商队，商队里也是真的有商品。
沈婳的山寨，百废待兴，至少在表面上，什么物资都缺。
如今，商队送上门，她岂会放过？
“……”
阿史那曜愣了一下，定定地看着沈婳。
他忽然发现，这位万年公主跟他所认识、所熟悉的贵女们都不太一样。
她并不耻于谈金钱、谈交易。
她甚至有些“锱铢必较”。
但，她斤斤计较的时候，却又丝毫不显市侩、粗鄙。
阿史那曜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
他又有了发现——
眼神！
沈婳双眼澄澈，坦然自若。
她自己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反而有着发自内心的自信与淡定。
这种气质，很独特，也很吸引人。
阿史那曜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心被微微触动了一下。
“有来自、边城的一些当地土产……”
阿史那曜的怔愣只在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过来。
想了想，阿史那曜大致地说了说自己所带来的物品。
只是，在提到“边城”的时候，他略微有些停顿。
沈婳了然，看来，这些东西，定然不是来自边城。
那，是哪儿的呢？
忽的，沈婳想到，之前在仓州的时候，姜砚池、影十九都探听到了京城的一些情报。
其中就有几条情报隐晦地提到了阿史那曜欲跟突厥联姻的事儿。
那个时候，沈婳和姜砚池就猜测，阿史那曜想要跟突厥合作，从突厥借兵，打退围困京城的亲爹阿史那雄。
随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史那曜并没有跟突厥联姻。
突厥的铁骑也忽然南下，直逼京城，阿史那雄败走，继而引发了一连串的大乱战。
也正是那一次，沈婳和姜砚池才会跟娘子兵走散，直到来到利州，才又重逢。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阿史那曜跟突厥有勾结。
但，阿史那曜暗地里一定跟他们有“交易”。
“所以，那些商品，应该是从突厥，甚至是更远的外邦弄来的！”
沈婳暗暗有了猜测。
她愈发好奇起来。
外邦的东西，兴许会有惊喜呢。
西北？
那距离高昌国应该不远。
这个年代已经有了棉花，沈婳搜罗皇宫的时候，就在御花园的琉璃暖房里发现了当做“花儿”欣赏的棉花。
可惜，数量太少，只有区区几棵。
沈婳想要大面积地种植，还是需要种子。
“……殿下若是对这些土特产感兴趣，我便命人把货物运来。”
“将军太客气了！您这般感慨，我也不能小气。这样吧，不管那些土特产是否需要，我都会买下来。用等价的盐，可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