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现在这的黎初寒,林淼淼瞳孔倏地收缩,“你……”
看着倒在床上,赤着上半身,脸色泛着异常的司叙,黎初寒的眼神像是掺杂了冰碴。
她过来拎起林淼淼,扬手就是全力地一巴掌扇了上去。
“他要是有个好歹,我要你命!”
跟随黎初寒一块过来的,还有黎初寒带来的保镖。
黎初寒松开林淼淼,回头对他们说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是,黎总!”
保镖立即上前制服住林淼淼。
黎初寒立即去查看司叙情况。
“司叙。”
她轻唤丈夫的名字。
司叙的眼神迷离而深邃,他凝视着眼前的黎初寒,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媳妇?”
“是我。”黎初寒轻声回应,伸出手想要扶稳他摇晃的身形。
然而,司叙却似乎并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黎初寒。他眼中闪过一丝防备,用力拍开了黎初寒伸来的手。
他狠狠地瞪着黎初寒,语气中充满了憎恶,“别再假冒她了,你不配!”
司叙害怕自己再次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他毫不犹豫地拿起床头的床头灯,狠狠地砸向地面。
碎片四溅,他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上用力一划。
“不要——”
黎初寒的瞳孔微微瑟缩,她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鲜血,如同被撕裂的玫瑰花瓣,从司叙的手臂上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手掌,又缓缓滴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每一滴都像是重锤,敲打在黎初寒的心头。
明明受伤的是司叙,可黎初寒却觉得,那锋利的刀刃,仿佛是划在了她柔软的心口上,疼痛得几乎让她窒息。
她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捂住司叙那不断冒出血水的手臂,仿佛这样就能阻止那鲜红的液体继续流淌。
她的眼中闪烁着焦急的红芒,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哽咽,颤抖着问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叙的身体有着凝血功能障碍。
一旦受伤,那鲜红的血液便如失控的洪水般涌出,比常人要多出一倍甚至两倍。
因此,司家的人对他总是格外小心,严禁他接触任何可能割破皮肤的尖锐物品,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流血不止,陷入生死边缘。
之前为了救她,他不顾自己那凝血有障碍的残破身体冲上来,差点把自己命给弄丢。
现在他竟然又做出了如此让人心惊胆战的举动。
血液渐渐染红了黎初寒的整个手掌。
黎初寒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司叙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却被捅了一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她的双眼。
她拼尽全力捂住他的伤口,可那鲜血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从她的指缝间涌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止不住。
旧景重现,黎初寒的心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疼痛让司叙稍微恢复了一丝丝意识。
他怔怔地望着满眼心痛望着他手臂的黎初寒,“初寒?”
黎初寒气骂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不知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啊?”
司叙望着她,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委屈。
他蠕动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口:“我以为你是她,我怕我又犯错。”
“我再也不想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哪怕是无心之举。”
黎初寒眼泪掉了下来,“你这个傻子。”
*
“为了不碰我,你不惜伤害自己?”
看到司叙自残只为不碰她,林淼淼的心碎成了一地。
司叙有凝血功能障碍的事情,林淼淼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心痛。
她心爱的男人为了不碰她,不惜冒着止不住血的风险去划伤他自己。
“她,真的就这么好吗?”林淼淼的眼眶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羡慕与妒忌,“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守贞,哪怕是在你意识全无的时候。”
“一次又一次地为她守贞,哪怕意识全无?”
这句话引起了黎初寒的注意,她下意识看向林淼淼。
然而,林淼淼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她垂下眼帘,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身孤寂如同秋日的落叶,随风飘散。
司叙在确定眼前的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妻子黎初寒后,心中的那份依赖与虚弱如潮水般涌来。
他依赖地地靠在黎初寒的肩膀上,低声呢喃:“媳妇,我好难受。”
“活该,让你沾花惹草!”
黎初寒口上虽如此说,但手却悄然伸出,稳稳扶住他的臂膀,引领他向外走去。
两人走出房间,那冰冷的锁链和紧锁的门锁便映入眼帘。
黎初寒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仿佛能冻结周围的一切。
她冷冷地看向林淼淼,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把钥匙交出来。”
林淼淼却倔强地别过头去,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抗拒。
黎初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冽,“将她扒光,把钥匙给我找出来!”
林淼淼听到这句话,瞬间脸色大变,她惊恐得瞪大眼睛,“你敢!”
然而黎初寒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威胁,只是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扒!”
保镖们立刻上前,将林淼淼围了起来。
他们的手指刚刚触及林淼淼的衣角,她就像是受惊的小鹿,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
“——不要碰我!”
那声尖叫,像是穿越时光的利剑,瞬间刺破了林淼淼内心深处的黑暗记忆。
那一夜,她被无尽的黑暗笼罩,身体被无情的双手肆意侵犯。
此刻,那些被深埋的恐惧和屈辱,如同被触动的琴弦,在她心底奏响了绝望的乐章。
林淼淼的反应让保镖们停下了手,保镖下意识看向黎初寒。
黎初寒虽疑惑林淼淼的反应,但环绕在空气间的血腥味却不容她心软。
她冷然道,“扒!”
保镖继续伸手。
林淼淼哆嗦了一下,大声喊道:
“钥匙在烧水壶旁边的水杯里!”
保镖们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黎初寒见状,迅速发出指令,让保镖去取钥匙。
门打开的瞬间,黎初寒立马扶起司叙,缓缓向外走去。
而林淼淼,却仿佛被遗留在了这片黑暗的角落。
保镖的触碰,如同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敏感神经,让她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应激之中。
她蹲下身子,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想要将那份恐惧与不安全部驱散。
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哀求,“不要……不要碰我。”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惶恐,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在丛林中无助地哀鸣。
黎初寒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去,只见林淼淼缩成一团,颤抖着身躯,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她深深地看了林淼淼一眼,然后扶着司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