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后,五堂叔和他的小孙子当晚便住在了尚书府。
江宏趁近水楼台的机会和五堂叔提了想把九珠和启儿的名字写入族谱的事。
希望得到他的同意。
五堂叔是宗族长老之一,在江氏一族里说话是很有份量的。
如果他能同意,估摸着其他宗室长老不会有什么意见。
江宏想趁自己还耳聪目明,尽量帮九珠做些事情。
五堂叔拒绝了
江宏本虽然是抱着侥幸之心去问的,但被直白拒绝,失望还是有的。
于是自我安慰。
算了算了。
入不了族谱便不入,他的九珠平安健康就行。
安慰得好听。
……心里终究还是意难平。
想到五堂叔今年八十岁高龄,其他几位长老年纪更大,或者等他们都……
不不不,江宏觉得自己想法太罪恶。怎么可以起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呢!
罪过,罪过。
……那就让老天保佑自己长命,活到一百岁,等他熬成宗族长老之首,届时他想让谁进族谱就让谁进。
看谁还敢多话。
江宏还抱着好好活,熬死宗族一众长老的心态时,糟心事又来了。
那日,江宏在宫里当职,内监向他递来消息,说府里出事让他赶紧回去一趟,
这场景江宏觉得似曾相识,暗道坏了,难道九珠丫头又出事了?
他又着急忙慌的赶回家。
才下轿,遇见林管家刚送大夫出门。
江宏悬着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林管家,九珠出了什么事?”江老爷都被吓出应激反应了。
但凡他被人喊回家,定是九珠出事,而且事一般不会小。
这才安生几天哟,这孩子咋这么不顺呢!
“不是九珠小姐出事。”
一听,江宏心落回肚子里,松了口气。
老天保佑,九珠这次没惹事,也没出事,安然无恙。
“是学义少爷出事了!”
“出了何事?”原来事情出到了江学义身上,江宏吃惊。
林管家言简意赅说道:“今日柏少爷来府里玩,不知怎么就和学义少爷在花园打起来了。”
“学义少爷……”
林管家欲言又止。
“快说!”江宏催促道,“学义怎么了?”
“学义少爷被柏少爷打得吐了好几口血昏了过去……”
这么严重,江宏惊骇不已。
“学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醒呢。”林管家愁道:“大夫说情况很不好。”
啧,江宏眉头紧锁,又是一脸愁容。
这个柏儿又打架。
惹江学义做什么?
他是长辈不说,还是个病秧子。
柏儿比他大,身体也比他强劲,出手更重。
江学义他挨不了一拳就得趴下。
话说得难听点,那江学义万一不小心在柏儿手中断了气……柏儿这辈子不就毁了嘛。
江宏问道:“通知宣儿夫妇了吗?”
林管家做事周全。
“宣小姐已经到了,现在大厅。王姑爷已经派人去通知,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
江宏不敢再耽搁,深吸一口气,进了家门。
大厅里的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王柏跪在大厅中央,江宣站在旁边。
五堂叔阴着脸正襟危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李氏在副主位上如坐针毡,老二媳妇垂着头立在她旁边。
江宏落座,盯着王柏沉声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江宏话音刚落,王柏就迫不及待的解释道:“外祖父,不是我的错。是那个叫江什么义的先动手的,我还手是为了自卫。”
这话江宏不信,问:“他为何打你?”
“我也不知道啊!”王柏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扬声道,“我都不认识他。”
“我在花园里打弹弓,他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拳。”
“当时我都懵了。”
“还没反应过来,他又扑上来打我。”
“我还手总该没错了吧。”
“谁知那弱鸡,打了两拳便吐血昏了过去。”
江宏道:“你可有说谎隐瞒?”
“没有。”王柏模样坚定,“绝对没有。”
江宏沉默,对于外孙的话,他一句也不信。。
还有两个丫鬟作为目击证人。
一问她们也没有目睹全部过程,只说听见声音跑去看时,王柏正把江学义按在地上猛揍。她们忙上前拉劝,都没能把王柏拉住。
等喊来小厮时,江学义已经口吐鲜血,眨眼间就晕了过去。
大厅里的众人皆沉默,此事自然不能只听王柏说的,还得问问另一个当事人。
众人只能沉下性子等江学习醒过来。
半个时辰后,人醒了,但起不了身。
要说的话都是小厮代为转述。
说是江学义在花园赏花,被王柏故意拿弹弓打了,于是上前理论,谁知王柏态度蛮横,脾气暴躁,没说几句他就动起手来……
这不,王柏和江学义俩人各执一词。谁的话更值得相信,众人心里都有数。
了解王柏的人,心里都觉得此事定是王柏惹起的。
大家不是傻子,哪有人无缘无故动手打人。除非江学义是个疯子。
王柏听了就恼火,刚才小厮在转述时就屡屡被他打断。后来还是江宏让他闭嘴,小厮才把话说完。
“瞎说,我没有拿弹弓打他,是他莫名其妙先冲上来打的我。”王柏直接从地上站起来,不服道,“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让我跪着。”
跪得时间长了些,王柏起身动作略显僵硬。
五堂叔面无表情,没有过多争执,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大厅上的两位大人对此事有何决断?”
王猛在江学义醒之前便来了。
这话问得自然是江宏和王猛两个在朝廷当官的。
江宏和王猛对视一眼。
王猛走上前几步,命儿子跪下。
王柏哪服气,愤愤不平道:“打架的事情又不全怪我,凭什么让我跪。”
“就凭江学义是你的叔伯,是长辈。”王猛告知身份。
“什么破长辈。”王柏理直气壮道,“我姓王,他姓江,他不是我们王家的长辈。”
“少给我扣什么不敬长辈,忤逆长辈的帽子。”
一旁的江宣面上不显任何情绪,但心里却为儿子猛烈鼓掌。
江宣心里正得意,不经意一瞥,正对上五叔公那意味深长的目光。
江宣忙转了视线。看什么看,柏儿的话又不是她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