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闻言心头一颤,她怔怔地看着江绾,竟有些摸不透真伪了。
她眨了眨眼,心虚却也强作镇定地问:“哼,你能有什么东西?”
江绾淡漠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烧掉一半的文书,道:“大夫人好好看看,这个算不算是证据?”
许氏余光扫过,只见上面字样不全,但一眼能看出是稀世药材的交易凭证,且上面写有安阳侯府四个字,以及侯府印章。
许氏顿时如同晴天霹雳,整个人变得更慌了。
“这不可能,这些根本不存在,你怎么会有!”
“一定是你故意编造出来,存心要害我的。”
江绾看她一脸慌张的模样,她竟莫名地淡定下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真相不是随意两句狡辩就能轻易抹去的。”
“你把它给我!”
许氏忽地目光一凝,欲要夺过江绾手中之物,却被江绾巧妙躲开了。
江绾脸色一沉,认真道:“大夫人想要这个,我可以给你,但剩下的东西,就没这么好要回去了。”
许氏眼神一顿,居然还有其他东西。
江绾沉声道:“我知道,大夫人珍惜与侯爷的情分,不愿让他失望,所以,我可以考虑不与你争,也可以把所有证据都还你,但你得答应两件事。”
许氏心头一紧,明明知道江绾不怀好意,但还是脱口问:“你要我做什么?”
江绾回道:“第一,我要和往常一样留在宋家,你任何时候都不能赶我走,第二,我所失去的名誉,你得帮我挽回。”
“不可能。”
许氏脸色瞬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心计颇深,并非我儿说的那般单纯。”
“你这么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为的就是等侯爷归来,你呈上伪造的证据,将我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都心慌到这个地步了,她还嘴硬不承认。
江绾懒得再与许氏太多纠缠,她将凭据藏于怀中,道:
“你可以不信这些,可以执意将我逐出府,但我不能保证,我的那些东西会流向何处,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知道,宋家主母居然倒卖圣上赏赐的稀有药材。”
“对了,还有一些下毒的证据,我手里也有不少,不知大夫人想要我如何处置?”
“你……”
许氏瞬间炸毛,最后仅存的一丝强作镇定也没有了,“你竟敢逼我!”
江绾反倒更加淡定,“我是在和你商量,大夫人若是为难,也可以拒绝。”
她说完,便含笑转身,欲要离开。
“等等。”
许氏忽地喊住江绾,好久才挤出一句话,“你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我该怎么保证你说话算话?”
江绾得意勾唇,转身指着心头,道:“凭我这颗心。”
她说完,便拂袖而去。
许氏瞬间气急,她忽地一个踉跄,险些歪倒在地。
婢女秋桃见状连忙扶住她,紧张道:“大夫人,您没事吧?”
许氏身子虚晃一瞬,由着秋桃搀扶她坐下,气道:“可恶!她一个妓子,居然敢爬到我一个主母头上!”
秋桃惶恐一瞬,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难道您真的要留下她?”
“不留下她,难道要我由着她把那些东西公之于众吗?”
许氏半撑着脑袋,气道:“真是可气,明明已经把她赶走了,哪知她竟被萧奕成带回来了。”
“把她带回来不说,眼下居然开始威胁我这个主母了。”
许氏出身世家,一生娇贵,哪里这般被人拿捏过?
许氏越想越气人,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下毒这事除了你我,没人知情,她怎么会知道的?”
秋桃抿着唇,低声提醒道:“大夫人,江姨娘刚刚说了,她精通医术,这件事咱们瞒不过她。”
可若是瞒不过江绾,她当初为何会肯吃下毒的食物?
许氏脸色微凝,此毒难以分辨,江绾误食很正常,之后她踏入红船,若是因为在红船上得知六爷的秘密,从而推算出寿宴那日食物有毒的真相,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些,许氏的心瞬间咯噔一下,再也按捺不住。
“看来,她确实知道不少事情,得想办法扭转局势。”
许氏再次心头一慌,拉着秋桃吩咐道:“派人紧盯江姨娘那边,看看她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儿了。”
秋桃连声领命。
许氏随后握拳,娇嫩的肌肤瞬间被掐出一道血痕。
有人曾说,侯爷将宠妾灭妻,她原先以为是侯爷的宠妾是其他两个姨娘,后来才知道那人是江绾。
所以,许氏必须要赶走她,甚至除了她。
另一边,江绾走出许氏的小院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以前从未觉得的风景,今日看来竟觉得比平日要美艳三分。
“见了我义母,心情居然变好了。”
一声不轻不淡的声音忽地从身前传来,江绾吓得猛地一惊,朝身前看去。
只见萧奕成倚靠在假山石头上,看样子像是等了好一会儿。
江绾吓得捂住心口,没好气地道:“二公子不去老夫人床前尽孝,躲在这里做什么?”
“祖母睡得安稳,又有下人照看,自然用不上我。”
“倒是你……”
萧奕成上下打量了江绾一眼,“看样子,这番谈话很顺利。”
回府之前,萧奕成便猜到,侯夫人会是江绾回府后的第一个阻力,他心有惶恐,便想着在这里等等。
至于在等什么,他也说不出缘由。
江绾含笑:“确实很顺利,多谢二公子了。”
萧奕成一愣,“谢我?”
江绾点头,笑得满面春风,“你给我的那本书,我觉得很受用,至少在大夫人那儿很好用。”
萧奕成顿时更愣,隐隐感觉不对劲,“你跟她说什么了?”
江绾忽闪着眼,道:“当然是求她不要赶我走了。”
萧奕成更是好奇,“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江绾含笑,“当然。”
“二公子,我刚回来,还有很多事要做,先失陪了。”
萧奕辰看着她欢喜离去,眉目微凝。
她这么高兴,交谈得又这么顺利,莫非是她问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