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及此,李容卿的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素手紧紧捏着门框,粉红的指关节处,已经泛起丝丝白意,这白色又顺着手指,爬上脸庞。
她记得前世,她可怜沅蔓的身世,待她比待亲姐妹还要好,日日念着想着,哪怕和柳君召离心,进了皇城司,都未曾怀疑过她半分。
可谁知,这女人面若观音却心若蛇蝎。
李容卿做游魂的时候,是亲眼看见她妩媚献策,让柳君召杀了她全家。
“哥哥,奴还以为,哥哥不要奴家了呢。”
沅蔓哭的千娇百媚,搂着柳君召的脖子,那模样,真是让人万分心疼。
柳君召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温润而清澈,“沅蔓,那时我给你取名沅蔓,就是希望你此生无痛无灾,万事圆满,如今,我终于是做到了。”
她整理好思绪,带着丫鬟离开,反正这捧月阁里,如今都是她的人,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敢她瞧到此事的事情说出去。
身旁的卧雪跟着李容卿,帮她撑伞,想起刚才那一幕,眸子中有震惊,有嫌恶,有不知所措。
那纯洁善良的表妹,竟然……
哎,这往后,夫人的日子,可要怎么过才好呢?
“啊——”
李容卿猛地转身,卧雪被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的翡翠莲意糕跟着砸在了地上,琉璃花盏碎成几片,溅在了俩人的脚底。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卧雪清眸中的泪水如珍珠般滚落下来,咬牙羞愤的瞪着李容卿看了半分,飞快的转过身去。
“夫人,奴婢就是为夫人不平,太师他……怎么可以那样!”
卧雪说着,眼泪已经像珍珠一样砸了下来。
李容卿轻笑一声,轻轻拉起了卧雪的手。
重活一世,那些事情,她早已不在意,现在她所在意的,只有身边人的安慰。
“那个沅蔓,根本不是太师的表妹,是儿时一同与他在山中患难过的。”
山中患难?
卧雪心中一阵狐疑。
李容卿点点头,“或者说是,顶替和太师在山中患难的人。”
卧雪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
前世俩人默契的不提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柳君召儿时寺中随母亲上香走丢,与一个女孩一起被困山中一夜。
而幼时李容卿随母亲去外祖父家省亲,有缘认识那女孩,前世李容卿知道柳君召一直想着那女孩,还求着外祖母将人藏起来,藏得远远的。
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人顶替了那女孩的身份。
“那夫人呢?太师只记得有人与他儿时患难,可曾记得他还未有官职时,是夫人一心相许,是老将军助他步步高升,他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他若是还想要我父亲的助力,还想与我琴瑟和鸣,便该将这个贱人扔出去!”
卧雪抽咽着回头,绝艳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李容卿前世自然也是这样想的,不由得伸手擦掉卧雪的眼泪,安慰起她来。
可事情,又哪里有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