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Pay三十周年庆典前夜。
一个普通的美式体育酒吧里。
只见有些微醺的黄海推开店门,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陈经汉向他挥手。
这里是个老酒吧,环境不怎么样,所以也没什么人来,只是有着音效不太好的音响在播着上了年纪的音乐。
墙上有许多泛黄的报纸和照片,桌椅虽然都是很美式的铁质材料,但都已经被磨得光滑。
也没有什么服务员来招呼。
黄海走过去坐下,陈经汉对他说:“你迟到了。”
黄海倒是不以为意:“老乔不也没来嘛?”
看了看台上的歌手,他在表演一首安静的慢歌。
这个老酒吧里几乎没有顾客。
想到自己才从灯红酒绿中出来,黄海吐槽:“怎么约这么个破地方啊?”
“这是什么地方,都忘了?”
乔青山的声音传来。
他突然出现在黄海和陈经汉身后,侧身拉开另一张椅子,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黄海被乔青山的问题问住了,一脸疑惑;他又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突然意识到了答案。
“我就说怎么有点眼熟呢!已经多少年没来了?”
陈经汉闭眼,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计算:“差不多……20年了吧?”
乔青山拿起了放在面前的威士忌酒,开始给三人倒酒。
“我还以为它早黄了呢。”黄海看着酒,就有些渴了。
“是啊,WiPay马上就要过30岁生日了,这个酒吧,就是我们兄弟三人创业的诞生地。”乔青山举起酒杯,与兄弟二人干杯,突然豪情壮志起来。
“为了理想。”
另外两人也受到感染:“为了理想!”
三人举杯共饮。
喝完,黄海笑着说:“所以今天我们是来怀旧的?你早说啊,我这边推了重要客户来的。”
不料乔青山觑了他一眼,吐出话来:“是赌桌上那些客户吗?”
陈经汉和黄海听到后,脸上都略带紧张。
黄海看着乔青山,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乔青山却面不改色,继续斟酒。
黄海打着哈哈:“老乔你也知道,我是维系关系,投其所好行,工作上的烦心事就不提了,今天是来庆祝的,这酒不够啊!”
然后他对服务员让他上瓶最贵的酒来,准备岔开话题。
但乔青山脸色愈发凝重:“今天叫你们来这,既不是叙旧,也不是庆祝,是我想弄清楚一件事情。”
只见黄海和陈经汉都将目光投向乔青山,黄海有些汗滴下来。
乔青山开门见山:“钱在哪?”
只见陈经汉一脸疑惑,乔青山终于把脸转过头来,看向黄海。
“什么钱?”黄海还在掩饰着。
“五联的钱。”乔青山不动声色。
黄海开始慌了,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却见乔青山突然声色俱厉:“你是当我傻子,还是你真疯了?搞这种事,你要WiPay完蛋对吧?”
乔青山一拍桌子,气氛突然僵住,台上的歌手也因此被打断了表演。
“我……”黄海仍然试图狡辩。
乔青山打断黄海:“你别再骗我了!”
黄海终于顶不住了:“OK.OK是我干的,我真没办法了,我欠钱了嘛!我想着用那笔钱,我赢回本了就还回去的…但是我真的没拿到那笔钱,我也被人骗了!”
乔青山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所以你承认了。”
黄海想去拉着乔青山的手,试图求饶。
“老乔、老乔,我错了,我现在就去找那笔钱去,我保证找回来。”
黄海真诚央求的眼神没有打动乔青山,反而更让乔青山对他大失所望。
“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你将不再跟WiPay有任何关系。”
黄海露出悲愤哀怨的神情,他不明白,一点错误怎么就把他所有的功劳抹去了。
“你来真的?我辛辛苦苦跟你拼了30年,没有我黄海,WiPay能有今天的成绩吗?”
听到这话,乔青山更是气急,没想到黄海还这么混账:“没有你,WiPay今天的成绩用不着30年。需要我来提醒你,这些年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吗?”
此话一出,黄海刚起来的势头就被乔青山怼了回来,他只得继续求饶。
“老乔我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看在兄弟一场的情面上…老陈你帮我说说啊……”
黄海看向陈经汉,多年的兄弟情,陈经汉还是不忍心:“阿山……”
乔青山打断他的话:“在这个问题上你没有资格决定任何事。”
黄海拉住乔青山的胳膊,然而被他站起身甩开:“明天起我不想再看见你。”
只见乔青山决绝离开,陈经汉也起身,但他还是转头看了看黄海,却见到黄海垂头丧气的样子,陈经汉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赶紧追着乔青山出了门,看看是不是还有转圜的余地。
黄海瘫坐在地上,一副烂泥的状态。
刚好此刻服务员送来了酒。
黄海打开酒瓶,对着瓶口直接痛饮。
……
此刻,黄海正身处嘈杂的KTV之中买醉。
看起来他似乎正在想着某段痛苦的回忆,他满脸愁容,与身边寻欢作乐的人们格格不入,好像他失去了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酒像流逝的时间一样灌进他的肚子里。
KTV角落里的黄海已经醉得不成样子,而他的手机正嗡嗡作响。
黄海打开手机一看,是陈经汉来电。
这是最后的兄弟了,黄海镇定自己,接听电话。
那边陈经汉的声音传来:“阿海,你在哪啊?你那边好吵。”
黄海胡噜一把脸:“我在外面,跟几个朋友出来喝一杯。怎么了?”
希望公司别出其他什么乱子,黄海心里还是有着WiPay的,这是他们兄弟的产业。
“没有,只是这两天突然出了这么多事……我真没想到那天晚上会是我们三个最后一次见面,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阿山真的走了……”
听到陈经汉有些啜泣的声音,黄海有些慌,他有些害怕,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嗯……”
电话那头的陈经汉似乎给自己重新调整了一下,声音稍微振作起来。
“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黄海强装镇定:“我没问题啊,一切正常。”
“那就好,如果你想聊聊,随时可以找我,我们还是兄弟。”
黄海这下终于苦笑出来:“当然,当然。”
当他颤抖着挂了电话,在嘈杂的音乐声中,他的情绪渐渐失控,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
WiPay大楼,KIKO三人来到这儿,看到下班时间,WiPay的员工纷纷从大楼中走出。
一个男工作人员身挂“工程师”工作卡,玩着手机径直向前走着,不经意地撞倒了一位迎面而来的女士,两人都踉跄落地。
只见他赶忙道歉并拉女士起身,而TINA,也就是被撞到的女士,顺手拿过他的工作卡。
她起身后,转身向另一方向走去,手中拿着刚才工作卡,迎面而来的是KIKO。
她从TINA手中拿走工作卡,立即贴到自己的手机上复制,等到很快复制好后,又把刚才的卡递给了迎面而来的林森。
“你不是说你的朋友是个记者么?”林森悄悄询问。
KIKO手上没停,折返回去刷着卡进了办公区。
“她是的东西多了。”没好气地回答道。
林森也跟着来到大楼刷卡处,“嘀”声过关。
两人来到电梯口处,有两位清洁人员路过,KIKO和林森转身避过自己的脸。
只听到两清洁工聊天:“你今天看见杰叔了么?”
“没有呢。”
“奇怪,他通常不会迟到的。”
KIKO和林森也假装聊天。
“我听说我爸,和你妈……”
KIKO看着林森,举起手来:“停,我们不要聊这个,可以吗?”
林森如释重负:“那太好了”
等着清洁工们走远后,进入了电梯。
与此同时,走到大楼外的TINA找到了停在大楼不远处的媒体面包车,进入其中开始准备指挥。
车内是有好几块屏幕,似乎都被改装过,恐怕有着不应该是媒体新闻报道的功能。TINA打开了车中的电脑,屏幕中呈现着大楼的构架信息。
TINA装上耳机,检查了一下开始发言:“第一站在14楼,大楼的电路监控系统都在那楼的机房里。如果你能成功入侵的话,整栋楼的控制就是我们的了。”
电梯内的KIKO抚着耳机:“收到。”
KIKO按下电梯通往14楼的按钮。
她转头看向紧张的林森,知道这个警察第一次搞这种违法行为,她安抚道:“阿森, it'S the Only Way.(没有别的办法。)”
无奈的林森看着KIKO只能点了点头。
到了14层,两人出了电梯,往机房方向行走着。
目前楼层内还有些零星的工作人员,林森和KIKO尽量低头快走,不惹其他人注意。
保安室内,两个大楼保安正在心不在焉地观察着监视器中楼内各个地方的动向。
其中一位保安看到了两个陌生的人影在14楼活动着,他斜身向前,打算仔细看去。
只见KIKO来到一个摄像头下,她拦住了林森。碰了碰自己的蓝牙耳机,对着另一端的TINA说:“NOW.(行动。)”
车内TINA操作了一下电脑,面包车的卫星雷达指向了保安室的方向。
她按下键盘。
保安室的监控系统出现白色雪花,显示系统故障。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决定派人去检查一下服务器机房。
在机房转角处,KIKO等着TINA 回话。
“他们的信号已经被我干扰了,我估算你们有5分钟。”
得到消息,KIKO和林森迅速前行,来到机房门口。
林森用刚才偷来的工作卡刷了下机房的锁,成功进入。
进到机房后,KIKO快速浏览不同的设备,寻找正确的服务器。
这里排排放着的服务器,存储着这家金融公司里的核心数据,也是当初幸存者他们想要摧毁的地方。
她熟练地查阅着型号,很快便找到。
而林森看到她已经准备就绪,便站在旁边打灯放哨。
KIKO摘下脖子上的东西,原来是个微型数据装置,稍微操作,使之两端变成可插入基站和电脑间的端口。
KIKO掏出自己的小型平板电脑,快速按了几下,程序就开始运行。
屏幕中的进程显示条快速达到17%。
但保安也已经接近机房,林森转头看向门口方向,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提醒KIKO:“需要快一点了。”
没浪费时间回话,KIKO依然在紧急地破解中,然而电脑中的进程显示条才到65%。
听到刷卡而入的声音,只见保安进来屋内。
林森及时关掉手电,在KIKO身边蹲下。
两个人都不敢出声。
保安打开自己身上携带的手电筒,开始探查起来。
他先来到了基站间的过道部分,用手电筒向内照来。
躲在基站后KIKO和林森差一点被照到。
紧张的躲避中,KIKO还不断观察着自己的平板屏幕,已经达到83%。
保安顺着过道,朝里面走来,边走边用手电筒照射着每一个空隙。
终于来到KIKO和林森的躲藏处,手电筒灯光转过来。
——两个人已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