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xianqihaotianmi.org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38、自演
    这大门“轰隆隆”作响的场景,李军有些似曾相识,就跟那个没脸子要进屋害姥姥的时候一模一样。

    想到这层,他不禁被吓得满背冷汗。

    刘洋也被吓坏了,腿肚子打着旋的抽筋,想跑也跑不了,当即愣在了原地。

    大门动了一会儿,李军眼前忽的一花,好像看到了什么。

    就好像,这大红门上被通了电,闪过一丝电光,紧接着门就不动了。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身后,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个老头被一道电光弹飞出去。

    但这景象太过于模糊,又太过于迅速,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幻觉。

    本仙姑也挺惊讶,老肖头咋进自己家门还能被电回来,仔细一瞧才看清楚,原来门框上贴了一道符箓,气息凌厉,不知是哪个高人留下的。

    那符箓专门对付厉鬼,鬼气越大越是灵验,这也是老肖头自己报不了仇,非得找别人帮忙的原因。

    想来,他儿子肖惠民身上也带了这种符箓,让他近不了身。

    本仙姑正琢磨着处理那张符箓的办法,却正好看见一只白嫩的手将那张符箓给揭了下来。

    李军和刘洋回头一看,惊道:“王霞,你咋来了?!”

    王霞畏畏缩缩的靠在他妈妈的身边,“我……我妈昨天做了个梦,非要来看看,我怕出事,就跟来了……”

    看精神状态,王霞他妈今天没犯疯病,挺平常的,倒不用怎么担心。

    就在王霞他妈摘下门框那张符箓后,周围又陡然冷了几度,一阵又一阵的大风朝大门砸去。

    “碰、碰、碰......”

    这几声大响,就跟有人砸门一样,凭空里,显得分外诡异。

    砸了没几下,但听“咔嚓”一声,木栓折断,坚固的大红门应声破开。

    借着如血一般的残阳看去,院子里阴森森的一片,有纸人纸马、有童男童女,跟传闻中说的一样。

    倘若再多个棺材,加几个孝子贤孙,够直接办个葬礼的。

    模模糊糊的,李军好像看到个黑影冲进了屋里,紧接着又好像听到一声惨叫。

    王霞妈妈好像知道点什么,问李军,“你衣服兜里是不是揣着什么东西?”

    李军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兜,还真摸到一张纸,展开看看,竟是前天花五块钱,从那个穿着道袍的和尚手里买来的鬼画符。

    符纸倒是正经的符纸,就是上面用彩笔画的符文不咋正经,乱七八糟的,跟三四岁小孩乱涂乱画的没啥两样。

    “这符箓能行吗?”

    谁知道,话还没落地,就蓦的刮来一阵风将符箓给卷走了。

    这感觉就像被人拿走了一样,一路飘进了屋里。

    紧接着,屋里便传来一声惨叫,震慑心魂。

    估计在农村看过杀猪的人比较清楚,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跟刀攮进猪心的时候差不了太多。

    “肖惠民!!”

    几个人异口同声,全都挤进了屋里,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正背对着我们。

    “你、你是……肖惠民,肖叔叔吗?”

    李军开口发问,表现的挺有礼貌,就是声音有点颤颤巍巍,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

    “嗯……”

    这一声回答,像好久未开口般,苍老且生硬。

    他逐渐转过身子,面对着众人。

    借着房间昏暗的光亮看去,这个人应该只有五十左右的年纪,不过在他转身的瞬间却给人一种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感觉。

    而且他脸上带着一层虚影,让人看不清,却又有几分熟悉。

    肖惠民转过身来,对他们几个先说了一声谢谢,随后找来几张凳子,让众人坐下,一边不紧不慢的收拾房间,一边诉说着他的故事。

    他说话完全是一个老头的声音,口吻也跟自己父亲一样,让人感觉,老肖头重新回来,借用儿子的口诉说自己的一生。

    “俺们肖家太穷了,香火不旺,到我这就剩俺这一直独苗了。俺爹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够了钱,让俺娶了婆娘,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大的叫肖惠福、小的叫肖惠民。”

    说话的时候,他从桌子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放了张黑白照片,两个小孩子,虎头虎脑的,特别可爱。

    他冲相框玻璃上哈了口气,用袖子仔细蹭了蹭,眯着眼,十分深情的望着。

    那眼波好似穿越了时空,回到几十年前,不知不觉,朦胧了双眼。

    “人啊,不能有太多想法,太多了一个也实现不了。俺寻么着,家里从我这儿开枝散叶,我那俩儿子也得往大了开,没两辈我们肖家就起来了。于是我拼命地干、没日没夜地干,想给这俩孩儿早早的说个媳妇。”

    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表情特别柔和,眼睛里也充满了希望,就好像家里的日子过的蒸蒸日上。

    然而,他突然话锋一转,又流露出许多不甘与无奈。

    “哎,都是命啊,命!俺家刚存了点钱,谁知道,孩他妈突然病了。上医院一查,你猜咋,矽肺变了癌!俩孩子孝顺,哭着喊着要妈,这一分钱也掰不成两半不是?于是俺跟俩孩说好了,娶媳妇俺不管了,咱家砸锅卖铁给喃妈治病!五年、整整五年,眼见着孩他妈头发都掉光了,瘦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走了......”

    说到这,他眼睛又注视着墙上的全家福,发黄的照片一看就有挺多年头,其它三人多少都挂点灰尘,唯独照片上长得质朴的女人被擦的一尘不染,想来这就是肖惠民那个早早过世的妈。

    他悠悠的叹了口气,泪水已经落了下来,转身来到衣柜,开始叠衣服。

    衣服由小到大、缝缝补补,补丁盖着补丁,应该是肖家哥俩从小到穿到大的。

    “俺家那两个孩子孝顺啊,妈没了就对爹好,从来不跟俺犟嘴,累了给俺揉肩捶背,饿了给俺生火做饭。他俩也勤快,起早贪黑进货卖拖鞋,你别说,卖的还挺好。要是就这么过下去,没两年家里就能再起来,哥俩一人给俺娶一个媳妇,生他四个大胖小子!”

    说到这,他的泪水已经消失不见,脸上又洋溢起新的希望,只是希望转瞬即逝,又变得十分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