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嬷嬷十分心疼太后,闻言眼圈都不由红了几分。
“太后娘娘多虑了,皇后娘娘年纪尚轻,心思也纯良,或许并没有想那么多。”
太后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制止了桂枝嬷嬷的劝慰。
“你也莫要多说了,哀家也算是看着锦儿那孩子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她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是能瞧出一二的。”
“若这个世上将通透之人排个序,锦儿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桂枝嬷嬷闻言有些咋舌,怎么也没想到皇后娘娘在太后娘娘的心里竟这般有分量。
“哀家原本以为刘玉窈是个有大造化的,当年明知她和她生父那样的丑事,还是忍住恶心将其为哀家的大儿求娶来。”
“哀家错了,不应该为了讨好先帝推出自己的儿子。刘玉窈虽好,可的确非忠贞良人。如今哀家的大儿子成了那般,都是上天给哀家的警示。”
作为自幼跟在太后身边的桂枝,对太后所有事情都清楚。刘玉窈入宫前已非完璧之身的事情,也是她派人出去查探到的。
“其实,安王妃对安王殿下不错。这么多年从未行差踏错过半分,不管是安王在时,还是安王死讯传回来后,皆是如此。”
太后苦笑,“若不是她成婚后本分,哀家又怎么会让她一直活着呢?人心都是肉长的,哀家心里清楚,她被她亲生父亲百般侮辱,不是她一个人能抗拒得了的。”
“怪只怪她那亲生母亲是个孬的,好歹也是官家千金,怎么会那般软弱可欺。别人都是为母则刚,她却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祸害亲女。”
“哀家若是刘玉窈,早在当年坐稳太子妃之位后,就想法子除去那个带来一生阴影的母亲。再想法子让所有知情的人全都意外死去,说什么也得震一震那老匹夫。”
一说到这里,太后就笑出了声。
桂枝嬷嬷一看便知她在想什么,笑着开口夸赞。
“要不您能喜欢皇后娘娘嘛,同样是遭受不公待遇,比起安王妃的默不作声逆来顺受,有生命危险的皇后娘娘巴不得把整个花家掀个底朝天。”
太后重重颔首,“锦儿那孩子像哀家,就是那破脾气也像了哀家,真是讨厌!”
桂枝嬷嬷笑着给太后捏肩,柔声安抚。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您看陛下不也是耿直的人,从不积攒隔夜仇,当场就得报才痛快呐。”
太后斜睨了桂枝一眼,“你别说了,就你那点儿小心思,哀家隔多远都能看个一清二楚。放心吧,锦儿是哀家的儿媳,哀家定然是要护到底的。”
“最糟糕的结果不过就是那怪物军团被有心之人所用,放到了这里。将这片土地也变成人间炼狱罢了。”
“只要是他们两口子过得好,未来能够携手并肩便是。大不了普通百姓率领不了,成为丧尸王和丧尸王后,那也是不错的。”
这话没有让花似锦听到,不然她也不会惴惴不安了。
“皇后娘娘,夏院判求见。”
花似锦挑眉,她正茫然不知所措呢,外祖父就上门了?
“快请进!”
夏院判快步走进来,给花似锦行礼之前便被花似锦拦住了。
“这凤仪宫里都是自己人,外祖父不必如此。”
亲自走过去将夏院判拉着坐在桌前,不忘笑着给他斟了一杯菊花茶。
“外祖母曾经说过,每到这个季节外祖父您体内便有火气。这菊花茶也是外祖母亲手所制送入宫中的,您尝尝是不是这个泡法?”
夏院判不急着说什么,笑着拿起茶盏抿了一口。
花似锦适时给沙嬷嬷一个眼神,沙嬷嬷会意,带着屋中侍候的宫女们退了出去。
“外祖父,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夏院判见左右无人,便也直截了当的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放在了花似锦面前。
“我虽不知你要查什么,但这么多年太医院里面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我记录在这个册子上。放心,别说是太医院里的太医不知晓,就连你外祖母和几个舅舅也不知晓。”
花似锦快速翻页看着,眼眸微微眯起。
这上面记录的药方,与在末世之时喝的汤药并无二致。
自己小的时候第一次喝药时,负责照顾他们的大人还说,这是最厉害的医者研制出来的新药方。
再忆起刚刚太后说过的话,花似锦只觉得这事情的发展越发让她看不懂了。
如果说瘟疫没有处置好造成的丧尸感染,末世遭遇那样的不测说得通。那么太医院的太医研制出的药方,又让人迷茫了。
总有一种是有人在太医院做实验,实验体不受控制被空间带离的错觉。
“外祖父,有关十几年前的大封朝瘟疫,太医院可有记载?”
夏院判不知花似锦问这个做什么,年代久远,且瘟疫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在北地附近,距离京城十分遥远。
当年的他还不是院判,自然是亲自去了北地的。对于当年的事情,他还真是记忆深刻。
“虽说北地那时起了瘟疫,可我带队前去支援的时候,瘟疫已经被控制了。”
“只听说火化了几个瘟疫重度感染者,其他人都是几副汤药就好了的。为了防止有人隐瞒不报,我还特意带着几个太医在北地留了一阵子,确认并没有任何问题才回京。”
花似锦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又与匣子里面那些信件对应不上了。
到底是谁在说谎?
太后还是外祖父?
此时的花似锦眉头都蹙起来了,想了许久都想不通这件事的关键问题出在哪里。
“对了,这是你要的先帝起居注还有后宫妃嫔们的请平安脉记录。”
花似锦猛然回神,忙看向不知何时摆在桌上的一小摞卷宗。
“有劳外祖父了,近日安排可信之人留在太医院值守即可。外祖父若无事便回家中做好安排。”
花似锦没有将话说得太透,结合夏家三儿媳产子那日的种种事情,聪明如夏院判自然是听懂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