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兵瞪大眼睛询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和正常人没两样?”
祝灵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这样理解,这就像你做了一个梦,你醒来以后就忘记了梦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你哪怕想不起来自己梦到过什么,但你还是能肯定自己做的是美梦或者噩梦,不是吗?”
宋兵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祝灵说的这种状态他以前的确也遇到过。
他能够保证自己在梦里的时候很清醒,而且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一些事情,甚至也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但就是因为自己清醒了过来,所以除了保留这些感觉,梦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他已经完全忘记了。
此时的唐可和邹航就有点像这样的情况。
他们其实已经完全不记得在梦里发生了什么,但他们能够感觉到那是一段比较痛苦和难受的梦境,所以两人也在努力不去回想那些梦境。
宋兵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有时候记得太清楚反而是一种痛苦。”
宋兵之前还觉得很对不起唐可和邹航,毕竟严格来说这些事情和他们其实没有任何关系,但他们还是被卷进来了。
现在他们没事就好,自己心里也能好受一些了。
吴膑拍了拍宋兵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也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唐浩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到了,来,都进来吧。”
吴膑抬头一看,发现他们此时来到了一个工厂外面。
工厂院子里拴着一条大黑狗,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了,脖子上的铁链绷得笔直,狂叫不止。
唐浩皱起眉头喊了一声。
“丁生呢?让他管管他的狗,这大白天的叫什么,吵得我耳朵疼。”
听到唐浩这么喊,很快两名门卫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
中年保安笑着给唐浩递过去一支烟,嘿嘿笑道:“唐厂长,您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啊。”
唐浩没有接中年保安的烟,反而掏出自己的烟,给中年保安发了一根。
也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人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
年轻人虽然也穿着保安制服,但是他的上衣外套是脱下来系在腰间的。
上身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背心上还有各种油污和脏东西,看得唐浩眉头直皱。
中年保安姚林最懂察言观色,一看唐浩皱起眉头好像不是很满意的样子,姚林立马冲那个年轻人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倒楣催的!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是保安,不是我们村的大傻子了,你能不能把你这个破衣服穿好!能不能有点人样!”
姚林走过去就踹了丁生一脚。
丁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整个人都是麻木的一样。
他将自己的衣服穿好,随后对那只大黑狗做了一个手势。
只是一个手势,那只大黑狗就趴在地上,闭嘴不叫了。
宋兵一脸好奇地询问道:“舅舅,那人谁啊?”
唐浩笑着说道:“丁生,隔壁村的傻子。六岁的时候被狼叼上了山,丢了大半个月。他爸妈都以为他肯定是活不下来了,他妈直接就疯了。”
“他爸说要上山找他,结果去了山上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年后,他妈也死了,毕竟是一个疯子,靠村里人接济也很难活下去。”
“结果就在他妈死后的第二天,他从山上下来了,只不过他也痴痴傻傻的,不知道在山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你别看这小子是个傻子,他驯狗很厉害。不管是我们村里的狗还是周围的野狗,都听他指挥。所以平时我们也会开玩笑,叫他狗王。”
不用唐浩说,宋兵他们也能看出丁生驯狗很厉害。
毕竟能够一个手势就让狗趴下闭嘴,这种事情可能也只有专业的驯犬师能够做得到。
倒是祝灵看着丁生,眉头皱了起来。
“不太对劲,他身上有很奇怪的气息。”
一听祝灵这么说,吴膑和宋兵的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我靠,又来?
不是,他们才刚弄死梦貘没多久,就不能让他们消停一下吗?
宋兵已经彻底怕了。
“小妹,这种事情可不兴开玩笑啊,之前那个什么梦貘就差点要了我的命,这要是再来了一个什么玩意儿,我可承受不起啊。”
祝灵撇了撇嘴说道:“我又没乱说,总之他身上的气息就是不对劲,你们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得,祝灵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叫丁生的傻子肯定身上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毕竟丁生的身世就已经足够离奇的了,现在他们只能祈祷不管丁生身上有什么秘密,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遭遇,都千万不要牵扯到他们。
尤其是宋兵,他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在催促丁生赶紧将身上的制服穿好以后,姚林从远处跑了过来,笑着对唐浩说道:“唐厂长,那小子把衣服穿好了。我和他说过了,以后他肯定不能再犯这种错误了,你别开除他。”
唐浩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唐浩是个好人。
当初就是他看丁生一个人在外面吃百家饭太辛苦了,所以才会主动让他来厂里当保安。
如果唐浩因为这件事情就嫌弃丁生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让他来当保安了。
只不过现在丁生有姚林护着,自然不能表现得和他太亲近,要不然会招致其他保安的嫉妒。
“之前海南那边不是来了一个大订单吗?带我去看看进展怎么样了。”
姚林一听连忙在前面带路。
“好的唐厂长,就在这边,订单已经快要完成了。”
一行人一边往旁边的一个厂房走,唐浩一边对宋兵说道:“这个订单是海南一个老客户要我们做的,全套家具的木料都是从海南那边运过来的黄花梨,价格贵得很。”
“你待会儿进去有什么问题多向万师傅请教,他要是一高兴,说不定就收你当徒弟了。”
宋兵自然知道唐浩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有些不情愿地说道:“舅舅,我不是说了嘛,我对当木工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