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觉得如何?”
面对皇帝的疑问,百官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二皇子冷笑道:“父皇休听安王一派胡言,倘若一遇到问题就要让子民迁徙的话,那将士们征战四方打下来的疆土岂不成了儿戏。”
“安王,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三皇子也补充了一句。
陈尚远眉头一皱,怒道:“你们俩才是一派胡言。”
“父皇息怒!”
“陛下息怒。”
见皇帝发火,百官纷纷跪了下来。
“哼,让你们想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一个个只知道‘儿臣无能’,现在别人说出有建设性的办法,你们又在这里冷嘲热讽,难道寡人的儿子就是这样一副嘴脸吗?”
“儿臣知罪,父皇息怒。”
两位皇子连连伏地,头都不敢抬一下。
陈庆则心中暗骂不好。
表面上看起来皇帝这是在帮自己说话,实际上却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啊。
如此一来两位皇子对自己的恨意,只会越来越大啊。
这便宜老爹,还真是半点好处不给,处处给自己捅娄子啊!
好想回自己的凉州!
而陈尚远的怒火还未平息,继续骂道:“都起来吧,一天到晚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跪下来说无能,你们若是能想出好办法,朕给你们跪下都行。”
“陛下息怒啊……”
“说了都起来没听到吗?”
百官这才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两位皇子则阴毒地瞥了陈庆一眼。
陈尚远则吩咐道:“青州之事,就按刚才安王所说的去办。”
其实他心中也十分高兴。
刚才的怒火正是他故意为之,既然陈庆一心想躺平求稳,那他就不遂其愿,就是要挑拨皇子们跟他为敌。
只有在困境中,才能将陈庆的真本事给逼出来。
这时,寺人汇报道:“柔然使臣求见。”
朝堂立马热闹了起来,基本上都是在疑惑为什么柔然使臣这个时候会来。
陈尚远示意大家安静,说:“柔然扰我边境多年,今天开春朕派兵前去征讨,虽然打赢了几场胜仗将他们赶出去数百里,可游牧民族的天性大家是知道的,只要有粮食有盐铁,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度组建兵力来扰。”
“而这次,朕打算借着打胜仗的势头,跟他们请求会盟,所以柔然使臣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据朕所知,想要让柔然人乖乖跟大梁联盟不是易事,所以待会儿柔然使臣必然会伺机刁难,届时众爱卿还需稳妥应对啊。”
二皇子第一个站出来,冷言道:“战败还敢猖狂?倘若待会儿柔然使臣敢出言不逊,儿臣愿领兵将柔然踏平。”
听到这话陈庆差点笑出声音来,也不知这二皇子是真蠢还是头脑简单。
陈尚远倒像是习惯了二皇子如此,并不理会,朝身旁的赵公公挥了挥手。
“宣,柔然使臣上殿!”
片刻后,一个身材高大的柔然使者大步上前,其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盒子,在即将踏入大殿时,门口的侍卫将其拦了下来。
“盒子里放的是什么?打开!”
柔然使臣大喝一声,“大胆,此乃我柔然送给梁国皇帝的礼物,岂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陈庆注意到柔然使臣说的是‘送’,而并非‘献’,足见此次柔然使臣来者不善。
陈尚远倒是非常大度地挥挥手说:“无妨,让他们过来。”
使臣大步上殿,右手置于胸前微微屈身,说:“柔然使臣哈克,见过梁国皇帝。”
“大胆,面前天子怎不跪拜。”立马有大臣呵斥道。
哈克倒是很淡定,正言道:“我乃柔然使臣,并非梁国臣子,何须跪拜?”
“区区部落也敢学大国之礼数,真是笑死人。”二皇子也站了出来。
“听二皇子之言,是不承认柔然跟梁国是平等的喽?既如此,那这次会盟何谈也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看来梁国并非诚心啊。”
见状,二皇子再次冷笑道:“是否需要我大梁派兵护送你回去啊?别走在路上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到时候柔然会把这笔账算在我梁国头上。”
“哈哈哈……”
朝堂上顿时笑声四起,很显然整个梁国并没有把柔然放在眼里。
就连陈尚远都没有出言制止。
足见在她眼中,也没有把柔然当回事。
这哈克受到羞辱也不愤怒,反而是笑道:“行,既然梁国是这个态度那我就告辞了,希望到时候梁国皇帝不要后悔。”
说完就准备朝门外走去。
“站住。”陈尚远终于开口了。
玩归玩,闹归闹,倘若柔然使臣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倒显得梁国没有大国风范了,所以无论如何陈尚远还是要留一下的。
“梁国皇帝有什么话要说?”
“你刚才说,希望朕不要后悔,朕很好奇,柔然区区游牧部落,有何胆量跟朕说下此等话语,难道你就不怕朕再度举兵踏平你们部落吗?”
面对皇帝的质问,哈克冷笑道:“倘若梁国真的有办法将柔然彻底踏平,何须今日的会盟呢?可别忘了,梁国现在也不是多安稳啊,且不说南蛮,东夷这两个老对手,最近西戎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闻言,陈尚远微微一亮,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
但作为一国之主,气势还是有的。
他不慌不忙地说:“纵然三面受敌,我只需稍微抽调一些兵力,便能将柔然彻底踏平,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大梁威武,大梁威武!”
朝堂上立马响起整齐的呼喊声。
哈克反问道:“梁国皇帝这是在拿整个梁国做赌啊。”
“朕,赌得起。”
从陈尚远的表现来看,他是铁了心要在柔然使臣面前彰显国威。
如果冷静分析的话,柔然确实没有跟梁国叫嚣的资本,这也是陈庆心中的疑惑点,然此刻柔然使臣依旧保持从容不迫,足见其尚有底牌。
“既如此,那我们柔然愿意跟梁国赌一次。”
“狂徒,还不拿下!”二皇子大喝一声,门口的侍卫立马拔剑架在了哈克脖子上。
哈克丝毫不慌,笑道:“梁国皇帝可知,此番我柔然的使臣有两支,一支来了这里,皇帝可以猜猜看,另外一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