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树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他心中非常清楚,自己虽然也是世家大出身,甚至还掌管着九门提督,在京城里面,可以耀武扬威。
但是在面对手握军权的陈庆时,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他之所以敢对这些文人士子动手,视觉的陈庆只会把这些文人士子们推出来,绝对不会保下他们的。
但眼前这一支差点废了他脚的箭,却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安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些乱民们是您组织的人吗?”
“要知道,在京城中聚众闹事,煽动民心,可是大罪!”
崔树有些愤怒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陆平之等人率先着急了。
“崔树,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聚众闹事是我组织的,跟安王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如果非要定罪的话,就找我吧!”
“没错,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不就是希望扳倒安王殿下吗?”
“有我们在,你休想动安王殿下一根毫毛!”
众人直接站在了陈庆,甚至是一群锦衣卫的身前,生怕崔树恼羞成怒之下对陈庆动手,甚至先斩后奏。
崔树冷哼一声。
“看来愿意给安王殿下当狗的人不少啊!不过你就只会站到自己养的鹰犬背后吗?”
他嘲讽的说道。
如今世家大族和陈庆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互相之间倒也没有必要留面子了。
听到他如此对陈庆不敬,陆平之等人彻底怒了,竟然准备上前对九门提督的人动手。
陈庆急忙拦住了他们。
“崔树!今天我就暂且原谅你的无礼了,只不过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之说,我之所以带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些闹事的学子们捉拿归案,这件案子由我办了!”
崔树顿时哑然。
他没想到,陈庆竟然准备用这种理由保下眼前的诸多学子们。
“你休要胡说八道!维持京城内的安定,乃是我们九门提督的事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你以为在凉州的手可以伸到京城吗?”
一开始崔树还被陈庆给吓到了,不过这家伙的脑子反应不慢。
陈庆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的王爷,虽然在凉州可能有一些权利,但是来到了京城他足够是待宰的绵羊而已。
陛下虽然给了陈庆相机变革京城事宜的权利,但他终究没有执法权。
陈庆笑了。
跟我玩这个?
“我怀疑这些学子们和之前发生在闻喜宴上的毒杀案事件有关,所以将之带走,你还有什么疑义吗?”
崔树顿时哑然。
他还真不好反驳!
陈庆作为安王虽然没有执法权,但却有专案专办的权利。
人家乃是中毒案专案组的负责人啊!
陆平之等一群新科进士们顿时笑了起来。
“是啊,当初我们这些人可都在闻喜宴上,都是嫌疑人呢!我愿意配合安王殿下接受调查,还请安王殿下把我们抓起来。”
众人主动朝着锦衣卫伸出了双手。
锦衣卫何曾见过这等局面?
也笑呵呵的装模作样给他们系了个活扣,就像是牵着一串糖葫芦一样,把这些学子们给带走了。
崔树气的咬牙切齿,不过却毫无办法。
“咱们要不要跟到安王府上去?说不定等会安王就把这些人给放了。”
手下的人自以为非常机灵,急忙提意见。
没想到崔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若是现在我们动手逮捕这些学子的话,我们有着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聚众闹事。可到了安王府上去逮捕,岂不是没了证据还有落人把柄?”
“收队吧!”
崔树让手下的人先回去。
他既然接到了许家的求救,如今那些围堵许府的文人士子们都已经离开了,他肯定是要和许子期说一声的。
当他敲开门的时候,许府上的管家还偷偷摸摸的看了外面一眼,看到只有崔树一个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
“请,崔大人!”
许子期匆匆忙忙的围了上来。
“如何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科进士们,是否已经绳之以法?”
许子期的话,让崔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倒是不至于绳之以法,毕竟他们也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只是围堵在您家门口而已。”
“如今他们因为涉嫌参与投毒案,已经被陈庆带走了。”
许子期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此时的他哪里还不知道,所谓的投毒案,只不过是陈庆的借口而已,其目的就是为了保住这些文人士子们的性命。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身为文人士子魁首的我,号召力竟然还比不上陈庆这家伙,当真是天大的耻辱啊!”
崔树苦笑了一声:
“我又何尝不是当着无数手下的面被陈庆摆了一道,成为了笑柄?我看咱们世家大族是时候早做打算,对陈庆出手了。”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崔树便转身离开。
而许子期的神色不断变化,最终有些犹豫的走到了内院。
此时的许平正一副老神呆呆的样子,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不得不承认,陈庆有时候弄出来的一些新奇东西还是很有价值的。比如他发明的这种炒茶,只需要沸水冲泡即可,比之我们之前喝的加了各种香料的茶叶,不知道好喝多少杯!”
原本就已经被陈庆气的快要崩溃的许子期,听到自家父亲竟然还夸赞陈庆,心态直接崩了。
“父亲,您难道就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儿子,一世英名毁在陈庆的手中吗?现在的文人士子们已经不再相信我了,他们转而去追捧陈庆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许子期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只有在面对自己父亲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一副孩子气的模样。
许平放下了茶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你心有不甘!其实我又何尝甘心啊!”
“我们许家之所以能屹立不倒,还不就是因为手中掌握着对经典的解释权?”
“现在,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