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动的速度过快,让她几乎要窒息。
池谨言见她缩像个蜗牛壳,觉得太过无趣。
“岑夏,我最近没时间来陪你玩游戏,你还真沉得住气,丝毫不担心你的哥哥……”
他故意看了眼岑夏,果然她担忧的眼神让池谨言心中不满。
岑夏抬起头一脸紧张的看向他,“池少爷,请你告诉我,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哼~跳海都死不了的人,能有什么事?你倒是应该担心自己。”
“你和岑明玩的把戏是不是很得意?”
“没有……”
“演这出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池谨言的话音刚刚落下,凌厉的目光便扫向岑夏,令她心头一颤,恐惧如潮水袭来。
岑夏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支撑,无力地滑落到地板上,她尽量以保持这种最低的姿态,希望以此能让池谨言满意。
岑夏错估了池谨言的心思,他不喜欢岑夏对他恐惧对他卑微。
这些日子他似乎想清楚自己对于岑夏究竟存了什么心思,可顾夏之死又让他纠结。
“岑夏,你说你没有杀死小夏,我再给你一次坦诚的机会,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岑夏有些懵,她已经解释无数遍,他是不会信的,更不可能放过自己。
将她抓回已经那么久,他都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一定是发生了某些事。
“池少爷,我没有撒过谎,不管你信不信”。
“岑夏,你还在狡辩,你这幅样子真是叫人厌恶。”
“池谨言,我要是做了我不得好死,你查到的证据都指向我吗?你亲眼看见还是亲耳听到了?你有证据还是证人?为什么不找来跟我对峙?”
炮雨连珠的问题抛给了池谨言,见他一脸阴沉,岑夏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突然冷哼一声,“岑夏,你敢质疑我?”
那明亮的眸子透着真诚,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不敢,池少爷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而我不过是阶下囚,你给我扣什么罪名,我只有接受无力辩驳,更不可能反抗。只是要死,我也得死的明白。”
“两个多月岑明就把你养得牙尖嘴利的,”
短短两月她就改变的这么彻底,全然没了从前的唯唯诺诺,这种转变却不是因他,这让他有些不快,“不过……岑夏,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既然不信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想干什么还不是随你意。”整天担惊受怕,让她整颗心悬在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掉下来。
池谨言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眼里意味不明,罕见地没有打断她。
“池谨言,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承认是我做的吗?我承不承认你还不是想报复就报复,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我的命运在你手里掌控,我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满意,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缓缓蹲下身。
池谨言没有愤怒,正如她所说的自己不知道到底想要她干什么。
她绝望地哭喊,“池谨言,我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嫁给你,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这句话点燃了他的怒火,脑海里回响着她不该嫁给他,愤怒地脱口而出:“岑夏,小夏死了,你好好地站在这里,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你们一家去陪葬我都觉得不够。”
忽然又想起什么,压制住了怒火,这也给了岑夏底气。
“如果你觉得她的死是我造成的,如果你觉得我付出得不够,那你有什么冲我来,我的家人是无辜的。”
岑夏无力地跪在池谨言的脚下,“千错万错我一个人承担,求你放过我哥哥,放过我爸妈,只要你放过他们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提起父母池谨言的心里一阵触动,“岑夏,你要是敢逃跑,你的家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池少爷,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会乖乖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池谨言捏起她的脸,梨花带雨的模样令他心头一阵刺痛,他忍不住靠近岑夏。
岑夏看着他的脸,认命地闭上眼。
池谨言一把丢开,“岑夏,你别高估了自己,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别妄想我会看上你,你只不过是用你肮脏的身体赎罪的垃圾而已。”
岑夏看着离开的背影,立马起身,拂去脸上的泪,“垃圾你也得不到。”
跟这种疯子般的男人生活简直是要人命。
她瞧着越来越大的雨,打开窗子任由雨水被风吹撒进屋。
这一场雨,声势浩大,近傍晚时分才肯停歇。
路面潮湿,四处飘散着雨后泥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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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家老宅门廊边那干枯的树杈上,一只硕大的蜘蛛翻着鼓鼓的肚囊又开始吐丝织网。
而那旧网早已破烂不堪。
岑明就那样看着,依旧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诚心诚意地祈求,期待着能如那雨后的蜘蛛一样重新结网。
屋檐上还滴着水,嘀嗒嘀嗒,伴着岑明发梢的水齐齐砸向地面的水洼。
雨水浸透衣衫,他并没有多在意。
屋内的灯齐齐亮起,里面的人影晃动,他知道老太太一直在看着他。
不久后,池家的老佣人前来传达老太太的意思。
雪莉扶起岑明,他下半身早已麻木,加上残疾,几乎站不稳。
她想要去拿轮椅被岑明拦住,勉强站稳后踉跄着脚步向外走去。
池老太太就在窗前,目送他离去。
随后她向佣人招了招手,“让谨言来一趟吧。”
雨前的风吹掉了最后一批黄叶,车顶落了些树叶,早已被雨水打烂,足见这辆车停留的时间不短。
岑明艰难地走上车,助理把隔窗升起,雪莉帮他脱下湿透的衣服,暖风吹向几近昏迷的他。
感受到丝丝暖意,他强撑疲惫的双眼。
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他挤出微弱的声音,雪莉靠近才能听清。
雪莉听后交代了什么,司机便向医院行驶。
他得到了老太太的承诺,不知是放松还是体力不支,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雪莉看着这个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默默流着泪,颤抖着双手捂住嘴不敢发出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