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看着苏棠皱眉不解的模样。
小声道:“是,秦立带来的工人,昨天还跟着去搬东西了。”
“我也让人去通知领头的秦立了。”
苏棠脑子里把秦立带来的人过一遍,各个看着都是朴实的老百姓……
只是她上辈子创业久了,也不会认为看着朴实的人就真的朴实。
什么人都有好人都有坏人,都有占便宜的人。
既然人已经抓到了,也通知了秦立,苏棠看向王雨:“你在这等一会,一起吃个饭咱俩再回去。”
王雨一脸的茫然。
“就,小棠,你不着急啊?”
“着急也没用,人已经抓到了,先晾着吧,咱们先填饱肚子是当务之急。”
王雨来的太早,江珩还没做饭呢,至于苏棠也是刚刚被叫醒,喊上小军小桃一起去食堂。
王雨看着苏棠泰然自若的模样,心里生出来无限的佩服,怪不得,别人能开厂子呢。
看看这沉稳的气质。
请了王雨在食堂吃了饭,孩子和张婶子的孙女去上学,江珩去部队,苏棠和王雨才准备去县城厂子里。
恰好遇上了遛弯的李秀才。
李秀才看着苏棠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在他的观念里,那女人就得在家侍奉男人,伺候孩子,打扫卫生,洗衣做饭。
看见苏棠先长叹一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模样。
只是王雨压根不知道他是谁,还等着苏棠处理事情呢,自行车骑的飞快,一溜烟从老头身边过去了。
看着她那粗狂的动作,打扮。
大清早又往县城去了,这种女人真是一点也不顾家。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张婶子端着洗碗水出来:“起开起开,别往着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气得李秀才又是想和她吵架。
只是次次都是秀才遇上兵。
苏棠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骑车到县城的时候,门口挺热闹的,一群人在外面。
中间跪着一个中年男人。
太阳已经出来了,加上昨晚偷东西被卢芳打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又没休息好,这副样子,看着竟然还有些可怜的。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苏棠来了!”
顿时原本在说话,在讨论偷东西这事得人,顿时朝着苏棠看过去。
秦立是有些羞愧的,看到苏棠先道歉:“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
“棠姐,你想怎么处理?”
秦立做事苏棠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一个人一个本性,总不能跟他干活的人,他都能管住所有的行为,事情出了,他这副样子,也不是要逃避。
再加上,苏棠原本看上他的能力的。
看一眼狼狈的中年男人,她见过,昨天买凉皮的时候,还感谢了他。
苏棠道:“原本王雨给我说的时候,我是想着扭到公安局里,让他坐牢,给他个教训。”
男人跪的半条魂都没了,见到苏棠来了,勉强提起了精神,心里忐忑,听到这话,浑身都软了,脸上的汗淌下来,送公安局可是,要命的啊!
哀求的看向秦立。
“秦立,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求求你,你和老板关系好,给我求求情,我不想死了,不想坐牢…”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老母…”
有人小声道:“这东西也没被偷走,拿回去了,报警就太狠了一些吧。”
“偷得不是你家东西,你什么屁话都放。”卢芳道。
说完卢芳又踢了一脚跪在地上昨晚偷东西的人:“这会想起来老婆孩子老母了,你偷东西前干什么了?那会没老婆孩子,老母。”
“你家里人知道你打着她们名义求这种情吗?”
她长得高高大大,壮壮的,又晒得黑,声如洪钟,昨晚还把偷东西的贼给抓了打一顿,说话也跟那刀子一样,她一说话,想为偷东西的人鸣不平的顿时都缩在了人群中,不敢再出头了。
秦立觉得头都抬不起来,看着苏棠态度很认真:“这事是我没管好人,棠姐,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立,大家跟你干活呢,可不能让人坐牢啊,这会村里,你还怎么见人啊!”
“怎么给狗子的家人交代!”
……
秦立眼神扫过去:“我带你们挣钱,可没说带你们偷东西。”
“如果这还怪上我了,那下次有工作,就别跟我了。”
秦立脑子灵活,不跟他,哪来的钱,没有钱怎么吃饱饭。
一个晒得干瘦的中年人道:“这是秦立没错,就是真坐牢了,村里有人敢说秦立,我找他拼命去。”
“自己没德行,怪旁人,秦立又不是你爹妈的。”
……
苏棠也不说话,任由她们争辩,吵闹。
等他们停了才看向秦立:“我原本的想法是把人扭到公安局的,王雨后来告诉我,是你的人偷得,我想着给你个面子,这次就算了,从你们的工资里十块钱。”
“他在这站上一天,道歉,你把人带回去,以后这人我是不敢用了。”
一听到她这个话,地上的男人松了口气。
秦立羞愧难当,这次是欠下苏棠的人情了。
深深的朝着苏棠鞠了一躬:“谢谢棠姐,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
说着秦立看向他带来的工友:“除了这十块钱,我再扣十块钱,这些要平摊到你们每个人身上的。”
顿时有人不服气了。
“又不是我们偷东西,为啥子扣我们的钱?”
秦立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狗子来这偷东西的事,你们当真没人知道?”
这下没人说话了。
都是在一起的工友,这狗子虽然瞒着,但也有的人瞒不住的。
昨天这布料过来,现在的布料卖的贵,这女厂长呢,也不上心,只安排了两个妇女在这守着,大男人想偷点布料卖了换钱,不是难事…
只是其他人不敢而已。
有人还撺掇了狗子呢,让他采采风。
“我不想搞这套,但要是不管,以后会坏了名声,谁还愿意给咱们介绍活?”
“到时候少的就不是这一星半点了。”
……
秦立训人苏棠就不掺和了,自己去工厂看看布料。
卢芳道:“他刚偷就被我发现了,布料还完好呢。”
苏棠笑道:“辛苦了,给你和王雨一人发五块钱的奖金。”
卢芳连忙摆手:“这可不用,我已经领了工资了。”
该奖奖,该罚款罚款,手下的人跟她干活是来赚钱的,她得让人有积极性。
“那是工资,这是奖励。”苏棠一笑:“再说,也是刚罚别人的,他有错,你有功,有奖有罚。”
卢芳谢了苏棠,又觉得奇怪:“刚把那人送到公安局,不是更好吗?也警告了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以他这种,偷东西被抓,没有实际损失,能判多久?”苏棠反问。
卢芳不说话了,在羊城她也见过不少扒手,偷东西的,惩罚大吗?不大,那些人完全不怕的,蹲个两天继续偷东西。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卢芳皱眉。
“若是像这样没损失的情况下,确实惩罚不大,若是损失的多,那另说,判个三年不是问题。”赶上严/打的时候,偷东西直接吃花生米的也多的是。
但现在的情况惩罚是不会高的。
把这人交给秦立,卖了他一个人情不说,站在大庭广众下,路过人都要唾一口偷东西的人,这惩罚比单纯蹲个一两天局子要好。
她和卢芳边聊边走,准备出去的时候秦立也进来找她了,一副难堪的模样——